飞马罗刹江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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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逢泯恩仇 偶遇解玄盘

岳红玉仔细看了看敖心莲和花晓风的脸色,用磁石盒在头顶转了几圈,从两人后脑勺上各取出一枚一寸左右的铁针,又把两粒药丸给他们服下,渐渐地两人眉心处的一丝红印消失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也变得清澈了许多。

杜明月解开敖心莲的穴道,敖心莲瘫软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捏着太阳穴,花晓风也坐在台阶上不停地敲打着脑袋。

“这是药力的作用,一会儿就好了。”岳红玉见杜明月有些担心,说道。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渐渐清醒了过来。

“二叔!”花晓风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利用我!我爹去世的早,我一直待你如父亲般地尊重,可你竟忍心这样对我!为什么?二叔,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花知喜低头不语,花晓风道:“我明白了,你是怪爷爷把堡主的位子传给了我,是不是?”

“是的,我不甘心!”花知喜说道,“你自幼体弱多病,要武功没武功,要狠心没狠心,如何才能将花乔堡发扬光大!”

“二叔,你错了,结交朋友不是靠争强斗狠,爷爷把堡主的位子让给我,并不是因为二叔没有儿子。”花晓风说道,“爹妈死得早,以后有什么事还得指望二叔您协助,我一直把晓艳妹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她出去学武应该也快回来了,她不希望看到我们叔侄不合,爷爷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花家的两个男人为了争夺堡主的位子自相残杀,您说对吧,二叔?”

“可我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又对岳神医和敖姑娘不敬,罪无可恕啊!”花知喜开始哭泣起来。

“幸好你没指使我去干一些坏事,既然花兄有心放过你,我也不再追究了,况且又没有人因此丧命,何来罪无可恕?”敖心莲说道。

“我把岳神医关进大牢,致使花乔堡围困,多少武林中人争斗于此,还说无罪!”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悔改前非,一心向佛。”岳红玉见花晓风有饶他之意,“爹爹本是行医之人,平时喜欢救灾恤患,乐善好施,他若知道自己一场牢狱能够化解你们叔侄二人的矛盾,也会替你们高兴的,定然不会责怪你的。”

花知喜擦去眼角的泪痕,扑通一声跪下,说道:“从今以后,我花知喜一定全心全力辅佐堡主,不敢再有二心,对天发誓,请堡主放心。我,我这就去吧那些蜘蛛放出去喂鸟,绝不再拿出来害人。”

说完一路小跑退出议事厅。

“来人呐!”花晓风喊道,侧面小门里那个传话的又跑进来。

花晓风摇摇手道:“不用了,你退下吧,我要亲自把岳神医请出来!”

传话的立在旁边候着,花晓风又对杜明月等人说道:“咱们一会儿还是到大堂里说话吧,心莲,麻烦你带杜兄他们先过去!”

“敖姑娘,你没事吧?”杜明月见敖心莲神色好了许多,问道。

“敖姑娘没事了,明月哥哥。”敖心莲年长杜明月几岁,她这一句玩笑话倒令他不安起来。

“心莲,心莲!”杜明月从未叫过女孩儿的名字,只好结结巴巴地小声咕哝着。

敖心莲噗嗤一笑,趴在杜明月脸庞小声问道:“以后别再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听着不习惯,就叫我心莲好啦。我问你,刚刚怎么没有一剑杀了我啊?”不等他的回答,就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

岳红玉也趴过来,“走吧,明月,还愣着干嘛!”

杜明月以前总听她喊自己师弟,今日突然叫他名字,两眼一瞪:“师姐,你也拿我开涮!”

牛大力也凑过来:“明月,我没有哦。”

大堂上,岳红玉见花晓风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进来。

“爹爹,让您受委屈了!”岳红玉见到眼前老了许多的岳良元,情不自禁地叫出来。父女相见,自有许多离别的话儿想说,可是此时此地,不容二人诉说思念之苦。

岳红玉只是道他不该进太医院,但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花晓风觉得很是过意不去,再次替花知喜赔礼道歉,敖心莲也向岳良元赔不是,说自己心智不清时做过的事情虽是身不由己,但也让岳神医吃了不少苦,担了不少心。

岳良元哈哈大笑,说道:“不碍事,你们谁也也不必再自责了,花堡主已经跟我说起经过了。当初我也是听到堡主威名才投奔花乔堡的,想必花堡主的圣贤之名不是自吹自擂出来的。这些日子我虽然被关在牢里,但是堡主有良知的那一面从没亏待过我,每日好吃好喝的,一日两餐都不落,你们看,我都有些胖了。”说完拍了拍肚子。

岳良元看到大家安然无恙,忽然纳闷地问道:“听说花乔堡外面被好几路人马困着,不乏一些武林高手,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

牛大力呵呵说说:“别看岳神医被关进大牢,消息还挺灵通的,外面的事儿知道的一点也不少啊!”

岳良元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是自然,两脚迈不出牢门,心却挂记着天下苍生,每日闲着无事,也就跟看门的狱卒还聊聊家长里短的,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花堡主为什么变了性格,毕竟都跟随了他这么多年,还是关心花乔堡的安危的。”

花晓风听他这么说,原来手下的人如此忠心耿耿,不禁释怀。

岳红玉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一直讲到敖心莲飞进水里救人,说道:“心莲姐姐的轻功真是了得,我看比那展庆义有过之而无不及。”

敖心莲听她夸奖自己,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我的水上飞轻功主要是靠借好力,那样才能发挥极致的效果,哪比得上夜魔蝠,悄无声息,来去无踪的。不过在下水里的功夫却不是吹的,那翻江蛟江洪自恃水里功夫了得,岂知我们东海敖家的水上功夫更胜一筹!我当时正好在城头观战……”

“东海敖家?心莲姑娘是龙头岛的,你跟敖翔有何关系?”牛大力突然问道,把敖心莲吓了一跳,杜明月偷偷拿胳膊拐了他一下,牛大力不好意思地作道歉的表情:“对不起,吓着敖姑娘了。”

“她就是敖老前辈的独生女儿。”花晓风说道。

“我以前听说你的事了,没想到你大难不死,想必定是大福之人。”敖心莲不理牛大力,对着杜明月说起话来。

“我一定要找到姬无琼,报杀父之仇,杀了敖壬,报夺宝之仇。”杜明月双拳紧握,咯咯有声,敖心莲盯着他的手,低头不语。

杜明月见她突然变得郁郁寡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道:定是我的样子太狰狞,吓坏了敖姑娘。于是说道:“敖姑娘轻功着实了得,以后用得着杜某的,姑娘只管开口就是,在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在所不惜的。”

敖心莲转忧为喜,说道:“好啊好啊,不过今天你解放了我的心智,也算救了我一次,我也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啊!”

“啊,不敢不敢。”杜明月心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让一个姑娘去为自己犯险。

牛大力见冷落了自己,便向花晓风和岳良元抱拳说道:“花堡主,岳神医,恕在下冒昧,最近花乔堡发生这么多事儿,在下听说正是因为岳神医得到一件叫什么天机玄盘的宝贝,据说能够找到对付敖壬的方法,如今花乔堡太平了,请问岳神医能不能拿出来研究一下?”

“启禀城主,湖岸有位老道欲进花乔堡!”一个守城的壮丁跑进来禀告道。

“什么样的老道?”牛大力见有人打断他的话,急吼吼地问。

“留着花白胡子,身穿紫衣道袍,后面还跟着一个小道士。”壮丁答道。

“应该是大德观的上清真人康思得。”岳良元说道,“我曾经跟他有一面之缘,我随这位小哥一块儿出去看一下。”

不多时,岳良元领进来一老一小两位道士,正是外号九里鹿的康思得和他的弟子四脚蛇段伟。

岳良元将堂上人一一作了介绍,花晓风问道:“上清真人怎么有空驾临鄙堡?”

康思得答道:“老道正要去南京,路过宝地,听闻花堡主贤明,唐突拜访,还请堡主见谅。”

花晓风道:“真人说哪里话,晚辈欢迎至极,只怕招待不周,怠慢了真人。真人此次前来,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康思得摇头不答,段伟抢过来说道:“就在刚才不久,师父远远就听到有几伙人要对花乔堡图谋不轨,索性顺便把他们都遣散了……”

“休要张狂!”康思得白了他一眼,段伟立即低头不语。

“小徒年轻不知谦虚谨慎,花堡主见谅啊。”康思得道。

“上清真人不愧号称九里鹿,一副侠肝义胆,又助我花乔堡一臂之力。”花晓风说道。

岳红玉见父亲手里拿了一个包裹,问道:“爹爹,这是什么?”

岳良元道:“这就是天机玄盘,其实我在来花乔堡之前,就藏在外面双潭湖岸边的水下,刚刚坐船出去一块儿取了回来。”

岳红玉接过包裹,感觉挺重的,就放在桌子上打开,露出一个扇形的金属盒子,岳良元捧起在手,只见他左右一翻,竟变成一个圆盘,他向康思得问道:“上清真人,这种天书一般的玄盘,您看可会解读?”

杜明月见这个非金非银、非铜非铁的圆盘上画了几道同心圆,有的圈里刻有不同的汉字,有的圈里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什么五行八卦、天干地支的,他完全不懂。只见康思得拨动每一圈的几个字,那些圆圈竟然能够围着中心转动。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康思得眉头舒展,说道:“贫道略微有些见解。”

转了几圈,康思得指给所有人看:“诸位请看这两行字,而立金壬贼塔神伤,弱冠火甲冶针兽救。”

“请问道长,这是什么意思?”杜明月不解地问。

康思得解释道:“最外一圈的而立弱冠是指年龄,往里一圈宝石应该代表五行,甲乙丙丁自然是天干,再往里贼、医、冶这些应该是手艺,最后一个字伤和救,倒好容易猜测,其前面的妖神禽兽一圈则指世间万灵,再前面这个塔和针就是指玲珑塔和它的克星。”

“针是什么克星?”众人问道。

“千年以前,中原天降陨石,有人收集了这些天外陨铁,结合天下九牧所产的铜铁金银,铸成了那把玲珑塔,那个‘针’字则是指东海的定海针。”

“什么?就是我家那根破铁柱子?”敖心莲有些吃惊,“可是……可是,就算拿到那块破铁……那个定海针,又如何打败敖壬?”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贼者,盗也,十年前盗取玲珑塔,壬,说是敖壬也无不妥,但凡预言都不会指出姓名,或是另有喻意也未可知。而立弱冠相差十年,所以我估计要破敖壬的玲珑塔,须是二十几岁的男子,与火和甲有关的人才行。”

“我相信道长分析的有理,晚辈也知一物降一物,也信相生相克,但是我却不信什么预言。”杜明月道。

“我想这应该不是预言,五行八卦,相生相克,古人弄这个天机玄盘出来,自有他的道理。”康思得说道。

“请问岳神医,您是怎样得到这件宝物的?”牛大力问道。

“几年前,我奉奉命征集药材,其实是借寻找珍惜药材的名义,到深山老林寻仙访道。我们行医之人本不信鬼神,奈何皇命难违,我们一行人踏遍了三山五岳,眼见皇上规定的期限已到,最后来到一片不出名的无名山。”

“此山从山脚爬到山顶如同经历春夏秋冬,因此当地人叫它‘四季山’,山脚盛夏山顶春,山麓艳秋山顶冰,赤橙黄绿看不够,春夏秋冬最难分。奈何此山不但险峻至极,还野兽横行,与我随行的护卫太医,不是失足坠入悬崖,就是命丧猛兽之口,就剩下我和柳富生两个人了。”

“柳富生?”杜明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禁叫了出来“是哪个柳富生?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柳腾云?”

“是啊,他跟我一起回来的,他现在跟老婆孩子在一起。”

杜明月伤心地说道:“什么,柳叔叔也死了?奶娘为了我已经遇害,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们连柳叔叔都不放过,他也没能逃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