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士兵与妖魔
妖魔穿着华丽的服装,带着订婚礼物,去向佃农的女儿求婚。姑娘的母亲很快查明了求婚人的身世。
老婆婆收下订婚礼品,但把女儿叫到墙角边,轻声说:“带上那两根鞭子,等求婚人夜里来到你的卧室,想要赖在你的床上时,你就毫不怜惜地用鞭子死命地抽他。”
到了晚上休息时,妖魔鬼鬼祟祟地溜进姑娘的卧室,想挤到床上赖着不走。姑娘抓起鞭子,狠狠地教训了他。妖魔痛得哇哇喊叫,沿着墙根来回奔跑。最后它变得同蚯蚓一样柔软,企图从钥匙眼儿里逃跑。
但是佃农的妻子正拿着瓶子在门外面等候,她用瓶子捉住了妖魔,塞上软木盖后说:“你就待在里面吧,好一个求婚人!”
然后,她带着瓶子爬上高山,把它扔进了深山沟。
十年光阴已经消逝。妖魔苦闷地挤在狭小的瓶子里,感到无比不幸。他等待救命恩人的到来,可是谁会迷失方向误入深山沟呢!又一个十年过去了。有一天,一位从土耳其战场回来的士兵来到这条深山沟。当初奔赴土耳其战场时,他是贫苦的士兵,如今他从土耳其归来了,依然一贫如洗。不过他决心要在死去之前富裕起来,为此他到处奔波,想在大山中找到矿藏。士兵看到沟底有一只闪烁光亮的瓶子,就拾起瓶子看了一眼瓶中的妖魔。妖魔恳切地请求士兵将它从瓶子里放出来,并答应付给他五枚金币作为酬谢。
士兵摇了摇瓶子,笑着说:“像你这样的破玩意儿从哪儿能弄到五枚金币?”
妖魔决定增加酬金,答应付给士兵每天五枚金币的退休金,直到他离开人间。士兵启开软木瓶盖,妖魔从瓶里爬了出来。长时间的监禁使他骨瘦如柴,但是稍事休息以后,他变成了一位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他对士兵说:“请坐在我的背上,去取你的养老金。”
“到什么地方去取?”士兵问。
“当然是土耳其,那里居住的都是有钱人。”妖魔解释说。
“可是我刚从那边回来,除了死尸、鲜血和废墟之外没看到别的什么东西。”士兵说。
“那是因为你没有走到黄金散发着夺目光辉的地方。”妖魔回答。
他要求士兵坐在他的背上。士兵在妖魔的背上刚刚坐定,他们就向着土耳其疾驰而去,没过多久就到了君士坦丁堡。他们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来走去,东张西望。
“哪儿有散发夺目光辉的黄金?”士兵问。他紧紧地攥着妖魔的衣袖,怕他偷偷溜走。
“这里有一座宫殿,它的主人总是坐在钱袋上面。”妖魔说。他们在极为富有的财政大臣帕夏的宫前停顿下来。
“帕夏有个女儿,”妖魔说,“她是个美貌超群的姑娘,被人称作眼睛的光芒。你先住在那边的客栈里,我要潜入帕夏女儿的心脏,让她生病躺下。帕夏必将贴出告示,聘请各地名医,可是没有一个医生能够使姑娘康复。那时你可以慢悠悠地来到他的宫殿,说向姑娘的嘴里吹一口气就能使她彻底痊愈。不过在帕夏答应每天付你五枚金币直到你归天为止之前,你可不要吹气。”
妖魔的诺言成了现实,帕夏的美丽女儿卧床不起。帕夏聘请土耳其各地的名医为女儿治病,可是他们根本弄不清姑娘得的是什么病,更说不出怎样才能治好她的病。
士兵来到宫殿要求见帕夏,他说:“如果你每天付我五枚金币直到我去世的那天,我将治愈你女儿的病。”
帕夏答应了士兵的要求。于是士兵向姑娘的嘴里吹了一口气,妖魔随即停止挤压姑娘的心脏,姑娘随即就健康活泼地站了起来。士兵得到了报酬。他把一年的酬金统统装入口袋,大摇大摆地走上街头。
妖魔正在那里等候,并向士兵建议:“现在到王宫中去瞧一瞧。”
他们围着宏伟的宫殿转来转去,最后在厨房跟前停了下来。厨房的窗户敞开,向外散发出阵阵香气。妖魔和士兵未经邀请擅自走了进去,看到苏丹的宠妻正在炉灶边为尊贵的君主烧煮美味可口的饭菜。
“我要施展妖法,让这个女人着魔,然后由你治好她的病。”妖魔一边对士兵说话,一边通过嘴巴钻入女人的肚子。
苏丹的宠妻着了魔,变得疯疯癫癫,将锅、壶和火夹子扔得乱飞。士兵抱着脑袋逃出王宫的厨房,回到他暂住的客栈。几天以后,他听说苏丹正在聘请医生为他中了邪的妻子治病。士兵自称医生,保证能给苏丹的宠妻治好病,但要求苏丹给他在马尔马拉海滨建造一座宫殿。
苏丹满口应允。士兵说:“我要将病人带到海边,从她的身上驱走魔力,但是你必须发布命令,让全城敲起所有的大钟,鸣起所有的汽笛,吹起所有的号角。”
苏丹答应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士兵拉着苏丹宠妻的手,领她走向海边。钟声、汽笛声和号角声在城市上空回旋,也传到了海边,于是士兵向苏丹宠妻的嘴里吹了一口气。
妖魔离开女人的身躯后好奇地问:“是什么庆祝活动在城里举行,为何钟声齐鸣?”
士兵回答:“听说你的岳母大人前来会见苏丹的老岳母,现在她一定已经到达,要不然怎么会钟声齐鸣呢!”
“我的岳母?”妖魔目瞪口呆,“我哪里有什么岳母?”
“就是那位将你装进瓶子的老婆婆,她长途跋涉,已经来到此地,她肯定还会像上一回那样整治你的。”
“原来是那个老妖婆到了这里!”妖魔惶恐不安地说,“我现在怎么办?”
“立刻逃离此地,逃往遥远的吉尔吉斯大草原!”士兵给妖魔出主意。
“就这么办。”妖魔表示同意。他急忙上路,毫不停息,因为他担心动作慢了又会吃苦头。
士兵将苏丹的宠妻送回到苏丹身边,苏丹在马尔马拉海滨为他建起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财政大臣帕夏的美貌女儿嫁给了士兵,因为帕夏反正每天要付给他五枚金币的养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