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特尔亚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谢谢！”
飞机的嗡鸣声中，陆仁睁开了眼睛。
扭头看向窗外，朵朵白云被夕阳染成金色。
机舱里的广播又重复了几遍之后，陆仁缓缓动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又调整调整好坐姿。
时间流逝，随着一阵颠簸，飞机平安落地。
从机舱走出，天边夕阳正好，习习的微风轻拂。
“嗯~~~”伸个懒腰，跺了跺脚。
虽然是在异国他乡，但重新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
拿起手机，提着行李。
在机场出入口，陆仁找到了来接他的同事下属。
对方是个精壮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牌子，身高鹤立鸡群，足足比陆仁高了一头。
“您就是总部派的技术员吧，我叫张易，陈工的助手，他让我来接你。”
“您叫我一声小张就行。”
找到人，对着飞信上的照片看了看，确认身份后。
陆仁坐上了他的小车。
小车开出机场，向着目的地驶去。
“陆工，我看你的样子，第一次来特尔亚的吧”
车里，陆仁话不多，但对方明显是个话痨，从上车后就一直在说话。
“嗯，嗯”陆仁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
这次海外出差是陆仁主动申请的。
陆仁公司的海外子公司和当地政府签有合约，每年都会定期派人去检修服务器，虽然海外公司有常驻的工程师，但是人数实在是不够，而且当地政府也提供不了多少帮助，只能是从总部调人过去。
这种去海外当技术员的工作向来都是钱少事多离家远，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同事们为了不被选上，那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装病，请假……就怕公司把自己选上。
今年的名额落到了陆仁所在的部门，部门主任正头疼呢，陆仁的申请忽然就上来了。
几个同事知道了陆仁主动申请的事之后，一个个带着一脸哀痛的表情，排着队过来拍陆仁的肩膀，在他们看来陆仁这简直就是舍生取义啊，甚至还有好几个同事说他回来之后集体去请陆仁吃一顿。
陆仁当然没有那么舍己为人，这次出差对陆仁而言，算是暂时休息和思考，是的，喝醉后的第二天早上，浑身的不适和一片狼藉的沙发，还有那一堆充满鬼画符的纸张，彻底让陆仁因为得到金手指而亢奋的精神萎靡下来。
目前他只有一个想法，试试远离游戏机，让自己彻底放松一下，同时在这次旅途中，对于之后和未来，也好好做一个规划。
总之，带着一点小心思和同事们的祝福，陆仁了踏上这次异国之旅。
半个小时后，特尔亚区立电视台。
看着车外的大楼，即使陆仁早有耳闻，但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国家的审美。
一个特大号的麦克风！
下车，在张易的带领下，陆仁向着电视台走去。
“您好。”
“您好。”
“你好。”
……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带着笑容和他打招呼，陆仁一一回应。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陆仁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
“还有多远？”陆仁忍不住问。
“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
“本来是有欢迎仪式的。但是因为您的强烈要求，我们只好作罢。”张易带着有些遗憾的语气说。
“陆工，到了。陈工就在里面。”张易指了指前面的门。
陆仁上前推门，但张易却站在了门外。
“你不进去吗？”陆仁疑惑地问。
“我不能进去的！陈工要是看到我进去，他一定会开除我的！”张易举起双手放在胸口，连连摇头。
“那我？”他指指自己。
“您没事，陈工专门说过的，您来了直接进去找他就行。”张易摸摸脑袋。
看他这样，陆仁只好放弃邀请。
推开门，熟悉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陆仁忽然心生疑惑，难道世界上所有的服务器机房都是这样吗？
踩着一堆线团，在一堆数据线中间，陆仁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发黄的衬衫，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没靠近陆仁都能感觉到的那股精神萎靡的气息。
“陈工，陈工！”陆仁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对方依旧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的电脑。
叫不应，陆仁索性直接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没回过神。
“我都说了不要过来打扰我了！”
对方突然暴起，抓起什么就向着身后拍去！
一声闷响，陆仁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没，没，没事吧。”陈以轩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查看。
好在他力气不大，也没打到要害什么的。
对陆仁而言疼痛来得快，消失的也快。
等到陆仁捂着肚子重新睁开眼，就看见陈以轩一张大脸贴在自己面前。
“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站起来，被这么一吓。
陆仁下意识就向后一退，然后。
也不知道脚被那根线缠上了。一个趔趄。
陆仁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陈以轩也蒙了，愣在在原地，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没事。”
还没做什么，就来了这么两下。
陆仁郁闷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觉得恢复得差不多。
仔细看了看四周之后，陆仁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陈以轩一脸尴尬站在他面前。
“陆仁，工程师。”
“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为了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陆仁主动开口。
但对方明显也是个不善言谈的主，只是讪讪的笑了两下。
笑你个大头鬼啊。
看着他这个样子，陆仁气不打一处来。
正准备说些什么。
报警声突然从陈以轩背后响了起来。
陈以轩面色一变，又扑到了机器边，看见这个样子，陆仁也不好多说什么，跟着他走了过去。
紧接着，没有寒暄，没有休息，两个人都进入了工作状态。
报警接触之后，或许是刚才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同为加班狗的心得+工程师奇怪的脑回路。
两个人很快熟络了起来。
“这里有些服务器都是五年前的老古董，早就该扔了。”陈以轩顺着缠成乱麻的数据线。“但直到今年，电视台才终于肯再买一批新的服务器。这次的主要工作就是安装还有数据迁移，你要是对这种老古董不熟，那边有说明书。”
“嗯，知道了。”
靠着说明书还有陈以轩细致的讲解，陆仁很快地上手。
两个人一直忙到了第二天早上。
陆仁从满地狼藉中醒来，捏着自己的酸痛的脖子叹气。
“下一个游戏能不能找个治疗类的？”
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深思。
跟着醒来的陈以轩就打断了他的思考。
吃饭，休息，等到晚上继续回来工作。
陆仁没有调时差，或者说不需要调时差。
因为接下来，两个人每日的生活就是埋头苦干，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两个奇怪的家伙。电视台里看见的人都这样说
终于，两周后的某一天。
陆仁看着笔记本上显示的数据，一切正常。
合上笔记本，旁边的陈以轩也适时做出同样的动作，两个人都长出一口气。
终于，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
陆仁的出差时间一共有20天，但是，今天之后，对陆仁可以说就是放假了。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完成，要知道以前，哪怕是两个人，都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干完。”陈以轩还有点不敢相信。
“可能今年的活比较少？”
“不不不，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来的工程师可没一个像你这样干活的。个个都是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就没一个认真工作的。”
“况且，以前的工作就是普通检修一下，但今年可是彻底来了一次大换血。我本来以为哪怕到你回国，这些活都做不完。”陈以轩眉飞色舞。
“嗯。”陆仁静静地听着。
“对了，既然今天没事，走，我请你去吃饭。”说到最后，陈以轩一拍巴掌。
“嗯？我就……”陆仁刚想推脱。
“说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啊。”
陈以轩一句话堵住了他。
当两个人走出电视台大楼，远处的夕阳正好落在地平线上。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
“恍若隔世。”陆仁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