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夺躯
王面南紧张得直冒汗,可小天赐却依然不觉,依旧呀呀地爬啊爬,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抓抓那个。
小天赐在水粉前停了下来,手里把玩着,好像爱不释手。王面南正要发作,小天赐却已看到了那黑黑的板笏,伸手一把抓住,却把到手的水粉丢掉。
王面南舒了一口气,正想见好就收。没想到小天赐又爬到木鱼上面,试着小手却拿不动,只好作罢。
又看到那花花绿绿的银票,也是一把捏住,可是玩了一会儿,又把它丢掉了。
最后他又爬到咒符那里,看到它比把花花绿绿的银票更花花绿绿,一伸手把它抓紧,再不放开。
至此,整个提心吊胆的抓周计划完满结束。
小天赐一手拿着板笏,一手拿着符咒,好像胜利似喝喝叫。
王面南把他的小手扳开,拿掉了板笏,却怎么也拿不掉那张符咒。王奶妈也是没办法,只好摇摇头作罢。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圆满的,抓住板笏那可是将来官运在身啊。
王面南以为小天赐是小孩心性,捏着符咒玩,也就没再理会了。转身便去面南镖局打理自己的镖局生意。
这时王氏已经倚在床头上,王奶妈抱着小天赐,便将抓周的结果告诉了她。她虚弱地笑了笑,满心的欢喜。
小天赐不知不觉中沉睡过去,他手里还是紧捏着那张符咒,符咒虽大,却被他捏在小手心里,所以王氏并没有发现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将近戌时,府里的丫鬟端来了晚点,王氏喝了一点红糖水,随后对丫鬟摇了摇头,丫鬟只好将原封未动的把晚点又端走。
王奶妈吃完后,就抱着小天赐到奶房休息去了。
亥时未到小天赐突然醒了,大哭起来,原来是尿布湿了,王奶妈给他换了尿布,又给他喂了奶,便又沉沉睡去。
王奶妈也就歪着脖子躺倒在床上,留着小天赐睡在旁边。
她不知小天赐等她睡着又醒了,正睁大眼睛望着房里摇摆不定的烛光。
他的小手还是紧紧捏着那张符咒。
夜晚很静,窗外的树枝在风中摇曳生响。
小天赐静静等着,他知道那一刻终于要到来了。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树枝拍打窗子的声音有些吓人。
月光突然全被乌云遮蔽。
子时到了,一天之中至阴的时辰。
但小天赐(请亲们谅解这种称呼,李遁虽神识未灭,但他来到明朝时的名字是王天赐,为避免称呼的麻烦,统一称为天赐了)知道,这也是一天中阳气生发的时辰。
只听窗户嘣地一声响,一团黑气从窗户缝隙里流了进来。
那团黑气在小天赐床边一顿,一个佩剑的白袍青年便出现在床前。
小天赐睁大又圆又黑的眼睛看着他,那白袍青年也低着头盯着他。他觉得这小孩真是奇异,竟然看到他无一丝半点的畏惧。
此时他心里闪过一种异样感觉,简直欲放弃今晚的计划。
可是一想到莲妹长大竟要委身这小子,心中的戾气不由冲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借助子时至阴的力量,化成了一团黑气,黑气凝在半空。原来有一张桌子那么大,慢慢缩小变成花碗那么大,再缓缓内缩变成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大。
手指大的黑气在空中颤了颤,猛地箭般刺向小天赐的印堂。
小天赐依然瞪着眼睛看着,在黑气刺入他印堂的一刹那,他小手中的符咒猛地往自己脸上一贴。
只听那白袍青年怪叫一声,嗖地进入了小天赐的神识里。
小天赐的神识(为免赘述,以下全部称为小天赐)喝道,“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夺我躯体!”
那白袍青年一听到这话,知道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随着跪地求饶道,“小的无意冒犯小神天威,饶命啊!”
小天赐冷冷道,“子时虽为至阴之时,但物极必反,它也是阳气生发的起点,过了子时,符咒力量爆发出来,恐怕你这会真的要魂飞魄散了,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白袍青年听了此话,更是吓得直冒冷汗,在地上磕头不已。边磕,边大声喊道,“大仙大量,别跟我这个小鬼计较,只要肯饶了我一命,小鬼愿随大仙鞍前马后侍候大仙!大仙千万要饶了我啊!我做大仙奴隶好了,一切听大仙吩咐……”
小天赐眼珠转了转,沉吟了半天,才道,“你真的要做我奴隶?”
白袍青年磕着头道,“小的愿意做大仙的奴隶。”
“你发誓?”
白袍青年带着哭腔指着天道,“我白开水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做大仙奴隶,大仙说东,我不敢往西,大仙走南,我不敢闯北,一切唯大仙话是从,若违此誓,若违此誓,小的愿,愿……小的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