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西右掖门外街巷
【题解】
本条300余字，介绍北宋东京皇城右掖门向西、穿过内城梁门、直到靠近外城西墙的瓮市子一带的街巷。
首先介绍从右掖门向南，到汴河浚仪桥之间的街区，有尚书省、御史台、开封府等政府机构，有拜火教的祆庙、郊社、吴起庙等坛庙祠祀建筑。
然后介绍从皇宫西角楼到内城西门梁门之间的街道，沿途有殿前司这样的重要政府机构，有太平兴国寺等宗教建筑，有清风楼等酒楼、客店，而且这里也是东京城医馆、药铺集中的地段。
最后介绍内城梁门到瓮市子之间的街道：有建隆观，观中有道人出售治牙齿病的药；对面有徽宗朝权臣蔡京的豪华府邸；有东京西城规模巨大的瓦子；有官方经营的熟药局和私人药铺。瓮市子则是处决犯人的地方，符合中国古代阴阳五行中西方属金、主杀伐之义。
值得说明的是，《东京梦华录》的作者孟元老在《自序》中说“仆从先人宦游南北，崇宁癸未到京师，卜居于州西金梁桥西夹道之南”，这一带，正是他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大内西去，右掖门、祆庙①。直南，浚仪桥。街西，尚书省②。东门至省前横街，南即御史台③，西即郊社④；省南门正对开封府后墙，省西门谓之“西车子曲”⑤。史家瓠羹、万家馒头⑥，在京第一。次曰吴起庙⑦。
【注释】
①祆（xiān）庙：拜火教祭拜祆神的庙。祆，祆教，是中国古代对琐罗亚斯德教（Zoroastrianism）的称呼，又译为“火祆教”“拜火教”。祆教由波斯人琐罗亚斯德所创立，是基督教诞生之前在中东最有影响的宗教，崇拜火。南北朝时，祆教传入中国。唐太宗贞观年间（627—649），开始在长安立庙宇。北宋张邦基《墨庄漫录》：“祅神本出西域，盖胡神也，与大秦穆护同入中国，俗以火神祠之。京师人畏其威灵，甚重之。”按，东京至少有两处祅庙，除此之外，外城东北，旧封丘门外有祅庙斜街，也有一座祅庙。见卷三“马行街铺席”。
②尚书省：据《宋会要辑稿·职官四》：“省旧在兴国坊，即梁太祖旧第。太平兴国中，移于利仁坊孟昶旧第，颇宏敞。”又曰：“尚书省即殿前司廨舍地为之，自令、仆厅事下至吏舍，为屋四千楹有奇。以（元丰）五年五月癸巳即工，六年十月庚子而成。上稽古董正治官，既复尚书二十四司职事，并作新省，其规摹区处详密曲折，皆出制旨裁定。用臣承诏督工作，壮伟雄盛，近世所未见也。”
③御史台：中国古代官署名，东汉至元朝设置的中央行政监察机构，也是中央司法机关之一，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宋史·职官志四》：“（御史台）掌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则廷辨，小事则奏弹。其属有三院：一曰台院，侍御史隶焉；二曰殿院，殿中侍御史隶焉：三曰察院，监察御史隶焉。凡祭祀、朝会，则率其属正百官之班序。”南宋王应麟《玉海·元祐御史台》：“元祐三年，新作御史台成，诏曾肇为之记曰：……御史台，建于宣化坊。自开宝五年，才有东、西狱。七年，雷德骧分判三院事，请而大之，屋不及百楹。天禧二年，复诏增广至三百六十楹。讫于元丰，垂七十年。神宗伻图程工，以授有司。旧阙，大夫听事，踵邺都制度，阙门北乡，取阴杀之义。至是，置大夫听事，辟门东乡。上即政之初，实遵先训，犹以大夫虚员。始省营筑，辟门北乡，仍故不改。以元祐二年六月乙亥始事，三年八月庚辰卒功，为屋三百五十一楹。”
④郊社：古代祭祀天地之所。此指社坛。《宋史·礼志五》：“社稷，自京师至州县，皆有其祀。岁以春、秋二仲月及腊日祭太社、太稷，州县则春、秋二祭。……太社坛广五丈，高五尺，五色土为之；稷坛在西，如其制。社以石为主，形如钟，长五尺，方二尺，剡其上，培其半。四面宫垣饰以方色，面各一屋，三门，每门二十四戟，四隅连饰罘罳，如庙之制，中植以槐。其坛三分宫之一，在南，无屋。”元人白珽《湛渊静语》引《使燕日录》：“复出太庙，向西行，一屏墙绰楔门。入门，行二十步，西南一门即社坛，周围皆墙，四角有楼，内有社、稷二坛。东西南北四门，遇祭祀则开，导迎四方之气。”
⑤西车子曲（qū）：曲，小巷。疑因在车子院附近而得名。《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九》：“御辇院，在右承天门外，掌乘舆、步辇供奉及宫闱车乘之事。……车院兵士八十九人，掌禁中及诸宫院驾车。”
⑥馒头：宋时的馒头，类似现在的包子。宋人王栐《燕翼诒谋录》：“仁宗皇帝诞生之日……宫中出包子以赐臣下。”《康熙字典·馒》：“《燕翼诒谋录》：仁宗诞日，赐群臣包子，即馒头别名。今俗屑面发酵，或有馅，或无馅，烝食者，谓之‘馒头’。”宋人魏泰《东轩笔录》：“欧阳永叔评书曰：书之肥者，譬如厚皮馒头，食之味必不佳，而每命之为俗物矣。”
⑦吴起（？—前378）：战国时卫国人，军事家、政治家和改革家，是兵家的代表人物。曾学于曾参。初仕鲁，后仕魏，魏文侯用为将，攻秦，拔五城，为西河守以拒秦。为魏相公叔所忌，奔楚，楚悼王用为令尹。悼王死，被宗室大臣杀害。《汉书·艺文志》“兵家”有《吴子》四十八篇。今本六篇，为后人依托之作。
【译文】
从皇宫向西去，是右掖门、祅庙。沿着这条街巷一直向南去，可以抵达汴河上的浚仪桥。这条大街的西面，是尚书省。从东门走到尚书省前面的横街，街南就是御史台，再西面就是郊社；尚书省的南门，正对着开封府的后墙；尚书省的西门，叫“西车子曲”，那里有史家瓠羹、万家馒头，在京城中名气第一。旁边是吴起庙。
出巷，乃大内西角楼大街①。西去，踊路街②，南，太平兴国寺后门③；北对启圣院④。街以西，殿前司⑤，相对清风楼、无比客店⑥、张戴花洗面药⑦、国太丞⑧、张老儿、金龟儿⑨、丑婆婆药铺⑩，唐家酒店，直至梁门（正名阖阊）⑪。
【注释】
①大内西角楼：即北宋东京皇城西角楼。宋人朱彧《萍洲可谈》：“三省俱在禁中。元丰间，移尚书省于大内西，切近西角楼，人呼为‘新省’。崇宁间，又移于大内西南，其地遂号‘旧省’，以建左、右班直。或云：旧省不利宰相，自创省至废，蔡確、王珪、吕公著、司马光、吕大防、刘挚、苏颂、章惇、曾布，更九相，唯子容（按，即苏颂）居位日浅，亦谪罢，余不以存没，或贬广南，或贬散官。”
②踊路街：踊路，一指楼房之间有棚顶的通道，一指院落中用砖石砌成的路。伊永文案：“（日本）京都译注本谓踊路即甬道。类于汉时两侧建立墙壁之道路。”
③太平兴国寺：北宋东京著名大寺，与相国寺、开宝寺、天清寺并称东京四大寺院。原为唐代的龙兴寺，五代后周时废为龙兴仓。宋太祖开宝二年（969）因僧人力请而下诏重修，太宗太平兴国元年（976）赐额为太平兴国寺，五年（980），置译经院，延梵僧翻译新经。宋人江少虞《事实类苑·建寺》引《杨文公谈苑》：“太平兴国寺，旧龙兴寺也，（周）世宗废为龙兴仓。国初，寺主僧屡击登闻鼓，求复为寺。上遣中使持剑以诘之，曰：‘此寺前朝所废，为仓敖，以贮军粮，汝何故烦渎帝庭？朝命令断取汝首。’仍戒之曰：‘傥偃蹇怖畏，即斩之；或临刑无惧，即未可行刑。’既讯，其僧神色自若，引颈就戮。中使以闻，上大感叹，复以为寺，官为营葺，极于宏壮。”同书《佛经》引《杨文公谈苑》曰：“太宗太平兴国初，有梵僧法贤、法天、施护三人，自西域来，雅善华音。太宗宿受佛记，遂建译经院于太平兴国寺。”
④启圣院：又名“启圣禅院”。原为后晋护圣营驻地，天福四年十月初七（939年11月20日）宋太宗诞生于此。太平兴国六年（981）在其地建寺，后供奉太宗御容。南宋王应麟《玉海·雍熙启圣院》：“太宗降生之地，兴国六年建启圣院，雍熙二年成。凡九百六十区，在京旧城内北隅。咸平二年九月甲午，奉安太宗圣容于院之新殿。”宋代日本僧人成寻《参天台五台山记》：“（出太平兴国寺东大门），乘马行六里，到启圣禅院大门，诸僧来向，从西胁门入，先于大门内点茶，引幕张帐，立倚子。次礼大佛殿，丈六弥勒为中尊，左右弥陀，千百亿释迦，庄严甚妙。次礼卢舍那大殿烧香，……依次礼东大殿，烧香尺迦像。次礼西大殿，金字一切经庄严，不可思议。东西南北壁边有墨字一切经二部，每间经上造楼阁，一间三宇，其下棚置经。次礼泗州大师堂，回见寝殿，每一间三人宿造，有厨子三，皆有关镒，十一间殿也。次见食堂，见住僧百五十人云云。次礼佛牙堂，……银莲花座上置佛牙，长一寸三分，广六分，厚四分云云。……次见国王烧香大侍殿。次著斋座，皇帝敕赐斋，备百菜饰膳，不可记尽。”
⑤殿前司：宋代禁军官司，与侍卫亲军司合称“两司”。其下属机构殿前都指挥使司与侍卫亲军司下属机构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合称“三衙”。“两司三衙”体制为宋代禁军最高指挥机构。《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掌殿前诸班诸直及步骑诸指挥之名籍，及训练之政令。国初，有都点检、副都点检之名，在都指挥使之上，后不复置。其属吏之名并如侍卫司，而都指挥使、都虞候三局吏人之数各有差降。”北宋欧阳修《归田录》：“旧制，侍卫亲军与殿前司分为两司。自侍卫司不置马步军都指挥使，止置马军指挥使、步军指挥使以来，侍卫一司自分为二，故与殿前司列为三衙也。”
⑥无比客店：北宋东京城内以“无比”为名的客店应不止一家，盖因其雄伟壮丽，故而流行以“无比”自居。据文献记载，旧宋门内也有一家无比客店：“参政赵侍郎（按，即赵槩，字叔平）宅，在东京丽景门内。后致政，归睢阳旧第，东门之宅，更以为客邸。而材植雄壮，非他可比，时谓之‘无比店’。”（北宋张师正《倦游杂录》）
⑦洗面药：洗脸时使用的药物，有清洁去垢、润泽肌肤、养颜美容等功效。元代宫廷医家许国祯所著《御药院方》，收集宋金元三代的宫廷秘方，第十卷有“洗面药门”，包括外用中医美容处方二十五个，是祛斑、洁面、去皱、润肤等专用方药。
⑧国太丞：姓国的太医丞。太丞，太医丞，隶太医局。北宋前期，以选人知太医丞事，神宗熙宁四年（1071）始专置，哲宗元祐年间（1086—1094）定为从七品。《宋会要辑稿·职官二二》：“神宗熙宁四年四月二十二日，置太医丞，请给佩鱼，视殿中省尚药奉御，叙班其下，以处医官之产科、小方脉者，不使为尚药奉御也。”
⑨金龟儿：以金龟为药铺招牌，并作为店名。
⑩丑婆婆药铺：为招顾客，不惜丑化自家，乃宋代商贩惯用手法，“丑婆婆”或即如此。南宋吴自牧《梦粱录·夜市》中说：“有带三朵花点茶婆婆，敲响盏，掇头儿拍板，大街游玩人看了，无不哂笑。”但药铺或并不用扮丑，也可能药铺主人就是位丑婆婆。
⑪阖阊（hé chānɡ）：阖阊门，北宋东京内城的西城门，俗称“梁门”。按，其他文献中提及此门，多作“阊阖门”，如《宋史·礼志十六》记真宗大中祥符元年（1008）正月赐酺盛况，“东距望春门，西连阊阖门，百戏竞作，歌吹腾沸”；《宋史·地理志一》记“万岁山艮岳”，“其西则自天波门桥引水直西，殆半里，江乃折南，又折北。折南者过阊阖门，为复道，通茂德帝姬宅；折北者四五里，属之龙德宫”。北宋李廌《师友谈记》中也说：“东坡先生居阊阖门外白家巷中。”孟元老所记，与诸文献不同。“阊阖”一词出自屈原《离骚》“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注：“阊阖，天门也。”至西汉《淮南子·地形训》“西方曰西极之山，曰阊阖之门”，则以“阊阖”为传说中西边的天门。后亦以之泛指宫门或京都城门。
【译文】
走出巷子，就是皇宫西角楼大街。向西去，有踊路街，南面是太平兴国寺的后门；北面对着启圣院。大街以西，是殿前司，相对的有清风楼、无比客店、张戴花洗面药、国太丞、张老儿、金龟儿、丑婆婆药铺、唐家酒店，一直通到梁门（其正式名称为阖阊门）。
出梁门西去，街北建隆观①，观内东廊，于道士卖齿药，都人用之；街南，蔡太师宅②。西去，州西瓦子③，南自汴河岸，北抵梁门大街，亚其里瓦④，约一里有余。过街，北即旧宜城楼。近西去，金梁桥街、西大街，荆筐儿药铺、枣王家金银铺。近北巷口，熟药惠民西局⑤。西去，瓮市子，乃开封府刑人之所也⑥。西去，盖防御药铺⑦、大佛寺⑧、都亭西驿⑨，相对京城守具所。自瓮市子北去大街，班楼酒店。以北，大三桥子，至白虎桥，直北，即卫州门。
【注释】
①建隆观：始建于五代后周世宗时期，北宋太祖建隆（960—964）初年重修，以年号为观名。宋人李攸《宋朝事实·道释》：“建隆初，太祖遣使诣真源，祠老子，于京城修建隆观。观在阊阖门外，周世宗建，曰‘太清观’。帝命重修，赐今名。自是斋修，率就是观。”
②蔡太师宅：蔡京的宅第。政和二年（1112），徽宗召还以太子少保退居杭州的蔡京，仍为宰相，改封鲁国公，赐第。徽宗特为作《宫词》：“相府元勋赐第雄，构成高阁倚晴空。落成颁宴延台甫，唯有珠玑落尘中。”其宅第“南临汴水，北枕通衢，连楹千百，壮丽冠天下”（宋人马纯《陶朱新录》），其中“有六鹤堂，高四丈九尺，人行其下，望之如蚁”（南宋陆游《老学庵笔记》），府宅前的桥梁称为“太师府桥”。政和八年（1118）茂德帝姬下嫁蔡京第五子鞗，亦于此居住。蔡絛有记述艮岳等园囿的《宫室苑园篇》，其中说“岳之北，乃所谓景龙江也，江外，则诸馆舍尤精。……其西，自天波门桥引河水入西，直殆半里，河乃折南又折北。折南者，过阊阖门桥，为复道，通茂德姬宅”，并说“实鲁公赐第，时政和八年絛以此抵狂妄罪者也”。《续宋编年资治通鉴》载徽宗“时轻车小辇幸京第，命坐赐酒，略用家人礼”，宣和元年（1119），宋徽宗曾经乘坐龙舟，带着宠妃，从景龙门宝箓宫，顺着景龙江进入天波溪，一直抵达蔡京府第，并说“今岁四幸鸣銮矣”，蔡京为此特意写了一篇《皇帝幸鸣銮堂记》。蔡京死后，其宅第籍没入官府，借给被火烧了宅院的仁宗第十女大长公主（鲁国公主）居住，据宋人马纯《陶朱新录》记载，时有“卓椅之属皆白昼自行”等怪异发生。
③州西瓦子：位于东京城西部的瓦子。
④亚其里瓦：靠近它的里瓦。亚，挨着，靠近。又，杨宽《中国古代都城制度史研究》解释，“亚”通“淹”，深藏之意，是说州西瓦子所占之地，南自汴河堤岸，北到梁门大街，将“里瓦”深藏在后面。
⑤熟药惠民西局：设置在北宋京城西区的熟药惠民药局。
⑥刑人：对犯人行刑。《礼记·王制》：“刑人于市，与众弃之。”
⑦盖防御：盖姓行医者，曾任过防御使或防御副使，或祖上有人担任此职。
⑧大佛寺：即宝相寺，又名“宝相禅院”。建于五代后唐长兴元年（930），后晋高祖天福三年（938）赐额。寺内有慈尊阁和弥勒佛大像，故而俗名“大佛寺”。寺内又有罗汉洞及罗汉塑像五百尊。寺中的感慈塔，始建于北宋仁宗时期，英宗治平元年（1064），司马光曾因诸路大旱而上《乞罢修感慈塔札子》，至神宗熙宁年间（1068—1077），塔方建成，高二百二十尺，由木工杨琰主持修建。
⑨都亭西驿：原为东京上源西驿，真宗大中祥符元年（1008）改名。隶属鸿胪寺。在惠宁西坊，右掖门外宝相寺以东。起初用以接待河西蕃部诸贡使，后来成为接待西蕃、阿黎、于阗、新罗、渤海使者之所。西夏立国后，成为接待西夏使者的专用馆驿。史书中可见仁宗庆历三年（1043）、六年（1046）和嘉祐七年（1062），神宗熙宁元年（1068），徽宗崇宁二年（1103）都亭西驿接待西夏使者的记载。都亭西驿后废，在其址建三圣堂，成为祭祀观音大士、义勇武安王、清源妙道真君的场所。
【译文】
出了梁门向西去，街道北面是建隆观，观内的东廊上，于道士专卖治齿病的药物，都城中人都用他的药；街道南面是蔡太师的宅第。再向西去，是州西瓦子，南起汴河堤岸，向北一直抵达梁门大街，与里瓦相连，大约有一里多地。走过街道，北面就是原先的宜城酒楼。再向西去，是金梁桥街、西大街，有荆筐儿药铺、枣王家金银铺。最北面的巷子口，有熟药惠民西局。再向西去，是瓮市子，那里是开封府对犯人行刑的地方。再向西去，是盖防御药铺、大佛寺、都亭西驿，与之相对的是京城守具所。自瓮市子朝北去的大街上，有班楼酒店。再往北是大三桥子，到白虎桥，一直往北去，就是卫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