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艺术的自然与曲线:新艺术运动20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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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性和独特性

新艺术运动的所谓“新”,并不仅是“新奇”或“与以往不同”的意思。新艺术运动是一种思维方式上的和实践模式上的更新,它试图用现代性的参照体系重新检视固有的传统,用新精神来对旧事物进行改造。德国设计师奥古斯特·恩代尔(August Endell, 1871—1925)曾在1897年发表评论说:新艺术运动所表明的不是哪一种“新的风格”的出现,而干脆就是一系列的“新型艺术”的开始,这种新艺术注定要与传统作出最大限度的决裂,是对传统艺术和它所赖以存在的艺术体制的突破。在上述这些判断的背后是这样一种认识:艺术与生活应该是具有同一性的,艺术家因其所具有的非凡的创造性精神,被认为是可以使人的生活得到普遍改善与提升的巨大推动力。

奥古斯特·恩代尔

德国设计师、作家,生于柏林,早年在图宾根和莱比锡等地学习神学、心理学和哲学。1896年赴意大利游历,并于其后出版短篇小品文《论美》而受瞩目。1908年,在柏林出版艺术理论著作《大城市之美》以及《被劳动分工毁灭的生命》等,影响颇广。其建筑设计作品大部分位于柏林。1896—1897年设计建造的慕尼黑女子摄影工作室“埃尔维拉沙龙”,被评论界谑为“章鱼式洛可可”“龙之城堡”等,是其新艺术风格的代表作之一, 1944年在战争中被毁。

橱柜

苏格兰设计师查尔斯·雷尼·麦金托什1904年的设计作品,是经典的格拉斯哥方格风格。

新艺术运动特别强调个体的独特性力量。作为新艺术思想源头之一的苏格兰著名设计师、格拉斯哥学派代表人物查尔斯·雷尼·麦金托什(Charles Rennie Mackintosh, 1868—1928)即主张个体化工作是诸多艺术创作方式中最具有“神圣性”的。他认为,艺术家整体的激情和力量只有通过个体化的实践方式,才能突破旧的“机制”的压抑,从而得到释放,其对整个社会的改造的愿望才有希望达成现实。麦金托什认为19世纪末就是这样一个需要张扬艺术家个体性的时代,他乐观地断言,艺术再一次以新的形式显现其自身的时代到来了。

新时代的艺术家们在新艺术运动中探讨的重点问题,是对装饰艺术在当时所处的地位的反思。在传统的艺术观念中,工艺美术一直处于不受重视的地位,因为工艺品本身在19世纪以前几乎不具备成为大众日常用品的条件。比利时新艺术运动的代表人物凡·德·维尔德这样描述当时装饰艺术所处的状态:“装饰艺术似乎沦落到二流地位甚至不入流的地位了,它似乎只被看作是一种装饰的伎俩而失去了艺术的价值。是什么东西在决定着艺术的高贵与卑微?”

建筑外观

布拉格中央火车站,由捷克艺术家和建筑师约瑟夫·方塔设计,建于1909年。

这种情况随着工业化和商业化的迅猛发展而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近现代社会的工业和经济发展刺激了工艺品和工艺美术的发展。“我们不能容忍一种艺术被别的艺术压在身下,艺术应该是圆融完整的。”对于艺术系统内部门类平等问题的探究,成了新艺术运动中一个带有根本性意义的总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