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果子是酸的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好东西是要分享的。

刘晓雯手里还是握紧着两个杯子，她和宿靓靓站在那里说笑，满眼都是幸福的。

戚云霄站在二楼的看台，悠闲的看着她们。嘴角微翘，手里拿着酒杯，玩味十足想着刚才这个女孩，数着手指挣大钱的模样。

日式的清酒有些兑水的味道，需要大口的喝才有些感觉。就像挣钱，钱挣得多了就不是钱，是乐趣！

戚云霄的父亲是八十年代日本留学回来的建筑师，他的公司为了招商引资开发了这块渔村。谁知资是投了，商却没见到几个。海边留下一大片空旷的建筑，在阳光下骄傲的挺立，与海风深情的对话。

学究的父亲却也学会了投资，只是他没有去引商。

父亲把每月挣来的所有钱都买了海边房子，都是些渔村里原住民晒鱼的破房子，从一个点一个点的散户买了过来，最后居然把这片海域都圈成一个戚家军。

其实他没有钱的概念，他就喜欢在夕阳下海风吹拂着钓鱼。

戚云霄出生时，母亲难产。

戚云霄是被渔村一个女孩抱着找到了那个钓鱼的男人，男人疯狂的赶到家里，家里的床榻上只有一个蒙着白色棉布的死人。

母亲是在绵绵的霞光里给男人送饭时摔在礁石上的。

父亲又添了一个爱好，他每天都会收集大小不一的石头，把那些买来的破烂房子砌成石头房。

每个房子都根据他当时的心情建造，渐渐的海边有了几个特色的房屋。颜色鲜艳的高矮不同，大小不一，院里总会栽有不同的树木。

他会和那个女孩讲话，说这些都是老婆喜欢的，他们是大学同学。

女孩也喜欢那些色彩鲜艳的穹顶，父亲告诉她这是东欧的风格。

那年女孩十九岁，喜欢在房顶上看着海边的男人钓鱼。女孩总会熬些鲜美的鱼汤，喂给还没有名字的戚云霄喝。

后来女孩嫁人了，嫁给离这不远的七贤村的村长。

那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礁石上，看着大海。一阵海风吹来，脚下没有站稳摔下海里，村长恰好路过救了她。只是村长用了现在的高科技救护的方式，胸压和对口的人工呼吸。

那身白色连衣裙成了女孩的梦想。

父亲忙了一个夏天，把房子盖了三层，每层都是鲜艳的吊顶。每个吊顶都有一个故事，是王子追公主的故事。他在四楼空旷的地方栽了一棵山楂树，女孩喜欢站在这看他钓鱼。

父亲又喜欢了一个爱好，他在夕阳染红海水时，坐在山楂树旁喝茶。他和身边还没有名字的戚云霄说：“小儿，水碗里的茶叶就像这海里的渔船，直到陈旧落底也不肯离开。”

碗里的茶叶悠扬自得的漂着。

97年香港回归的那年，父亲日本的同学来看他。他带来自己最钟爱的儿子藤条，两个老男人坐在房顶喝茶看着夕阳。

一旁的藤条指着那些彩色房屋问小儿：“这都是你家的？”

小儿闭着嘴不说话点点头。

藤条看着蓝色的海，一艘帆船破浪而去。

他说：“你该上学了。”

小儿莫名的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藤条，自己的个头正好能看到他的嘴。

那天藤条走后，父亲把小儿叫到跟前，给了他一个礼物，一本写了“戚云霄”的书。

七岁的小儿有了名字，他笑的快成瓢的嘴里没有门牙。

戚云霄悠闲的看着刘晓雯她们，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不回头的说：“你今天可是有点兴奋啊，这么大的红包是想扰乱军心吗？”

藤条一口流利的汉语，屌屌的说：“我是在帮你哦，提高你的酒吧知名度的。看来你经营的还不错，这些年你在我们眼里可是真实的富二代。”

戚云霄有些无奈的耸肩，举着杯子说：“这透明的液体，你能说它不是水吗？我的那些产业可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从我老爸手里挣来的。”

藤条理解的和他碰了一下酒杯，清脆干净的声音。

戚云霄上学后，每次低着头拿回来的成绩都被父亲放在一边，那些红色的勾勾叉叉很好看。

他坐在山楂树旁，喝着普洱茶说：“成绩是你的，快乐是我的。你得用你的快乐来换我的这些房子！”

后来戚云霄第一次得了第一，他就跑跑跳跳的回来。然后坐在山楂树下，等父亲归来。

父亲给他冲了普洱，看着茶沫说：“你看这茶冲了水后，都沉浸在了碗底。沉得快的茶叶，味道会更好”

戚云霄知道父亲是让自己学会思考。

戚云霄每次都拿回了第一，父亲就把一个合同给他，戚云霄就在合同上添上快乐的理由。积攒到父亲满意，父亲就给他一个过籍合同。

现在这片海域的房子已经成了戚云霄的，包括那个有停车位的海滨浴场。

藤条有些调笑的瞧瞧爱琴海的穹顶，举着杯说：“这个应该是你攻不破的堡垒吧。”

戚云霄点点头，有些好笑的眨眨眼，：“我家老爷子把这个房子看成了摇钱树，你知道吗？他不许我用任何的荣誉来换，让我经营着，每年都要交给他租金。”

父亲的经历有趣在他从不把钱当回事，他喜欢放长线钓鱼。

父亲从不知道自己是有钱的人，他喜欢有快乐的人。

藤条很是钦佩的点头，那个老爷子可爱极了。

他指着楼下吧台的几个女孩，不发一言的看着戚云霄。

戚云霄点点头，说：“那个女孩很有趣，他和我父亲一样，不知钱是怎样来的。”

藤条注意到了宿靓靓，他觉得宿靓靓身上有故事。

短发，鼻子挺直，听别人讲话时，很是真诚。

两个男人都觉得这酒吧里的沸沸扬扬是江海，那两个女孩成了一叶泛舟。清水自流，怡人心肺。

楼下有些躁动，服务生把一些事宜准备好。藤条举着手等戚云霄，俩个人握着拳头碰了一下，从不同的楼梯走下去。

宿靓靓搂着刘晓雯哼着大厅里放的大提琴“爱的礼赞”，水媛媛和齐艺跑回来，俩人又是满满的收获。

齐艺有些纳闷的问：“这个坏人去了哪个卫生间，我们在这个楼里都找了两遍了。”然后加重口气的说：“还有所有的男卫生间了。”

水媛媛吃了一快菠萝，看着刘晓雯和宿靓靓。再次发问：“你们不是得罪了哪个老板，被整蛊了吧。这酒杯怕是下了什么咒语，一会儿就有奇迹发生呢。”

现在可没有什么能伤害到她们的了，这两个小时里，她们用所有学到的知识衍变了未来的可能。得到一个真理，保管费！这停车场收费，酒吧聚餐有自费一部分，只要有付出就要有回报。

四个人团结一心，抵抗坏人！五只高脚空杯形成一个花朵绽放。

音乐声停下，就见藤条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大厅中间，一个粉色红包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