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要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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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惩治长舌妇

不负陈峰所望,三角带成功地打入敌营,并且在落在几个长舌妇面前时,还像一条黑白相间的长蛇一样扭动了一下身躯。

“啊!蛇!”

“啊!”

顿时一阵尖叫声凄惨地响起,大家四散逃开。特别是张美红,三角带驾到地点离她最近,由于她体型肥胖,动作笨拙,她吓得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原地,还把自己的针线筐踢了个底朝天。

“快跑!”大战告捷,陈峰忙拉起乔雪草一只手转身就跑。

乔雪草反应过来,忙跟着陈峰跑,她的暖水瓶却忘在了麦秸垛跟前。

两人绕开几个惊吓做一团的长舌妇,一口气跑到村里的一个小树林里,一起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小口地喘着粗气歇息起来。

两人刚缓过一点气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臭小子,转眼功夫你跑到这里来了!让你把咱家地里的麦穗拣一下,你又给我偷懒!”

陈峰转身看到爸爸怒气冲冲的样子,正想再次逃走,陈东明却先他一步,上去揪住了他一只耳朵。

“啊,爸,疼疼疼,轻点轻点!”陈峰被揪得直龇牙咧嘴,一边被陈东明提溜着走着一边求饶。

“嫌疼还不好好听话!”陈东明继续提溜着儿子厉声责备着,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对乔雪草说到:

“雪草,以后别跟他玩儿,他会把你带坏的。”

乔雪草看着高大有力的陈峰的爸爸,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她的爸爸在哪儿呀?爸爸会不会真像那几个长舌妇所说,遇到了什么危险回不来了?如果爸爸回不来了,那妈妈带着她和哥哥、弟弟该怎么办?

想起妈妈,她又突然想起了她的暖水瓶。对了,刚才由于慌忙逃走,暖水瓶肯定是忘在那个麦秸垛下了。

她得拐回去拿,乔雪草知道,如果她这时候拐回去,肯定会被那几个长舌妇抓起来审问。可是,没办法,她还得用它给妈妈和哥哥送水呢。妈妈和哥哥还在烈日下辛苦地割着麦子呢,他们肯定渴得正难受呢。

乔雪草忐忑不安地来到大麦秸垛前,暖水瓶不见了。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见她的暖水瓶正委屈地立在几个长舌妇面前。她们已经发现被戏弄了,正在气愤地议论着,咒骂着。

“不知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缺德,快把我吓死了。”张美红用她肥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胸口,给自己压着惊。

“这个暖水瓶是谁落在那儿的,就是谁扔的,肯定的!”

乔雪草鼓鼓勇气,小心翼翼地向暖水瓶走去,想偷偷地把暖水瓶拿走。

几个长舌妇就靠它来引吓唬她们的人出现呢,又怎会让她把暖水瓶轻易地拿走。

乔雪草刚一出现,张美红把手里的针线活一扔,起身上去就恶狠狠地揪住了她一只耳朵,接着咬牙切齿地说道:

“原来是你个死丫头干的好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全家真是都坏透了!”

张美红咬着牙,双目喷着火瞪着乔雪草。

“不是我扔的三角带,我没扔。”乔雪草只感觉耳朵被她拧得直冒火,眼泪噗嗒噗嗒地直往下掉。

“我还没说呢,你咋知道是三角带?不是你是谁?嘴还挺硬!”

乔雪草没法辩解了,陈峰是好心帮她,她可不能出卖他,她只能任由张美红揪着耳朵责骂着,眼泪簌簌地往地上落着。

“算了吧美红,小孩子家别跟她一般见识。”赵小云看乔雪草泪流满面的样子,终于动了恻隐之心。

“是啊,让人看见了,以为我们大人欺负小孩儿呢。”马大玲担心的是这个,其实她心里巴不得张美红再用点力呢。

张美红只得心有不甘地放开了乔雪草。

乔雪草趁机,忙拎起暖水瓶跑走了。

乔雪草跑回家里从压水井里接了满满一瓶水,便忙拎着去了地里。

地里的郭秀和大儿子乔家诚,早已渴得喉咙里都冒烟了,他们看到拎着水姗姗来迟的乔雪草,不免都纷纷埋怨起来。不过,他们实在是太渴了,实在不愿多浪费一点口舌,说了乔雪草两句,郭秀便接过乔雪草手中的水瓶,往一个大搪瓷碗里倒了满满一碗水,让乔家诚先喝了,她又咕咚咕咚地喝一大碗,接着继续割起麦子来。

乔雪草看着妈妈和哥哥如水洗一般的衣服,如火烤一般的肤色,如豆粒般不停滚落的汗珠,她涌到嘴边的委屈又咽了回去。

别人家的麦子都快收完了,只有她家还有好多呢。爸爸不在家,重活轻活都是妈妈干。她从天不亮就开始下地割麦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歇息一下。妈妈本来也就三十多岁,本来有很好的容貌,经过这几天的超负荷操劳,她硬是苍老了好多。

哥哥也只不过比她大两岁,也是孩子一个,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都跑着玩呢,只有他懂事地顶着烈日帮妈妈割麦子。

她实在不忍心再给他们徒增伤悲,就让她一个人默默承受那几个长舌妇的欺辱吧。

乔雪草默默地弯腰拾起镰刀,也大把大把地割起麦子来。豆大的汗珠,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落在她的镰刀上,落在烈日下干裂的土地上。

待阳光不再那么毒辣,稍稍有微风吹过,下地干活的人才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渐渐的,人们的说笑声,喊叫声,机器的隆隆声充满了整个田野,行成一副好不热闹的丰收画面。

有人从娘几个地头过,看看他们已经割好了大半块地,不免连连咋舌。

“这娘几个也太拼了!”

“郭秀这俩孩子真听话!”

……

娘几个只顾在田地中央忙活着,听不到地头人说话。人家的麦子都拉到麦场里准备打粒儿了,而他们还没割完呢,不拼命没办法啊!

他们最先来到地里,最先开工,却是最后收工,最后回家。待偌大的田野归于寂静,待乡亲们纷纷都收工回家,地里黑得看不见人了,娘几个才收工回家。

他们一人拿着一把镰刀,一人拖着个疲惫的身子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推开他们用破木板组订成的院门,五岁的乔小诚,已哭累,已哭哑嗓子,独自一人在院中的小板凳上坐着。

看到妈妈,他哑着嗓子喊着扑了过来。郭秀心中一阵疼惜,顾不上疲惫的身体抱起小诚温和地哄着。

娘四个回到黑漆漆的屋里,郭秀命乔家诚把灯点上。乔家诚摸黑凭着记忆,在堂屋当门的方桌上摸到火柴划着,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

屋里有了昏暗的灯光,屋里简陋的陈设显现出来。除了方桌和两边的木椅,还有一个木柜,木柜往里一张床,其他再没有什么家具了,只有一些零七碎八的物件胡乱地躺在地上。

郭秀抱着乔小诚坐在了方桌旁边的木椅上。

乔雪草看看家里困窘的一切,想想那几个长舌妇所说的话,她靠在妈妈木椅的扶手上,忍不住问道:

“妈,你说爸爸还会回来吗?啥时候能回来?”

“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走几个月了,收麦不回来,连个音信也没有,咱们全当他死了!”郭秀无力的声音里满是气恼。

须臾,郭秀想了想又坚定地说道:

“你们给我记住,人,要想让别人真正地把我们当成人来看,我们就要努力让自己活出个人样来!这世道扒高踩低的人多,你们长大了不要像你们爹一样窝窝囊囊的,让人看不起!”

乔家诚望着妈妈坚定地点点头,乔雪草学着妈妈的口吻说:

“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我一定要考上大学,让看不起咱们,欺负咱们的人好看!”她坚毅的目光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熠熠生辉。

郭秀转脸看着小雪草,疲惫的脸庞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她没有想到闺女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妈,我饿了。”乔小诚年龄还小,还不懂妈妈和姐姐的谈话。

“让妈歇会儿,一会儿就做饭。”郭秀和蔼地安抚着怀中的乔小诚。

昏暗的灯光里,简陋的房屋里,却充斥着坚强的味道,娘几个相互依偎着,相互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