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开心与红红
一条分外开阔热闹的街市小路上,一圆脸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身穿青紫棉袍,正提着鸟笼吹着口哨往家走去,时不时提溜起笼子来跟里头的八哥道:“小红红,饿了吧?一会回家给你弄点新鲜的虫儿吃。”
八哥在里面跳了两下,翅膀扑扇,学人说话:“吃虫,吃虫。”
男人高兴坏了,正要再说话,谁知从旁巷子里忽然冲出来几个侍卫,不由分说就拿布袋套住他的头,男人闷声惊喊:“你们是谁啊!?”
侍卫们并不回答,动作利落地将他如捆乳猪一样拿绳子套起,因他挣扎厉害,侍卫一个手刀劈下去,中年男人登时软绵绵地昏厥,即便如此,手中的鸟笼竟还死死地抓着。
随后四个人抬着他就要走,街道两边的摊贩看的目瞪口呆。
有热心肠的百姓上前拦住侍卫们:“你们是什么人,与他有什么仇怨,凭什么当众绑人。”
为首的侍卫杀气冷冷,直接掏出怀中一个令牌。玉制的牌令上赫然两个字:弥华。
“长公主殿下办事,闲人退让,违者按死罪处罚。”
拦着侍卫的百姓顿时让开,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百姓们心头不约而同升起害怕。
长公主又出来抓壮男啦!
城里某处不起眼的宅子中,院落内一片静谧。侍卫们身配金刀,守在院子里严阵以待,气势森严地连鸟也不敢飞过。
屋内光线昏暗,窗子被纱幔罩住,只映出模糊的光。
摆在房内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昏迷的男人,不多时男人醒来,朦胧的视线扫过四周摆设,想起自己被人强行绑来后被打晕,他连忙跳起,奈何手脚都被捆绑在椅上,根本逃脱不得。
“救命啊!来人啊!这里是哪儿?”他嘶吼不已,想到他的爱鸟,又急忙四处查看:“红红,我的红红呢!”
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眯眼看去,四个姑娘身形却戴着面具的女子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佩剑的姑娘,手里正提着他的鸟笼。
男人瞪眼:“红红!你没事吧?”
八哥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杀人啦,杀人啦。”
佩剑姑娘不耐烦,猛地抖了抖笼子:“再喊就把你拔毛吃了!”
八哥扑腾乱飞:“杀鸟啦!”
为首的姑娘广袖一挥:“别吵!办正事要紧。”
男人这才看向她,只见这姑娘红裙张扬,戴着凶狠的兔面,她抬起右脚,刚想踩在男人面前的椅子上,奈何算错距离,一下踩空,险些拿头磕地。
身后三人急忙拉住她:“小心,邈……”
“嘘!”红衣女子站定,回头制止了她们喊出她名字。
较胖的那个戴着猪头面具的姑娘便转而改口:“喵了个咪的,这椅子也不知道摆近一点。”
司邈邈往前蹦了一步,重新踩在了椅子上,她打量眼前胖乎乎的男人:“你就是杨开心?”
男人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心,竟直接落泪哭了起来:“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红红。”
司邈邈拍桌:“回答我,你是不是杨开心。”
男人哭着点头。
是就好办了。
她抱臂,面具下的美目微扬:“我找你是有事想问,你如果能老实回答,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但你要是不配合,你和这只傻鸟都别想活!”
杨开心呜哇大哭:“我上有老下有小,平时谨慎为官谦虚做人,从小到大干过最坏的一件事就是尿床栽赃给我弟弟,但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你们到底是谁!”
司邈邈哼了一声:“大巽那块玉玺,下落何处?”
杨开心的哭声戛然而止,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玉玺丢了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司邈邈逼近他,揪住他的领子:“你好好想想,你跟丞相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开心大惊:“是裴丞相让你们来找我的?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我只知道玉玺长得什么样,我真的不知道下落啊,而且我们不是约定好我把玉玺画像给他,他就放过我吗。”
说完,他又哭了起来。
“我不想死,我这辈子还有很多事没体验过,我还没去过春红楼,我还想有个儿子呜呜。”
薛明珠靠近陆小知:“什么是春红楼?”
陆小知低声回答:“这你都不知道?青楼呗。”
司邈邈被他哭声吵得不耐烦:“你们约的地方在哪里?什么时候?快说!”
她问到这里,杨开心忽然反应过来:“你们不是裴丞相的人,不然不可能不知道我跟丞相约定在了什么地方。”
司邈邈一时语塞,旋即佯装恶声:“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谁知杨开心头一扬,鼻涕挂在人中,眼神却很坚毅:“我宁死都不会说的,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万一是敌国的细作,想偷走我国传宝玉玺怎么办?”
司邈邈见他软硬不吃,挥袖:“点火,烧他的鸟!你要是不说,我就先杀鸟,再宰了你。”
她一声令下,谢安澜拿出打火石,就地点燃了几张宣纸,把鸟笼放在了火堆中。八哥感受到热浪,不安地在笼子里跳动:“杀鸟啦!”
杨开心泪如雨下:“红红,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们再做一对好兄弟,到时,你做人来我做鸟,我们双双把家还。你不要怪我,面对邪恶细作,我们都要对大巽忠心到底!”
话毕,他朝司邈邈叫喊:“来啊!让大火烧的更猛烈点,让我和红红的尸骸来做效忠我朝的证明吧。”
司邈邈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意志,她后退一步,招来三个同伙:“怎么办?咱们排练的时候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屈啊。”
陆小知崇拜地看着司邈邈:“邈邈,这个兔子面具好适合你,你简直可爱又坏蛋,迷人极了!”
薛明珠一把推开她:“现在是你拍马屁的时候吗?要我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烧死那只鸟,然后拔毛,起锅烧油,我都要馋哭啦!”
谢安澜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不然先给他放放血,要他知道害怕。”
司邈邈对朋友提出的建议都感到不可取,正当她头疼地捂住额头时,那边被火烤到屁股毛的八哥大叫:“珍珠瀑!珍珠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