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龙抬头
临近午夜，宵禁后的街道上寂静无人，沈炼若非有锦衣卫腰牌，也不敢这个时候回家。
小白马晃晃悠悠，妙彤和沈炼共乘一骑。
沈炼稳稳地坐在马鞍上，妙彤横卧在他怀中，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脑袋低垂，贴在沈炼胸口。
她心中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半夜三更悄悄离开教坊司，让她感觉少了很多尴尬。
沈炼开门，黑猫趴在椅子上，敷衍地叫了一声，就继续睡觉。
“家里就一个卧室，一张床，你要是不满意，就好好服侍我，说不定我心情畅快，就可以很快升官，换大房子，到时候你就可以做少奶奶！”
他故意板着脸说道，“不过，现在只能自己动手，不要嫌苦嫌累！”
妙彤进屋后，原本有点手足无措，听见沈炼冷冰冰的一番话，立刻镇定许多，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不怕吃苦！”
沈炼心中暗笑，脸色依然冷漠，“我要吃夜宵，你去下碗面！”
“哦！”
她也没有多问，低头答应一声，就自己去厨房做饭。
很快，面条端上来，沈炼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不满地说道：
“太难吃，你自己把剩下这一碗面吃完，我去睡觉！”
妙彤也不说话，眼眶含着眼泪，坐在那里默默吃面。
“我下面好难吃吗？”
一边吃着，她一边在心中默默自语。
“味道好像还不错！大概是因为我饿了吧？”
沈炼侧身躺在床上，手臂支撑脑袋，看着妙彤在那里自顾自怜，一会神情哀怨，一会又噘着嘴给自己打气。
很快，她把一碗面吃完，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又把碗筷收拾完毕，关上房门，正要转身上床。
偶然间，从眼睛余光发现，沈炼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脸上带着坏笑。
突然被察觉，沈炼连忙收起笑容，恢复冷漠的神情。
他突然想起，此时已经过了午夜，今天就是二月二了，民间俗称“龙抬头”。
“龙抬头”标示着阳气生发，雨水增多，万物生机盎然，春耕由此开始。
潜龙腾渊！
……
沈炼一觉醒来，太阳升起多高，妙彤已经做好早餐，正盯着窗外发呆。
“糟糕，今天错过点卯了！”
虽然大头哥不怎么计较这事，但是沈炼也尽量不会迟到，只怪昨晚做的事太多，到现在他还萎靡不振。
看见沈炼起床，妙彤赶紧倒水，服侍他洗漱，同时小声说道：
“我待会想上街，去买几件衣服，这些都太艳了！”
“嗯，注意安全！”沈炼随口答应。
发现妙彤面带不安，他马上皱眉，瞪了对方一眼，提高声音说道：
“你现在就是我全部身家，老子为你倾家荡产，不要被哪个小白脸，给拐走了！”
“哦！”
妙彤委屈点头，紧张的情绪逐渐消散，感觉浑身轻松，她又帮沈炼配好绣春刀，装上四刃十字弩。
沈炼迈步走到门口，转身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只好暗中叹了一口气。
……
小白马被妙彤刷得干干净净，走在街上精神抖擞，沈炼也没有着急，反正已经迟到，而且大头哥也不会计较这些。
坐在马背上，他才突然间想起来，昨天还有一次注灵机会，结果晚上太忙，把这事给忘记了。
他打开系统界面：
【宿主：沈炼。灵性：3点。请选择注灵目标：（1）绣春刀秋水？（２）四刃十字弩？】
系统果然重置了，又恢复三次注灵机会。
“奇怪，那肥猫黑店可以注灵，甚至一本黄皮书都可以注灵，胯下的小白马为什么不行呢？都一样是四条腿，为何地位还不一样呢？”
沈炼疑惑不解，越发确信，这是一个不正经的系统！
这东西，让他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算你没有用完，到期也自动作废，不会给你累计到明天。
“每日午夜前，记着把剩余的次数给用了！”
沈炼打定主意，只是有点犹豫，肥猫黑店那体格，恐怕经不起几次折腾，不知道绣春刀秋水，每天注灵几次，日积月累之后，会不会进化？
想起前天晚上，黑店那亢奋的劲头，一身黑毛屹立不倒，沈炼感觉非常遗憾！
“要是可以给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注灵，就非常带劲了！”
比如……给手指注灵……我就可以……痛快……的挖鼻孔了……
再比如……
……
裴纶看见他晃晃悠悠，不急不躁的进来，忍不住笑骂：
“你这小子！虽然说把妙彤接回家了，那也得省着点用吧？赶紧给我滚，不想再看见你！”
说着，他从桌子上拿起调令，扔了过去。
沈炼一把抓在手中，看了一眼，是北镇抚司的调令，陆文昭的效率惊人。
“头，那我真地走了？”说着，他转身迈步。
“滚！”裴纶没好气的大骂一声，马上又喊道，“等一下！”
“怎么？”
沈炼笑着转身，“舍不得了！”
“看你碍眼，赶紧走，记得你答应我，调查内官监的那个死亡工匠，三天内，我要看到案牍司的相关记录！”
看到大头哥认真的样子，沈炼无奈点头，“好吧，我会查！”
……
北镇抚司张英，今年才29岁，依靠祖上蒙荫，做到正六品百户，算得上年青有为。
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书，原来是一纸调令，南镇抚司小旗沈炼，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道，居然调到北镇抚司来，被安排在他手下。
“没听过这人，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关系，先观察几天，千万别踢倒铁板！”
正想着，殷澄带着沈炼进屋。
“卑职殷澄，参见大人！”
“卑职沈炼，参见大人！”
“嗯！”
张英低头，看着堂下躬身抱拳的两人，“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多礼！”
“多谢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答谢，起身站在一边。
张英仔细打量一番，长相自不必说，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特别是沈炼挺身站立时，那种如渊渟岳峙般的沉稳气度，那种从容，很像是一个有靠山的人。
“沈炼！”
“卑职在！”
张英摸不清他的底细之前，表现得很大度。
“本官不会徇私舞弊，也不会假公济私，只要你尽心尽力，立下功劳，自然会升职加薪，这点你大可放心！”
“多谢大人！”
面对顶头上司，沈炼也很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