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恶鬼镜鬼

我的牙！

我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牙齿怎么忽然松动了？

放在那里不管，过一会儿就好了，一定会好的。

可是好痒！

我的牙齿……就感觉有上前只蚂蚁在挠，在咬！

我忍受不了，七天一次，一次掉一颗牙！

我只剩下三颗牙了，好痒啊！我的牙齿好痒啊！我不想戴牙套，谁救救我？我才二十岁就把牙齿掉光了。

好难看！

有一张嘴向一面镜子哈气，嘴里三颗牙如狂风中的三株幼苗一般，左右摇摆不定。它一哈气，绿色和黑色混杂的气体一同被吐露出来，这是一股恶臭，还带着一股酸味，直把镜子边上的苔藓腐蚀着，最后枯萎了。

“啊！”嘴巴微微张大，镜子尽把嘴里的丑陋呈现出来。

“没有臭味！”

可是好痒啊！

一只壮硕的右手伸出，往嘴里的三颗牙齿轻轻得抚摸。

松了？

牙齿如沙丘一般一推就倒，而且向咽喉倒的牙齿被连根拔起，带着血丝和牙神经一同拔出，弄得嘴里满是鲜血。

又掉了！又掉了

“不要掉！不要掉啊！”

强壮的右手把牙齿塞回去，但是尖锐的牙齿根部把肉弄得模糊，血如水龙头的水柱一般喷出。

此时它的眼睛里只有绝望。

当冷风拂面时，冷风也带它的眼神，红丝爬满了眼球，双目无光便要溃散。

好像再吃红豆！

血红色的嫁衣好美，她是要去往哪里？

她要嫁人了？她怎么能嫁人？

我要吃了她，我好像已经吃过她了，她的肉好吃，和给我的红豆一样，只是没有嚼劲。

“她的嫁衣…”

“洗尽～铜华净洁贫～嫁衣莫说为他人～”

“绝怜父母～穷相守，不为金多～贱却身。”它忽然唱起了歌谣，声音和它的面相完全不符，音色美丽，有来自海洋的空灵，也有来自天空的灵动。

“神仙啊！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这个样子呀？”

“都是假的吗？”

忽然，镜子里的面相换了，厚如鸭嘴的嘴唇不见了，转而是轻薄的香吻，面色由紫青也变得白里透红，皮肤更加白嫩，一头乌黑长发披肩，浑身都是一股秀气。

这是那位神仙？

丑恶的它知道镜子里不是自己，而是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她就是神仙，身在青楼受人冷眼时，就是她会与自己展颜一笑，那眼角的笑容总是包含了温暖，而她正眼如清泉一般清澈。

还活着吗？

为什么她还活着？

“这面美丽的镜子，不应该会出现她。”

“我要把她杀了吗？”

“不要，她是唯一对你笑的人。”

“可是，她害过你。”

“她让你被困境子里六百年！不见天！不见地！不见日月！”

“杀了她！”

它的双目忽然有了神采，但是却是被嗜血的目光掩埋。

啪！啪啪啪！

它的右手疯狂砸向镜面，一个拳头落下时，随着破碎的声音，镜面上就出现一个带有蛛网的凹槽，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镜子便支离破碎，在镜子另一面的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传说中镜里的世界。

“好冷！”

“嫁衣～莫说为他人呐～”

在清朝时，它原本是青楼一小厮，还是无父无母的乞丐。也只是被一时好心的妈妈捡回来的小男孩，让它在青楼当一小厮，做个不要钱的下人。

它原本是感激涕零的在这青楼努力得干活，可是它又很羡慕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姐姐们。

姐姐们日日夜夜略施粉黛，双目一睁一闭，眉骨天成，迷得少男少女神魂颠倒，不管是薄如蝉翼的绫罗绸缎、夜里发光的白银翡翠，还是价值连城的一捆丹青、还是上贡于朝廷的奇珍异宝，达官贵人尽数奉上。

可直到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大火烧了青楼和花魁姐姐的容颜。青楼破败不堪，散财无数，花魁姐姐的十年美名也被大火烧得干净，以臭脸存于世上。

而它因此得到了奇遇，它在一位好心人的帮助下成为了女子，也拥有了一张百合花一般的美好容颜。

时常照着镜子，它也会被镜子里的美人所陶醉。

它初始凭借这容颜受到了妈妈的正眼，又得到了商人的白银，高官的宠幸，正纸醉金迷时，感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幸福，杨贵妃也不过如此。

初夜也赠送于一位路过青楼的皇亲国戚……

原本以为它会因此快乐得过完一生，直到它老了，容颜如花一般凋谢枯黄。

这时，一切又变了，妈妈瞧它的眼睛变冷了，以往的热情不再存在；商人的睥睨，给予的白银也不如以前小厮赏赐得多；高官的厌恶，还讨来了一句句令人发慌的咒骂。

“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