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学术期刊数字化特征
数字传播技术对我国传统出版既是一个冲击,也有积极的影响。一方面,可以利用数字技术对期刊进行更深层次的整合,加强期刊间的联系,实现价值最大化;另一方面,期刊的无限细化,更好地把握受众,达到“精确传播”。从传播学角度看,在数字时代的学术期刊社就是学术信息的收集、整理、加工和传播中心,它既是学术的生产者,又是学术信息的传播者;既服务于学者、学界,也服务于社会各界,搭建起学术与实践相沟通的桥梁,提升学术对社会发展的影响力,增强社会理性。按照传播学原理拉斯韦尔5W模式,任何信息的传播都是传播者将信息通过传播媒介传播给受众,即信息传播过程中的五个要素——传播者、媒介、受众、内容和信息反馈,学术期刊的数字化也不例外。因此,与传统纸媒学术期刊比较,笔者认为,学术期刊数字化的内涵特征有如下几个方面。
1.传播主体——二元为主和个人参与
在传统出版中,期刊的出版主体是根据《出版管理条例》依法批准设立的期刊出版单位。而在数字环境下,学术期刊的传播主体主要由两部分构成:一是开展数字出版的期刊出版单位;二是互联网服务提供商。这两种主体各有优势,合法的出版机构与合法的网络经营实体,合作互补才符合数字出版的特点。期刊出版单位的优势在于享有法定的资源和优质的内容,具有主动策划和接收投稿的优势,但缺乏数字媒体技术和网络经营的经验。而网络服务商因为接近技术和市场,对数字出版的发展前景比较敏感,迎合用户、手段灵活,敢于投入期刊数字化的开发制作与市场销售,其技术氛围优于文化氛围,但较缺少出版经验和文艺修养,容易出现作品制作技术化,编辑较为粗疏等问题,从而影响出版的质量和声誉。与上述两种主要机构介入学术期刊出版业相呼应的是个体参与学术传播。随着博客、微博、微信等自媒体的出现,使得大规模的个性化、分散性的创造成为可能,进而改变了传统的劳动知识的占有状态,个人学术传播成为一股新潮。例如,学术期刊的主编、编辑在个人的微博、微信中对某些学术论文的推送,以及某些专业领域的学术“意见领袖”在个人的自媒体上或是朋友圈中发表学术观点、分享近期刊发的论文等。
2.传播受众——用户角色凸显
在传统媒体中受众只是信息的接收者,对于期刊而言就是读者的角色,其信息选择权和回馈度都受到具体条件的限制;而在新兴媒体中,受众角色发生了重大变化,受众不仅是学术内容的接收者,而且是用户,转变为学术内容创造的参与者和被服务的对象。用户可以借助各种新媒体与世界各地网友交流分享,形成不受时空限制的多方互动格局。首先,用户的选择权进一步加强。数字技术助推下出版形态的不断更新,使得用户可选择的学术传播形式和出版内容形式多样化、多元化。阅读选择的多样化使得用户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和需要来进行个性化阅读;其次,用户的阅读习惯和阅读需求发生变化。用户阅读的娱乐化倾向增强,更期待从期刊文字以外的媒介(音频、视频等)中获取信息,同时,用户也期望在不同媒体间实现自由的切换、跳转;出版传播的数字化使得用户的阅读需求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新兴的数字出版形态在内容传播、休闲娱乐、快捷便利的沟通交流方面越来越深入人们的生活中,从而带来的出版消费也趋于个性化。再次,浅阅读模式风靡全球。在新媒体带来的海量信息不断膨胀的同时,传统媒体也在花样百出,人们的一天24小时的阅读时间并没有增加,生活的快节奏反而会感到阅读时间的减少,因此,浅阅读成为必然的趋势,人们开始迈进“移动阅读时代”。
3.传播媒介——多元基础上的融合化
数字出版与传统出版在传播载体上的根本差别就是从有形的纸版物为代表的媒体向无形的网络化媒体的转变。即以传统学术期刊内容为核心,通过采用数字化技术和网络化技术向多种传播载体发展的过程,例如光盘、计算机、手机、IPad、MP5等移动终端载体。目前,互联网、物联网、移动智能终端、各种社交软件等技术平台都已成为学术期刊传播的重要媒介。将深加工、细解构后的内容通过不同的传播渠道多次传播到不同的用户,实现“一种信息、多种载体、复合出版”。 [注]同时,在传播形式上从传统的以文本传输为主,向文本、动态图画、声音等综合传输转化。网络既可以将传统媒体综合起来,又可以把新媒体的功能融合一体,极大地扩展了出版的范围和边界,传统纸媒学术期刊和新媒体最终实现内容、网络、终端、服务等全方位的整体融合。此外,数字化的采编体系改变着编辑流程、编校方法和手段。组稿、编辑、出版、发行、经营以及内部管理等工作的数字化,明显地缩短了作者、编辑、审稿人之间的沟通时间,方便了作者、编者和审稿专家的交流,大大提高期刊编辑出版的效率和信息的传播时效。媒介的不断演化与深度融合,使期刊的传播方式发生根本性变革,实现学术期刊知识信息及时、高效、广泛的发布、交流与传播,使全球范围的期刊编者与作者、读者之间有了充分交流与高效合作,为需求者提供便捷高效的学术发表成果平台。
4.传播内容——深度解构下的信息共享
数字出版从传统的物流转变为信息流、从单向传递转变为多元互动、从产品为主转向产品和服务为主,从基于形式转变为基于内容。关于数字传播的关键或“王者”有不同的观点——产品为王、渠道为王、结构为王等。对于数字传播来说,内容是核心和本质,正所谓短期看渠道、中期看平台、长期看内容,内容中最根本的就是对内容的创新能力和整合能力。因此,对于内容服务提供者来说,谁的内容资源具有更强大的集约整合能力,谁就拥有更大的市场控制力。针对学术期刊而言,一方面在网络环境下,知识信息的传播已经不再以整本期刊的形式来呈现,甚至一篇学术论文也不能再简单地认为是一个封闭的整体,逐渐突破按“篇”传播的观念。将内容进行碎片化、知识元组织、知识网络建构,通过语义出版、增强出版、数据出版、协同出版等出版方式,实现提高知识获取效率、论文的引用概率,促进协同创新。另一方面,大数据主张开放、共享数据,追求时效性,这将逐渐颠覆传统学术期刊“慢工出细活”的观念和“三审三校后发表”的程序,技术支持下的学术数据将及时高效地为用户服务,学术期刊的整刊定期出版模式,有可能被分篇随时出版模式取代。同时,学术期刊借助数据分析用户的阅读行为,发现用户的个性化需求,促进传播的分众化、精准化,进而达到传播的效用最大化。此外,信息内容的检索更加便捷。新媒体可以更深层次地利用互联网提供的导航检索和超链接体系进行附加信息跟踪和学术背景描述,将项目各阶段的成果内容融合起来,将印证关系联系起来,形成全方位传播体系,实现资源共享。
5.传播效果——突破时空局限下的功能延伸
传统纸版的学术期刊一是出版周期漫长,多是双月刊或季刊,即便是月刊,从投稿到正式发表至少也要数月;二是发行渠道单一,主要是邮局订阅、少数自办发行。而数字出版技术直接导致了传统期刊的出版流程和发行模式的变革。传统的“作者——期刊社——印刷厂——发行(邮局为主)——读者”的模式逐渐被“作者——数字出版平台——用户”的模式所替代,中间的许多环节都被简化。由此,出版内容的时效性显著增强,学术信息的采集对编辑出版活动提出了新的要求,对时效性要求更加严格。例如,2017年中国知网正式启动的录用稿网络首发,有利于提高论文的时效性,及时确定作者的首发权,快速传播创新成果以及支持我国科技的国际竞争力。与此同时,大数据时代的学术期刊传播范围全球化。信息传播的国家界限被打破,网络技术无与伦比的传播优势大大加快学术信息传播的全球化进程。实力突出的学术媒介加上优质的内容和精准的传播实现了传播能量的无限放大,实现了信息资源最大限度地共享和阅读。全球互联网产业发展报告显示,2016年全球互联网用户总数34.2亿,网站数量突破10亿,全球活跃移动宽带用户数量36亿,数以千万计的学者在网上进行学术交流与研究。此外,学术期刊的功能在数字传播时代得以加固与延伸,除了学术传播、学术引领等传统功能继续发挥重要作用外,无障碍、无延迟的跨国界、跨学科的学术交流功能凸显,学术评价功能的逐渐回归以及推进我国知识创新、科研成果走向国际的作用愈加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