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变 故
这是一条通往南疆的三岔口,向西去可经巴蜀之地到达唐门,向东可达东郡腹地,乃北唐境内,朝南经戈壁荒漠可达西域。此时,在通往巴蜀之地的官道上,一辆简易质朴的马车正不疾不徐地行驶着,驾车的人是一位约十八九岁身负长剑的青衣少年,观那少年面容沉静如水,一双大而冷澈的双眸异常的明亮,眼神专注而坚定,不过眉宇间多了一丝谨慎戒备之色,此人赫然就是那冷莫言。
车厢内,已不似先前的简陋,多了几个靠垫软墩,一张小几置于中间,几上放着一壶茶,一方棋盘,还有几碟各式小点心。白衣公子正悠然地坐于几后,手持棋子与自己对弈,眉目间一派闲适淡然。莫名地,车厢内似有一股淡淡的暗香在浮动。黄衫少女季嫣儿与那黑衣少年唐钊分坐两边。那少年唐钊已不复先前的萎靡不振,自从被白衣公子点醒后,似又注入了活力,恢复了少年人该有的意气风发。只是当他视线触及白衣公子时,仍不免有些恍惚。此人莫名地让人心安,又莫名地让人敬畏。
正当他恍惚之际,突感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正紧盯着自己,使他一下子打了个冷战,瞬间回神。只见那季嫣儿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斜斜地打量着他,两只眼晴不住地在他身上转来转去,嘴角还若有似无地噙着一抺邪邪的微笑,那笑容隐约还带着点算计的成分在内。少年唐钊见状,莫名地头皮一麻,心口一颤。想起昨日种种,季嫣儿给他的那枚说是可助他排除体内污秽的药丸,却害得他一晚上腹泻不止。面对眼前那'始作俑者’,少年不由地感到莫名的恐惧和深深的忌惮。“你那是什么表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季嫣儿憋着笑坏坏地问道。“啊,没什么。我只是奇怪姑娘为何总'盯’着我看?少年唐钊不安地问道。“你说呢?”季嫣儿鬼精灵地不答反问道。“昨日那药丸药效可好啊?”“啊,这个嘛……”唐钊不知所为,踌躇了片刻,才老实地回答道:“还好,还好,只是腹泻了半晚上。”“那就好!看来以后'试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季嫣儿笑得贼兮兮地说道。“啊,姑娘要拿我试药?”少年惨白着脸问道。“怎么不行啊?别人想求都求不到呢。”季嫣儿一脸不满地说道。“再说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本姑娘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到没?”随即,她又'善意’地提醒到。“在下不敢,一切谨遵姑娘吩咐。”那唐钊犹似被人掐住了软胁似的,无奈得只得低声下气地应道。“这还差不多,果真是个呆子。怪不得会中了那妖女殷璃的诡计。”季嫣儿不由地吃吃笑起来。这句话不说还好,一时间,少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然面对面前之人,却是敢怒不敢言,半晌,才讷讷地说道:“姑娘言语为何总是如此犀利。”“怎么说中你心事了,不乐意了?”季嫣儿柳眉一瞪,挑衅地问道。“在下不敢。”那唐钊仿似一个委屈的孩子,耷拉着头,翁声翁气地说道。这一对宛如小冤家式的斗嘴,给整个车厢似乎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烟火气,令人不觉莞尔。而那白衣公子对此似乎恍若未闻,只专注地下着残棋,只是嘴角边隐约可见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突然,一声尖利的鹰唳声打破了周围的平静,随即,马车停了下来。白衣公子见状,停下手中的残棋,淡淡地问道:“莫言,出了何事?”“启禀'公子’,那边山麓上有人在打斗,且人数不少。”冷莫言一如平静地回答道。听闻,白衣公子缓缓地下了马车,朝季嫣儿温和地吩咐道:“嫣儿,唐钊伤势未愈,与你留待车中。”说完,她与冷莫言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白影一闪,倏忽不见。冷莫言亦使出上乘轻功,紧随其后。山麓边,不明身份的两拨人正在浴血厮杀,其中一拨人皆是黑衣蒙面,与先前紫竹林那批黑衣人似有相像。半空中一只巨大凶猛的鹰隼正来回盘旋着……“姑娘,是他们吗?”隐于附近一棵古树上的冷莫言压低声音不确定地问道。身旁的白衣公子未急于回答,仍眸色幽深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须臾,只听她用传音入密术告知冷莫言:静观其变,这不是之前的那拨黑衣人。他们武功招数截然不同,似是为什么而来,这其中必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