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寺院横死十五具
平面光滑的桌子，是廉价的压合板桌面，下面是铁支架。像这样能做四个人的桌子，只坐了三位客人，在这家面店。
“早上起来吃拉面，对味吗？”低着头用筷子吃拉面的春山清梦。
“有什么不好？”广田雅子大口大口吃着，像是撕扯一样，低下头又仰起头吃着。她口齿不清地继续说：“好吃，不就好了吗？”
“啊，好烫，你的汤汁溅到我了。”春山清梦撂下筷子，拿店里的抽纸来擦脸。
旁边有女仆给大小姐广田雅子递上白色毛巾，看起来是吃的出汗了，所以擦一擦。春山清梦对此感到疑惑。
“那又怎样，你要咬我吗？”广田雅子满不在乎，撩起头发侧着脸吃起拉面。动作优雅了不少，她不再狼吞虎咽，看起来有种清新的大姐姐的温柔的感觉。春山清梦感觉她那个样子似乎成熟了不少。
旁边有个默默无闻的人，她出现了唯一的表情。幽戴宿浬平静的坐在远一点的位置上，一直不断的吸食着拉面，眼睛也变成圆圆的黑珠子。像是动漫中，少女感到无奈的样子，像是“额，真受不了”的感觉从黑珠子形状的眼睛里透露出来。幽戴宿浬在想，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明明他们在亲热？有点天然呆的幽戴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在昨天以代子千岁的身份参加了无聊战斗，晚上恢复成幽戴宿浬的她睡着了。早上，她不可抗拒的被广田拉着来到这里。
吃掉一段拉面，幽戴用筷子夹起一段，开始缓慢稳定的吸入。
吃到碗里只有几根面，广田雅子伸过头，春山清梦也配合的凑过来。阿嚏，广田雅子打了个喷嚏，有不明的液体飞出。
“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凑过来？”旁边的女仆出现给广田雅子提供了卫生纸巾，广田雅子用洁白的纸擦擦鼻子。用过的纸巾由女仆收集在黑色袋子里面。
“都怪你啦，做出一副你过来，我给你说悄悄话的动作。我才误会的。”
处理完广田雅子的事，代为赔罪的女仆说了对不起，并给春山清梦湿的消毒面巾。春山清梦擦完后，由女仆收集在黑色袋子里面。
“为什么你做错事，要别人给你赔不是？”
“我是大小姐啊。”
难道又有什么错，赔礼不就好了，以大概这样心态面对的广田让春山清梦心里暗暗不爽。春山清梦看着碗里的汤，小声的说：“看来，不能喝了。”
“你不喝吗？”广田雅子大口喝干由敲碎猪骨头和牛骨头熬的汤，加了酱油和秘制调料的汤之宝。她像是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那么说话。
咬着牙齿，春山清梦就是讨厌她这一点，神经大条的个性。怎么喝啊，可能有不明内容的汤汁，春山清梦缩着脖子气恼地想。尤其是看见广田雅子喝的那么痛快，露出满足的表情，发出“啊——真好喝”的声音。以甜蜜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更让春山清梦不爽。
“店员，能给我一碗汤吗？”
“唉，你碗里的还没有喝完，再要一碗不浪费吗？”
本亲切走来的店员，表情变了，她严肃了一点。春山清梦还是坚持要了一碗新的面汤。
“面汤需要另外加钱哦。”
感觉上，要是广田不说话，店员也就端来了，而且不要钱。都是她多事，多事的女人，春山清梦这么想瞪着广田雅子。广田雅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戳了戳幽戴的脸颊，她还在慢悠悠按自己节奏在吃面。笑着看着幽戴的广田，春山也不好责备什么，他叹口气。
“给我碗要钱的汤。麻烦你了。”
“我知道了。”
如果不能喝下能让广田雅子果腹餍足的汤，总觉得自己不能接受，像是没有吃拉面一样。终于在五分钟后，春山清梦的汤上来了，幽戴宿浬也在喝汤。端起碗一饮而尽似乎是这家店常有的现象。吃完汤，放下碗，幽戴宿浬变成了代子千岁。周围的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即使他们坐在中央的位置上。
“春山，你还在悠闲的喝什么汤啊？”一把拉住春山的手腕，他不得不放下碗。代子千岁不等他说话，打开了电视，有声音发出不少人转过头去。在一个小小的二十五寸电视机上播放着画质不高的新闻。
最新消息，昨日傍晚发生的金光寺突发性死亡事件有了新的进展。专家称，是中毒。画面转到晚饭上，和尚们吃着会反胃的清一色蔬菜，饭菜又被动过的痕迹。春山清梦看见后，立马就猜想到他们不会死于非命吧，比如被背后吹出阴风的白长发老鬼给杀了吧。
“他们才不是死鱼食物中毒。我昨天夜里偷看了尸体，他们的尸体上有的尸毒是鬼造成的。春山，他们的死都是你的责任。你要好好的负起责任，到金光寺进行调查。”
新闻上在说，好像也在训斥他。“据悉，金光寺十五人无一幸免。只有法外和尚因化缘，普度事项不在寺院，其余人员全部死亡。”
“哦吼吼，原来你是这样的捣蛋鬼。吸入金粉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感觉就像吃煤炭的感觉一样，有点舒服又有点不适应的感觉。”
“哦，奇妙的感觉啊，我也想吸吸金身金粉。”
“喂，五个骷髅的骨粉唉，很可怕的。”
“和我喝的骨汤有什么不同？”广田雅子端起碗，店员又端了面汤过来，她喝了下去。真不知道该说她粗枝大叶还是没有神经。明明跟她说了是人的骨粉唉，难道她没有生理性的排斥吗？突然，春山清梦的脑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画面。天地异变，地球上变得没有食物，可怕的广田在吃着人肉而那个人就是自己。春山清梦脑中出现这样的画面，让他不由得颤抖一下，不寒而栗。
“咦呦——，刚才你抖的一下，要上厕所吗？”
“大小姐，请注意用词。”旁边的女仆说着。
在旁边忍了很久，代子千岁闭着眼睛，本来打算大喊一声中断他们的对话。不料自己听到他们对话，不由得笑了一下，为自己的轻浮感到恼羞成怒。她再也忍不住了，转起广田雅子的头部。装作可怜的样子，广田雅子眼角泛着泪光，“代子，你好凶哦。”
对春山清梦，代子千岁就更加狠了。
头痛，春山清梦感觉像是大脑受凉后的头痛，闭着眼睛感到不适。
“你们两个还在轻松的搞笑啊，都是因为他出现了无辜人员的伤亡。”高高在上的代子用食指指着春山清梦。广田雅子看见后，像婴儿一样嗦她的手指。代子千岁用力的推开，按着广田的头，好不容易才推开。
“我不是说了吗，不许搞笑。广田你作为三年的成员，现在也是队长，说话啊。”
“咳咳，春山清梦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这样不好，你这样也不乖呀。来，听话伸手手。”眯着眼睛的广田雅子面前有条茶褐色的狗坐在地板上，摇着尾巴，将前爪伸给了她。摸摸头，狗吐着舌头，很听话。
过了一会儿，那条狗做出了明显的吃惊的站立后仰的动作，是人类的肢体动作表达。狗狗变回来了原样，是春山清梦，你一点也不意外吗？
“你们两个别再搞笑了，你们是搞笑团体吗？春山清梦给我正坐，由我来训训你。”
疑惑着正坐在椅子上，春山疑惑着刚才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狗的模样。难道是因为代子刚才要广田训斥自己，结果广田雅子想到了可怕的惩罚，所以才变成狗狗配合她的心情。
用百折扇拍打着桌子，对面正经八百却还是像个搞笑艺人的代子要训话了。
“知不知道，你给猎鬼集团惹了多大的麻烦。都是由于你才有了昨天的争斗。被压制住的邪灵增加了，现在死人了知道吗？事情已经变的严重了。今天你要立刻去金光寺调查，要是发现异常要自己解决。我们是不会帮助你的。作为的领队我感到十分的丢脸。到外面不要说你是特别队长的人，明白了吗……”
哇啦哇啦，喋喋不休，过来半个小时零三分钟，春山清梦不晓得一个人可以说这么话，用来训斥自己。春山清梦感到佩服，他在代子说完后，拍拍手。
一个裂劈，百折扇打在春山的脑袋上，他的脑袋像是果冻那样弹动着，能看见变透明的春山清梦脑袋要上下晃动和果冻的光泽。
“拍什么手啊，你听懂了没有？我在训你唉！”
“好了，代子。”广田雅子环抱住代子，“去让他解决问题就好了啊，说不定会有个惩罚在等着他。”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怕，连代子也散发着阴险的笑容。春山清梦开始害怕起来，像是小女生一个人看了恐怖片，晚上抱着被子被幻想出来的鬼吓得不敢睡觉的害怕起来。
车在十五分钟后开到金光寺，寺院上空乌云笼罩，看不到一道佛光。平时清扫的干干净净的寺院，有人来上香的金光寺变得萧条。春山清梦站在外面，代子千岁和广田雅子站在后面插着腰。看她们眼神，就知道自己进去是不行了。可是春山清梦有点害怕鬼，他不怕昨天战斗中的鬼。他十分害怕有点像人类，却有些异样的不同的鬼。犹豫不前的春山清梦被推了进去，越过了高高的门槛。
进入寺院里面，春山开始害怕起来，里面的人都是由于自己的原因死去。开始不安的春山请梦听到了诡异的叫声。狗吠又像是女人说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汪呜——呜呜——”像是女人的悲鸣又像是丧尸犬的狂吠。春山清梦感觉气氛更加诡异起来。他还是向前走，后面的车在后面等着他。让春山清梦安心一点。
车里玩着平板的广田雅子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将车开走，让春山更加无助一点。”
“你很坏呦，广田，看他在害怕就这样做。”
“好，司机开车。我们到商场逛逛。在幽戴体内，我还没有好好逛逛商场呢。”
走在石板铺成的路上，春山清梦走进了另外一道门。走进去看见了寺院的建筑物，红色的柱子，相向而开的木门上贴着窗纸。古色古香的寺院建筑，春山清梦回过神来，看见之前没有看见的十五个白色布盖住的台子。不由背后阴凉，春山清梦向后看看，远处的门口已经看不见黑色的轿车了。春山清梦转过头，有个尸斑满脸的男僵尸在自己眼前。他离得很近，几乎快要挨上。春山打出了一记正拳，闭着眼睛打的。当他睁开眼睛，发现僵尸已经不见了，躺在石台上的十五具尸体也消失了。
寺院里有古怪是肯定的，春山清梦更加心虚了。小心翼翼的走进佛堂里面，希望能够借住佛的力量排开邪灵。推开镂空纸窗的门，春山清梦面前有一尊金光满面的佛像。随后有个女子，悄无声息的推开门进来，她背着门用手关门。看女子穿着，她穿着古朴的衣装，像是汉服。不是那种质感低劣的现代制品，而是厚重的布匹制作。此时佛像法眼照出金光，女子变成鬼面女子，有长长的牙齿露在外面。
取下吊坠，春山拿出斩首妖刀，因为对方使出利爪要他命。一刀斩首，女鬼头掉落下来，随后她就死了。死去的女鬼身体消失了，春山清梦站在佛像面前。佛像说话了。
“春山，你小子把我坐下的高人金身给搞炸了。知罪吗？”
“不知，他们自己就炸了，擅自决定就炸了。我猝不及防。”
“你还敢回嘴，过来，让我开导开导你。”佛像说话有点搞笑，这种无厘头的感觉，他是认真的吗？春山清梦傻傻的走了过去，佛像立着的手掌在春山走近后拍在他头上。
“有没有清醒过来啊。我叫你走过来，你就走过来。我佛慈悲，本不愿拍打，既然施主有愿，我也就给你一把掌意思意思吧。”说话这么不正经，他真的是佛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个坐在这里的佛像跟自己说话，他真的是活佛吗？既然这样我跳出来跟你说话。”从佛像跳出一个人来，闪出金色的光。一个胖胖壮壮的光头跳出来，站春山清梦旁边，他不是特别高但是很胖，一副和蔼的样子。不愧是佛，看样子他是释迦摩尼？谁知道，春山清梦不懂这个。
跳出来的佛祖好像跟春山很自来熟，手臂勾搭在他肩膀上，携着他向外面走。
“你可知道这金光寺？”
“我知道，我人就在这里。”
“不，你不知道。”佛祖说着话，还幅度很小的摇着头，手臂轻轻拍在春山的背上。春山清梦在这里遇到鬼的恐惧不安感消失了，真不愧是佛祖有令人安定的力量。
“从前的金光寺，与现在的金光寺有很大的不同。从前这个院子是现在的三倍大，里面有三千号佛家弟子，我也在里面。”走出佛堂，绕到右侧，向其他房间走。
“那时候，我们在这里修缮其身，专攻佛道。后来自然需要我，我成了法力无边的佛祖。过来几千年万年，到了现今已很少需要我来治理怪魔了。昨天，寺里僧人在这里吃饭。突然吹出怪风，吹熄了蜡烛，僧人也睁不开眼睛。等到看清后有个白发老鬼站在他们面前，吸干血液。”
重现了当时的情景，春山清梦真实的感受到了当天的事。四处逃命的僧人，还是被白发老鬼给杀死了。倒在地上的凳子，想从门口逃出去的僧人，老鬼行动很快。
“当年五个高人封印的不止他一个老鬼，不过他是里面最厉害的。许多妖灵都被封印，如今你解开了封印。看来也是一场缘分啊，可能解决他们便是你的任务。”拍着春山的背，他们走了出来，在路上佛祖边走边说，说得很是轻巧。
“想来，你我有缘送你一道穿梭符纸。你可以在不同的时空穿梭。现在我想你要追拿那个鬼，我在送你件法器。”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丹丸递给春山手里。
“这个是当你在迷惑的时候，能召唤我到你旁边的金丹。我会助一臂之力，不过我不会帮你杀鬼。我只会排开你心中的疑惑，由你来化解危机便能为自己还债。现在我们在接着聊聊，过会你就该去往另一个世界了。”
“你这样轻松的说，我不会到彼岸吧？”
“不会不会。你的身体特殊，可能还能活个三万年吧。”收回了搭在春山背上的手，佛祖说道。
“那我要去哪里，见那个老鬼？”
“不急不急，你过一会儿，会穿越时空。到一个由老鬼控制的空间中，与他对抗。我可以在这里给你个提示，你去找秋堂官周星星。他会助你在挑战老鬼，帮你弄清那个世界的真面目。”
“周星星，不是周星……”
在他说出来之前，佛祖用手挡在他胸前，春山清梦没有继续说下去。
“非也非也，是周星星，他繁星中的一道光芒。带你走出迷茫。”双手举到天空，天空中的乌云散去，星空璀璨。有一颗星星闪烁了一下，春山清梦看见了一张人脸。星空下，他们仰头感慨现世沧桑与不幸，欣赏着片刻宁静深邃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