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与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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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I

萨穆埃尔·拉莫斯1897年6月8日生于墨西哥米却肯州兹塔夸罗。九岁以前接受父亲的家庭教育。1907年,因为父亲要去米却肯大学医学院执教,全家搬至莫雷利亚。他在那里完成了五、六年级学业。1911年升入圣尼古拉斯·德·伊达戈中学,并开始在学生期刊《莲花》上发表文章。1913年左右开始在《弥涅尔瓦》期刊上发文。1915年在何塞·托雷斯教授引导下开始接触哲学,并很快成为其优秀门生。同年进入米却肯医学院,他本以为自己会像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医生。次年医学院由于政治动乱关闭,父亲又于1917年去世。一系列变故使得拉莫斯移居墨西哥城,入读军事医学院,并在那里度过了第二、第三年医学院生涯。同时他还旁听了安东尼奥·卡索(1)的哲学课程。拉莫斯发现自己的真正兴趣是哲学,于是弃医从文,1919年转学至墨西哥国立大学高等研究院专攻哲学。

1920年,他开始与何塞·巴斯孔塞洛斯(2)合作从事国家教育项目,之后又参与了巴斯孔塞洛斯创立的《火炬》杂志,该杂志旨在提高国家公共生活的道德精神。巴斯孔塞洛斯流亡海外后,拉莫斯接手该杂志。与巴斯孔塞洛斯的紧密合作对拉莫斯产生了巨大影响。实际上,巴斯孔塞洛斯的《宇宙种族》意在创立拉美自己的哲学,而拉莫斯则致力于探索墨西哥自身的文化哲学。在此期间,拉莫斯广泛涉猎《观众》《20世纪思想书库》《西方杂志》等杂志,并喜爱奥尔特加·伊·加塞特(3)的作品。拓宽的视野使拉莫斯开始重新审视安东尼奥·卡索的哲学思想,他发现真正的哲学必须和生活紧密相连。1921年拉莫斯开始在国立预备学校教授哲学初论,1922年在师范学院教授逻辑和伦理学。1925年拉莫斯结识了萨洛蒙·康,(4)并在其指导下开始学习音乐,同时还结识了贝内德托·克罗齐,(5)开始研究他的美学思想。这段经历成就了他后来的两部著作:《斯特拉文斯基研究》(6)和《艺术生活的哲学》。1926年,拉莫斯赴欧,先后在法国索邦、意大利罗马游学,并在俄国结识了艾莎道拉·邓肯,(7)由此开始热爱舞蹈。1927年,拉莫斯发表了富有争议的关于安东尼奥·卡索的文章,试图说明卡索思想的正反两面。拉莫斯认为卡索虽然反对实证主义,却也陷入了该学说的泥淖。文章一经发表迅速引发论战。

1928年,拉莫斯发表《假说》,收录了1924—1927年间的文章。同年他开始编辑《现代人》杂志,先后发表了《斯特拉文斯基研究》(1929)、《迭戈·里维拉》(8)(1930)和《克里奥尔文化》(1931)。1932年8月,他在《检查》杂志发表《墨西哥人心理分析》,一个月后又发表《为何研究墨西哥人》。1934年,拉莫斯发表《墨西哥人民及其文化剪影》,力图探索、理解并重塑墨西哥国民精神。1940年,他又发表了《墨西哥人民及其文化剪影》的姊妹篇《有关新人文主义》。该书将国家危机和现代化危机联系起来,认为根源是缺少建立新人文主义的哲学基础。

拉莫斯自1932年起担任墨西哥公共教育部主任,并出任该部的智力合作司司长,他根据这段经历写成《墨西哥教育二十年》,回顾了近二十年来的教育项目,并阐明了教育的根本。同年,拉莫斯在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创立“墨西哥哲学史”课程,总结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哲学思想:国家文化危机,现代社会危机,缺少完整的国家教育计划,墨西哥人的无知。他认为,为了了解我们去向何方,必须了解我们从哪里来,现在身在何处。1943年拉莫斯出版《墨西哥哲学史》,秉承了同样的思想,即为了形成民族哲学必须了解墨西哥历史及其哲学史。

1944年拉莫斯获得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博士学位,其博士论文《美学导论》之后于1950年发表,题为“艺术生活的哲学”。拉莫斯从哲学角度对美学和艺术进行了探索。他于1963年发表的《美学研究》对墨西哥绘画进行了分析,正体现了作家对艺术的哲学思考。1945年至1952年拉莫斯担任国立自治大学哲文系主任。在其任内哲文系学术气氛自由,并对战争期间流亡海外的外国哲学家、文人和史学家敞开大门。1952年7月8日拉莫斯当选国家学院院士。1954年,他被任命为国立大学人文部协理。

拉莫斯还参加过若干重大国际会议:1935年作为墨西哥政府代表出席科学大会;1941年参加哈瓦那召开的智力合作大会;1945年出席查普特佩克召开的智力合作大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伦敦召开的成立大会和在巴黎召开的第一次全体大会;1951年参加美洲国家文化理事会第一次会议;1955年参与成立“科学哲学问题研讨会”,促进了科学会议的召开和学术书刊的出版;1956年代表国立自治大学赴墨西哥出席“美洲思想史第一届研讨会”。

拉莫斯于1959年6月20日在墨西哥城逝世。

II

20世纪经历了一场现代化危机。战争、极权、殖民、民族主义、技术进步使得理性、个体、历史、社会、国家的概念逐渐丧失了绝对性和普遍性。人类迷失自我,感到困惑,开始重新寻找生活的意义和方向。然而相关的哲学探索却试图用单一模式解释现实。于是哲学经历了一场概念的普遍性和不变性危机,显然不可能再用一成不变的概念去理解全部现实。人们开始对哲学产生质疑。

墨西哥当时的历史社会环境也促进了对文化和哲学的反思。自反对波菲里奥·迪亚斯(9)的1910年大革命以来,墨西哥知识界就开始试图发展墨西哥自己的哲学和文化,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单纯移植外国思想不可能适应本国环境,解决本国问题。“青年协会”里的成员纷纷开始试图从本国角度探寻并树立自身的哲学和文化,并发表了一系列对墨西哥乃至拉美影响深远的著作,如何塞·巴斯孔塞洛斯的《宇宙种族》、安东尼奥·卡索的《墨西哥问题和国家意识形态》、萨穆埃尔·拉莫斯的《墨西哥人民及其文化剪影》。

萨穆埃尔·拉莫斯的哲学思想就在这种背景下产生。他认为可以从新的角度去重新思考,使传统哲学适应我们的时代;不能用一个概念或定义一刀切地解释多样的现实,而哲学又必须和现实紧密相连才有意义。拉莫斯认为哲学较之其他学科的优势在于哲学可以从总体上解答任何一个学科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他认为,哲学在于不断质疑真相。哲学的这种质疑精神使人们得以重新思考以前未曾想过的问题。因此哲学家有三个基本使命:觉察问题,确定问题,明确地提出问题。拉莫斯反思哲学传统,重新定义一些哲学概念,并应用于现时所需。他认为哲学应该适应变化、常新的现实,反映多样化的生活和世界。拉莫斯认为每种生活观念都可以和其他共存,而非像在欧洲哲学传统中那样一种观念必须占据主导地位。人性和存在不再是单独的哲学概念,而是多种多样的共存。同时,拉莫斯强调对自我和自身现实的认识。所有哲学研究都必须结合现实,不能落入空洞的概念。他认为人类依存于环境,对现实的认识最终指向对人的认知,因此他重提苏格拉底的箴言:“认识你自己”。现实如此丰富多样,而依存于多样现实的人类也必定表现出多样化的生活方式。所有关于人的研究都必须落实到现实中的个体,才能将自我理论化,抽象化。哲学思辨应该从人的观点出发,回到人类本身。拉莫斯思考人类在现代社会、文化和文明中的存在,表达出对物质征服人类的忧虑。他认为,为了重拾人性,需要重新认识人性。拉莫斯提出人类应该认识自我,重建肉体和灵魂之间的统一关系。同理,认识自我则必然要了解历史。历史是人类行为的结果,不是僵死的过去,而是鲜活的进程,影响着现在。拉莫斯的哲学思想受到了西班牙哲学家何塞·奥尔特加·伊·加塞特的巨大影响,他本人被认为是墨西哥的加塞特。比如加塞特的观点主义(10)就认为,任何个体、社会、国家、时代都只能从自身角度出发看待事实,自身的角度构成了事实的一部分。而加塞特提倡人和社会是历史产物,必须在历史中加以考察的历史主义也为拉莫斯的哲学思想奠定了重要的理论基础。

在《有关新人文主义》一书中,拉莫斯探究了人在现代、文化和文明中的存在。拉莫斯思考的重点是现代人的悲剧,即物质创造对人类的反噬以及人类对物质文明的反抗。我们在机械时代忘记了自我,将物质创造作为自身存在的唯一基础,酿成了自身的悲剧。拉莫斯重新思考生活的意义,认为生活就意味着思考精神和物质的关系。这两者应该是紧密联系的。灵魂和肉体的分割导致个人失衡。这种失衡表现在人类的外部生活里,表现在精神文化和物质文明的对立里,造成了现代人的悲剧。拉莫斯认为,为了恢复人性,需要重估人类的方方面面,并警戒世人自身酿成的危机。

拉莫斯的哲学思想在《墨西哥人民及其文化剪影》一书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该书是20世纪30年代拉美民族意识复兴的代表作品之一。拉莫斯致力于用哲学解决当下墨西哥问题,该书正反映了这种诉求。他力图探索、理解并重塑墨西哥国民精神。因此本书既是墨西哥人的心理分析,又指明了墨西哥文化的发展道路。

拉莫斯开篇分析了墨西哥19世纪模仿欧洲的心理,并分析了墨西哥人的心理,作家认为它们都是出于同一心理根源:自卑感。拉莫斯通过回顾历史脉络指出墨西哥人对自我的不自知导致自卑,一味模仿外国。效法国外是否定本土文化的手段,而根源是一个国家从发达的文化衍生出来,但沦为了殖民地。相对的文化独立通过融合了西班牙和土著因素的克里奥尔文化表现出来。然而西班牙的个人主义阻碍了真正的融合。19世纪的法国文化不可能成功移植到新大陆,因为环境不允许。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是印第安人的一成不变,也即“埃及主义”。自由主义、实证主义也不可能成功移植,因为它们虽然促进了改革,但也加剧了社会矛盾。因为不自知,墨西哥人的野心与能力不相符合,结果要不就崇洋媚外,要不就鼓吹民族主义,盲目排外。

拉莫斯对墨西哥人进行了心理剖析,从而认识了解国民性。他重点分析了三个人群:“混混”、城市墨西哥人和中产阶级。虽然他们经济条件、社会阶层、心理表现各有不同,但揭示了同样的深层症结:自卑感。混混们通过充满性暗示的语言展示雄性力量;城里人多疑、敏感、好斗;中产阶级装模作样,都无不是掩盖自卑的烟雾弹。

作家认为墨西哥文化是从欧洲发展而来的衍生文化,并非独创,但应该在寻求普世文化的同时也表达出民族精神,既非欧洲主义,也非盲目的民族主义。取欧洲文化之精华,将普世文化为我所用。克里奥尔文化正代表了墨西哥的文化本质,从中产生了素养极高的文化人物和伟大思想。

拉莫斯还指出了国民教育在重塑墨西哥精神中的重要地位。国民教育应该努力消除人民根深蒂固的自卑心理,其根源是墨西哥人未能认清自我。国民教育的任务是认识自我,消除自卑感,重塑墨西哥精神。在细数了深刻影响墨西哥的若干思潮(如实证主义、实用主义和机械主义)之后,拉莫斯对墨西哥的教育理念提出质疑。墨西哥的教育体制培养出来的人才无法将所学应用于身处的现实环境,因此他认为墨西哥的教育应该以认识墨西哥和新人文主义为导向。墨西哥的教育不仅应该教授普世知识,还应该教授适用于本土的知识。拉莫斯之后阐述了20世纪墨西哥的文化发展是教育工作者和著名人士学习欧洲并本土化的结果。他举例说明,胡斯托·谢拉(11)就是受了法国影响的知识分子楷模,影响了整整一代年轻人,包括安东尼奥·卡索、何塞·巴斯孔塞洛斯、阿方索·雷耶斯,这些人在后来组建了青年协会,对墨西哥文化影响深远。同时,拉莫斯指出在教育中要重新恢复人文主义的地位,以人为本,从而抵御实用主义和机械文明对人类的反噬。

拉莫斯的这部作品在出版之时引起了巨大反响,也受到了不少质疑。有批评认为该书体例模糊,哲学表述不够精确严谨。而对其内容的批评中重要一点是认为他抨击了墨西哥人的低劣。拉莫斯在第三版序言里澄清说墨西哥人不是真的卑劣,而是自卑,并根据阿德勒的心理学进行了阐释。拉莫斯力求表明墨西哥人的自卑不是因为他们真的低等,而是墨西哥人的心理感觉。也有批评认为拉莫斯的这部作品过于批判性,但这无非是因为拉莫斯直面现实,撕下了墨西哥人的伪装。作家选择面对现在,而不是构建一个乌托邦的未来。需要承认,拉莫斯虽然认为墨西哥要实现文化复兴必须将本土文化融合进国家生活,但他在书中对印第安人的若干表述显然没有将印第安文化摆入正确位置。他的一些观点在1943年出版的《墨西哥哲学史》里得到了修正。

不可否认,拉莫斯的《墨西哥人民及其文化剪影》在墨西哥乃至整个拉丁美洲的思想文化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吉列尔莫·乌尔塔多(12)曾指出20世纪拉美哲学的两个类型:一个是现代化模型,引入外来思想流派,包括实证主义、新康德主义、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等等。而第二个类型则是本真性模型,认为拉美的哲学思考应该符合拉美的社会和文化现实,力图重新确定什么是民族的或拉美的,也即建立“拉美哲学”这一宏大课题,将欧洲哲学应用于拉丁美洲,形成具有拉美特色、反映拉美现实的哲学。就墨西哥而言,这场回归本土文化,探索自我身份的运动始于20世纪初,奠基人正是安东尼奥·卡索、何塞·巴斯孔塞罗斯和萨穆埃尔·拉莫斯,他们开创了从哲学立场反思墨西哥的时代。他们的思想,特别是巴斯孔塞洛斯和拉莫斯二人的作品直接影响了活跃于1948—1952年间的“亥伯龙群体”。(13)若干墨西哥学者的论断可以表明拉莫斯在墨西哥乃至拉丁美洲的重要意义。比如,199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克塔维奥·帕斯分析墨西哥国民性的力作《孤独的迷宫》就深受《剪影》一书的影响;帕斯认为这部作品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时至今日仍然是我们认识自我的唯一起点”。(14)哲学家莱奥波尔多·赛亚则认为在哲学领域,自拉莫斯开始出现了更加具有墨西哥特色的哲学作品,而《剪影》一书是研究墨西哥现实的众多著作的开山鼻祖。(15)

总之,拉莫斯的《墨西哥人民及其文化剪影》表达了作家想要确立墨西哥自身文化的雄心,展示了拉美民族意识的复兴,凸显了拉美知识分子直面现实、寻找本土文化道路的灼热责任感。推而广之,他提出的问题和解决办法具有普遍意义:面对发达国家强势的文化影响,发展中国家的文化应以何种态度自处?如何获得文化和民族自信?拉莫斯否认了全盘西化或是盲目的民族主义。他高擎苏格拉底的箴言“认识你自己”,以此作为自己哲学思想的重要基础。他认为首先必须认清自我,既不自我贬损,也不自我膨胀,只有这样才能摒弃自卑感。同时需要积极学习普世文化,取其精华,最终为我所用。

《墨西哥人民及其文化剪影》由墨西哥世界出版社于1934年首次发表,并于1938年由佩德罗·罗布莱多出版社再版。埃斯巴萨—卡尔贝出版社1951年发行第三版,添加了序言和七篇相关主题的文章,并删去了第二版里的章节《印第安人与文明》。美国得克萨斯大学出版社1962年出版英文译本。

此次翻译以埃斯巴萨—卡尔贝出版社2017年印刷的第三版为底本。附录一收录了第二版里的《印第安人与文明》,附录二收录了作者1951年发表在《美洲札记》杂志的文章《有关墨西哥人》。此时距该书首次发表已时隔近二十年,拉莫斯在这篇文章里总结了书中的观点,作出了反思,并回应了埃米里奥·乌兰加对该书的批评。本版选取原著中频繁运用的意象:“面具”与“乌托邦”,构成中译本主书名,以形象地彰显作者对墨西哥人掩盖真实自我,思想缺乏现实根基的批判。


(1)安东尼奥·卡索(Antonio Caso Andrade,1883—1946),墨西哥哲学家。——译者

(2)何塞·巴斯孔塞洛斯(José Vasconcelos Calderón,1882—1959)墨西哥作家,哲学家,政治家。著作包括《宇宙种族》,曾建立“青年协会”,历任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校长,墨西哥公共教育部部长,获反对连任国家党的总统提名。——译者

(3)何塞·奥尔特加··加塞特(José Ortega y Gasset,1883—1955),西班牙哲学家。——译者

(4)萨洛蒙·康(Salomón Kahan,1896—1965),犹太作家、音乐学家。生于波兰比亚韦斯托克,1921年移民墨西哥城。——译者

(5)贝内德托·克罗奇(Benedetto Croce,1866—1952),意大利文艺批评家、历史学家、哲学家。——译者

(6)伊戈尔·费奥多罗维奇·斯特拉文斯基(Igor Fyodorovich Stravinsky,1882—1971),生于俄国,作曲家、钢琴家。——译者

(7)艾莎道拉·邓肯(Isadora Duncan,1877—1927),美国舞蹈家,现代舞创始人。——译者

(8)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1886—1957),墨西哥著名画家,墨西哥壁画之父。——译者

(9)波菲里奥·迪亚斯(José de la Cruz Porfirio Díaz Mori,1830—1915),墨西哥总统,他政治上实行独裁,文化上对知识分子实行“面包或大棒”政策,经济上推行现代化,“科学发展”,鼓励外国人来墨投资。——译者

(10)观点主义,perspectivismo,最先由尼采提出。——译者

(11)胡斯托·谢拉(Justo Sierra,1948—1912),墨西哥作家。历任历史学教授,律师和议员。1905—1911年任公共教育部部长。——译者

(12)Guillermo Hurtado, El buhó y la serpiente.——译者

(13)El grupo Hiperión,成员包括埃米利奥·乌兰加(Emilio Uranga,1921—1988),豪尔赫·波尔迪亚(Jorge Portilla,1918—1963),路易斯·维约罗(Luis Villoro,1922—2014),里卡尔多·盖拉(Ricardo Guerra,1927—2007),华金·桑切斯·麦格雷高尔(Joaquín Sánchez McGregor,1925—2008),萨尔瓦多·雷耶斯·内瓦雷斯(Salvador Reyes Nevárez,1922—1993),法乌斯多·维加··戈梅斯(Fausto Vega y Gómez,1922—2015),莱奥波尔多·赛亚(Leopoldo Zea,1912—2004)。群体成员意图将欧美哲学和墨西哥的社会文化结合起来,实现对墨西哥现实的本体论认知。——译者

(14)Octavio Paz, El laberinto de la soledad, 1950.——译者

(15)Leopoldo Zea,“Vasconcelos y Ramos en la filosofía mexicana”, Diánoia, vol.6, no.6, 1960.——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