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自尊养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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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间的竞争如何影响孩子的自尊?

同胞竞争似乎与自尊无关,但实际上这些问题相互关联。

我早期曾发表一篇关于抑郁症的论文,研究了同卵双胞胎之间抑郁症状的差异。同卵双胞胎有相同的基因和父母,所以他们之间的任何差异都被认为是由“非共享环境”造成的。大多数人认为“非共享环境”指的是学校或家庭以外的事情。例如,在学校被欺负,或者结交了不良同伴。但我认为,双胞胎虽然有相同的父母,并不意味着他们得到相同的对待。“非共享环境”同样适用于父母的区别对待。在我看来,家庭中的偏袒是致命的毒素,是自尊的杀手。我的病人经常用“家中的害群之马”来形容自己。

我的怀疑源于数据。我发现,同卵双胞胎感受到的父母对待他们的方式的差异,比他们感受到的虐待更能预测他们是否会抑郁。因此,如果一个孩子感到被父母虐待,而她的双胞胎姐妹也感受到了同样的虐待,那么这个孩子情绪低落的风险低于自己受到严厉对待而双胞胎姐妹得到温暖和关爱的孩子。作为父母,我们应该留意自己对待每个子女的方式,以及我们的孩子感受到的我们对待他们兄弟姐妹的方式。减少同胞竞争,提高家庭中所有孩子自尊的一个方法就是培养兄弟姐妹之间的友谊,这就是为什么,我对兄弟姐妹之间不能和睦相处零容忍。

我们是一家人,我所有的姐妹都和我在一起

对我来说,我和两个姐姐之间的感情非常重要。虽然就性格而言,如果我们是同龄人,我们可能并不会在同一个朋友圈,但作为姐妹,我们之间关系极为亲密。尽管我很少与姐姐们交往,但如果我生命中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们会是我第一个联系的人,反之亦然。在危机中,我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她们都会支持我。友谊和婚姻可能变化无定,父母会去世,但兄弟姐妹会和你生活在同一时期,陪伴终身。

这不仅是我的观点,科学也证明了这一点。温暖、支持、很少冲突的同胞关系与儿童期和成年后更好的心理健康有关。反之亦然,敌对、充满攻击性的同胞关系与较高水平的焦虑、抑郁、低自尊和反社会行为有关。也许这与基因的关系更大,而不是同胞关系?你可能会认为,争吵不休的父母总会有争吵不休的孩子,他们长大后就会变得无法好好相处、喜欢争吵,也不快乐。但事实并非如此,研究表明,温暖、合作的兄弟姐妹关系可以在各种逆境中保护孩子——包括争吵不休的父母,以及父母的精神障碍、父母的生活变故(如自然灾害和爱人的死亡)、高风险社区、低收入和霸凌。

总之,证据表明,同胞关系对儿童心理发展的影响与父母和朋友一样大。

这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许多青少年和成年人的不快乐源于感到孤独或得不到支持。我在做成人精神科医生时,遇到许多不快乐的成年人,我忍不住想,“你知道吗?如果你有一个支持你的朋友,你会好起来。”这正是哥哥或姐姐应该做的。作为父母,我们对孩子在青春期和成年后选择和谁交朋友几乎没有发言权,但我们对兄弟姐妹能否和睦相处有很大的影响。我们完全有能力确保我们的孩子,通过他们的兄弟姐妹,永远拥有一个强大的生活支持网络。

那么,为什么父母常常会对同胞竞争和冲突不以为然?当我们看到它发生时,只是耸耸肩说:“兄弟姐妹嘛,不就这样?”我们可能会草率地处理:“不要打你妹妹。”“从你哥哥背上下来,放下那块砖头,别拿它打哥哥脑袋。”但总的来说,我们认为这些行为在兄弟姐妹间很寻常。这种态度,说好听点是在容忍,说不好听点其实是鼓励。

我自己的童年经历有些不一样。我母亲来自一个有七个关系极为亲密的兄弟姐妹的大家庭,虽然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大洲,但他们仍然会一起度假,定期通过skype聊天。他们一起欢笑、开玩笑、骂人,也互相支持,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我母亲告诉我,在她的家庭中,当他们长大的时候,会分配给他们一个小一点的孩子,由他们来照顾。二叔要背着我妈妈出去玩,我妈妈又要摇着三叔睡觉。我相信,这种责任感的灌输和相互关爱的需要培养了彼此间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一直持续到他们的晚年。

我清楚地记得,母亲在我和姐姐们很小的时候,对我们说:“你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你们彼此拥有,必须互相支持。”我记得我当时闷闷不乐地想:“我和她们两个才不是最好的朋友。一个刚刚扯了我的头发,另一个刚刚抓伤了我的脸。”但结果证明母亲是对的。我们小时候搬了好几次家,先是从中国台湾搬到威尔士,然后又从威尔士搬到伦敦,八年内换了四次小学,尽管朋友们来来往往,“劳蕾尔和哈迪”或者“两个丑陋的姐姐”(当然这是我自恋的灰姑娘式的想法)——我喜欢这么称呼她们——总是和我在一起。你猜怎么着,作为成年人,我们就像是最好的朋友。

那么我自己的孩子呢?

正如我所说的,我对兄弟姐妹间的不和零容忍。下面是我的十大技巧,教你如何做到这一点。

建立同胞之情的十大技巧

1.确保孩子建立安全感。我的第一条建议是,确保每个孩子都能感受到爱和安全感。对父母形成“安全依恋”的孩子在整个童年和成年时期都发展得更好。孩子的安全感越足,就越不容易忌妒,对兄弟姐妹也越慷慨。因此,确保孩子从一开始就有安全感非常有益于他们的成长。

2.为弟弟妹妹的到来做准备。在整个怀孕过程中,D的到来被认为是一件好事。“你会有一个小弟弟,你可以帮我照顾他。”“小弟弟会和你一起玩。”你可以阅读一些关于新生儿和哥哥姐姐相处的书(Topsy & Tim的书很适合)。给你孩子买一个娃娃,一起玩照看它的游戏。游戏尽可能贴近现实,这将帮助你的孩子进入角色,并为即将到来的事情做好准备。大力赞扬任何他们关心他人的行为,阻止粗暴的行为。

3.让兄弟姐妹间建立感情。父母可能会过于珍爱新生儿,由于过于警惕而把哥哥姐姐和他们的小弟弟小妹妹隔开,这会让他们失去建立情感联系的机会,还会让哥哥姐姐觉得自己被冷落。只要条件允许,就让哥哥姐姐参与进来。把小宝宝放在哥哥姐姐的腿上,教他们如何拥抱小宝宝,怎么带小宝宝玩耍。只要孩子做好心理准备,在你的照看下,这完全是安全的。

4.处理忌妒。兄弟姐妹之间的忌妒有时候不可避免——即使是安全依恋的孩子,父母的处理方式可以抑制忌妒,也可能会放大忌妒。首先,试着预测可能会出现忌妒的情况,并在出现忌妒的时候注意到它。然后,与其选择忽视,不如尽快处理。例如,在他们争夺注意力时,描述这个情况,承认这一点,并解决它。“我知道你想让我和你一起玩,但我现在在喂弟弟吃东西。不过,之后他就会睡着,然后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玩了。”或者,在他们长大一点的时候,“今天我要和你姐姐在一起,因为我要带她去看她最喜欢的芭蕾舞,但下周,我会带你去动物园。”许多年幼的孩子在感到被排斥或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时,会感到愤怒和沮丧。他们无法理解背后的原因,也没有足够的知识给这种情感命名为“忌妒”。因此,父母需要注意到它,给它命名并加以解释。忌妒是人之常情,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如何处理这种情绪,而不是试图回避它或者压抑它。未经处理的忌妒可能会导致为了得到关注,而进行猛烈的攻击或故意的行为不当,这可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

5.运用行为管理。行为管理的原则是大力赞扬和奖励你希望再次看到的行为,忽视和制止你不希望再次看到的行为。如果你想看到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爱,你需要用表扬和奖励来强化。如果你希望他们不争吵、不打架,那么每次发生这种情况都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我知道有些父母认为兄弟姐妹就应该“彼此相亲相爱”,但和其他人一样,我并不相信这套滥情的东西,我知道,即便是爱情,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被操纵的。

6.我们vs他们。我从家庭治疗培训中学习到,唯一健康的家庭内部团体就是父母vs孩子,任何其他家庭组合类型都有弊端(比如,一个家庭一分为二,母亲与儿子对抗父亲和女儿,或者母亲和孩子对抗父亲)。要时刻记住保持健康的动力。利用这种动力,有可能培养更紧密的兄弟姐妹之情,因为人们往往会团结起来反对共同的压迫者。是的,在这种情况下,你是压迫者。不要试图站在孩子一边,要享受你的反派角色,你收获的将是孩子们之间的凝聚力。

7.鼓励合作。把孩子们当作一个团队,这样可以促使他们互相合作。以团队的名义奖励两个孩子,惩罚也由两个人分担。这将促进合作,并能引导兄弟姐妹将彼此视为伙伴,而不是竞争对手,还能相互鼓励赞赏。

8.促进接触。我彻底、全心全意地赞同把兄弟姐妹们送到同一所学校,尤其是在小学阶段,我认为教育应该排在社会和情绪发展之后。对我来说,亲密的同胞之情,比关键的学习阶段(7—11岁)的结果更重要。一个支持你的兄弟姐妹会陪伴你一生,而我们中有多少人能记得自己小学时的成绩?我很高兴听到莫莉穿过操场,在D需要她的时候,给她的D一个亲吻和拥抱。如果他们不在同一所学校,这是不可能的。

9.激发自豪感,而不是竞争。兄弟姐妹可能会喜欢同样的活动,但当其中一个比另一个更擅长某件事时,就很难办了。试着预测并注意到这种情况,承认它的存在以及所带来的感受。鼓励他们为其他兄弟姐妹在某些方面做得好而感到高兴。这很难,但如果孩子们有安全感,并且爱他们的兄弟姐妹,就会容易得多。你不会忌妒自己好朋友的升职,尤其当你对自己的工作感到很满意的时候。D是一个早慧的阅读者,他还在预备班的时候就能读故事书,而莫莉在这个年纪一看书就哭。我曾担心莫莉会忌妒D天生的阅读能力,但我错了。我听到莫莉经常扬扬得意地对操场上其他的妈妈说,“我的小弟弟已经能读故事书了。”我当时非常尴尬,但也暗自高兴,因为莫莉为她的弟弟感到高兴和自豪,而不是怨恨他所拥有的能力。

10.对不能和睦相处的兄弟姐妹采取零容忍政策。父母觉得兄弟姐妹之间必然会有冲突,接受兄弟姐妹无须和睦共处,或认为这很“正常”,这是父母不作为的主要原因。所以,最后一点可能是最重要的,要采取行动,才能有所帮助。

本章总结

在一生中,自尊都是孩子复原力的基础。作为父母,我们在孩子早期的主要角色是确保他们开始建立同一性,认为自己是一个被重视、被珍惜、被爱也值得被爱的人,是一个能够承受批评,不惧失败的人。在婴儿期,父母要尽可能多地拥抱孩子,优先考虑他们的需求。当他们成长为蹒跚的学步儿时,父母要和他们一起开心地玩耍,并对他们大加赞赏。而当他们到了上学年龄,这意味着父母不再是他们的榜样,要用正确地语言支持他们,在他们身边为他们欢呼。

正确把握自尊的核心很关键,就像卡尔·拉格斐在发现香奈儿的裙子不合身时,首先会调整模特的内衣,“纠正”孩子的困难总要检查外在问题背后隐藏着什么:首先要考虑他们自尊的核心层。不管你怎么撑开、拉扯或调整不合身的裙子的布料,如果没有胸罩和胸衣,它永远不会合身。依托坚实的基础,才能更好地展示美丽的外表,使之更耀眼和闪亮。


(1)Kumbayah曾是美国20世纪20年代的黑人灵歌,也是20世纪50年代美国人野营时喜爱的歌曲,有着和谐欢乐的含义。

(2)1英尺≈0.3048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