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中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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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群中

又一次周末舞会,同学们各自粉墨登场。

一个男孩对他的舞伴说,“我的心已经被薛白偷了去,如果你想得到它,就自己去取吧。”

“……”女舞伴沉默了半晌,又问男舞伴“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你们女生比我们男生更不仁义,好歹同校一场,不至于动手吧?你真的为了我去违反校规,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取,你就等着我把那颗心亲自交到你手里。”

这对舞友,也是学校出了名的周末舞池里的活跃分子,他们因为刚才的一番对话从此成了恋人。

也正是他俩促成了吴琛和薛白最终走到了一起。

女生名叫吴璇,是薛白的同班同学,而她的舞伴是大四学生,校队滑冰年度冠军,名叫高山。吴璇暗恋高山已久,只是苦于高山一直在追求薛白无法向高山表白,这一次,趁高山和吴琛打架,让她抓住了一个向高山表白的好机会。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她从薛白那里取回高山的那颗心了。

吴璇因为和吴琛同性,很快通过其他人认识了吴琛,并认他为本家弟弟,吴琛对这个一夜之间多出来的姐姐并不反感,而是很愿意听她讲话。

吴璇利用她和吴琛的这种姐弟关系,开始了她自己的恋爱又当红娘的历程。

吴璇知道吴琛喜欢薛白,而薛白似乎也喜欢上了吴琛,只是两个人还没有捅破那层纸,她就亲自为他俩制造了一场“约会”。

吴璇写了两张相同的字条:“今晚六点,阅览室见。”一张递给了吴琛,一张递给了薛白,并告诉他们是对方让她传递的。

吴琛接到字条,自然没有怀疑什么,因为他相信吴璇。只是觉得薛白的字迹有点像男生写的,八个字,俨然一副挥洒自如的书法作品。

而薛白接到字条,听吴璇说是吴琛给她的,当时没敢打开,只是愣愣地瞪着吴璇看了半天,问道“吴琛真的是你弟弟?”

吴璇没有立刻回答,先是没有自信地轻轻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开的同时,给薛白抛了一个媚眼,含糊不清地说——“表弟”。

在薛白眼里,吴璇爱管闲事,说不定这次是她主动要递字条的呢。但不管怎么样,吴琛,那个还没有长大的大一男生,确实是自己想要的那盘菜。

自此,周末的舞会看不到薛白众星捧月的身影,而她转战去了阅览室。她舞场上的追逐者们,依然风光无限地和其他舞伴翩翩起舞。

昏黄的灯光下,一对对青年男女在低语。

镜头拉近到其中一对:

“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追求薛白?”

“你怎么知道?”

“谁都能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你看薛白的眼神……”

“她不喜欢我就早说啊,我可以放手,这么拖着我……”

“她有把柄在你手里?”

“当然!”男舞伴很神秘地压低嗓音,贴近对方的耳朵,“咱们校的纪书记有一次想非礼薛白,被我发现了,她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指着我说——他是我的男朋友。正好去办公室找纪书记的我,尴尬逃离现场。”

“那只是用你来救驾的借口,这你还看不出来。”

“真的没看出来,之后的她的确引起了我的误解,对我的态度还不错。”

“怎么不错了?”

“她喜欢让我保护她,遇到让他不爽的男生就拿我做挡箭牌,而背地里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凭什么呀?”

“那现在呢?”

“现在知道她在耍我。”

“女生找一个男生当保护伞很正常,是你多心了。”

“可我不明白,薛白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纪老师可以算是咱们学校的男神,很多女生为了留校向他投怀送抱,人长得不赖,学历又高,据说在日本留过学,家庭也是上等社会的那种。”

“男人爱女人可以凭外表,凭外在的条件,可女人爱男人只凭感觉。”

“你说她对我没感觉?”

“正是。”

“那你呢?”

“我什么?”

“对谁有感觉。”

“你是傻子吗?这还看不出来?”吴璇的眼神迷离,色相十足得直鄙着高山的眼眸。

“我们俩不可能!”高山抵挡着诱惑。

“为什么?”

“我的心还在薛白那里。”

“我帮你取回来呀。”

“那就等你取回来再说。”

“怎么取?文的武的?”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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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转换给薛白。薛白打开吴璇递给她的说是吴琛给她的字条,一行绢绣的字体立刻引起了她的兴趣,心想,原来,其貌不扬的吴琛,写得一手好字。

吴璇自幼在父母的教导下练习书法,而且小有成就,在全国书法比赛中获奖多次。

这次,她写给吴琛和薛白的字条尽管是两个风格的字体,但都是她最美的草书。

吴琛和薛白不会想到,他俩的第一次约会竟然是吴璇给他们创造的,吴璇只为从薛白那里取回高山的一颗心。

“吴琛和薛白恋爱了,”数日之后的一个黄昏舞会上,一曲终了之后,吴璇对高山说,“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阅览室看看,他俩在一起了。”

“这么快?”高山声音低沉。

吴璇看到了高山眼里淡淡的忧伤,就说,“薛白真的不适合你,如果你非要娶她,我帮你把她追回来。”

“怎么帮?”

“可如果追不回来,你就娶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打光棍吧?”

吴璇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看得高山很感动,他想笑,没有笑出来,他的手被吴璇强行拉着走向阅览室。

吴璇从刚才高山怜悯她的眼神里断定,高山已经进了她为其画的圈。

踏进阅览室的第一步,吴璇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的吴琛和薛白。他们对面坐着,似乎没有搭话,各自面前摆着一本书,眼神都在书本上。

吴璇的肩膀朝高山身上蹭了一下,示意他角落里的那两个人。高山径直走过去,满怀愤怒的样子,吴璇紧跟着他,继而挡住他前进的脚步。

阅览室里吴璇和高山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戛然而止,然后退出了阅览室。

就在他们俩进来又出去的当儿,他们俩看到了相对而坐的吴琛和薛白突然把手中的书本对接在了一起,似乎隔着很远就看到了他俩隔桌而对视的四目,高山虽然有思想准备,但还是接受不了亲眼所见的这个触痛他心灵柔软处的画面,他狼狈逃出阅览室,吴璇紧跟其后,他们急促退场的背影以及响亮的脚步声惊动了寂静中默默读书的众人,同时也惊扰了吴琛和薛白,就在那一刻,吴琛得到了众星所捧的月亮——薛白,是薛白主动拉的他的手。

此刻,离家分居在外的吴琛,怎么也想象不到,他心中的公主,日后会变成一个无趣而无聊的人,一个限制自己自由的人,甚至在她的光环下,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低到尘埃里,他所崇尚的金钱和社会地位在薛白那里确是一文不值,她的心中事业至上,学生至上。

吴琛为了赚钱,辞去公职下海经商,在他的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薛白不为其打气鼓励,而是打压他,还经常对他说,“钱多不是好事,够花就行了。”

薛白是怕吴琛有了钱就会离开她,她亲眼见证了身边多个同事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钱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