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事发地点
大门口，夫人与身边衷心的女仆目送学生们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孩子们的身影。
看到这里，凯文连忙回头问余雅，“余雅，妈妈现在怀孕了，是不是我正在妈妈的肚子里？”
余雅耸了耸肩膀，“是啊，带着你个小白痴，你妈妈可是十分辛苦呢。”
凯文再次回头看着妈妈，看到妈妈站在大门口，久久地望着几名学生远去的方向，那个情景要多温暖就有多温暖。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如果自己在妈妈的身边，等到他长大了，要离开家的时候，妈妈肯定会送到家门口，也是这样叮嘱自己，远远地望着自己离去。
凯文挪着脚步，慢慢地走近自己的母亲，望着那张美丽温柔的面孔，轻轻地呼唤出来，“妈妈，谢谢妈妈。”泪水又不由自主地灌了下来。
“喂喂，”余雅飞到凯文眼前，不耐烦地扯起他的耳朵，“真看不出这么点的娃娃竟然如此多愁善感。你妈妈回家了！”
“知道啦。”凯文耷拉着脑袋，“妈妈看不到我。”
“你不去看看嘛？你很快就要死掉了。”余雅掐着细腰讲。
“啊？”凯文猛地抬起头，一脸懵，完全听不懂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余雅一扬手，他们竟然来到一处小河边上。如今刚好是冬季，小河上结起厚厚的一层冰，上面还有五个孩子在溜冰玩。他们的身后，有一座老宅，瞧着眼熟，原来这条小河正是在图文师父家的后面。
“这是哪里？”凯文问。
“这儿是你将死亡的事发地点。”余雅翘着小嘴巴回答。
凯文努力挤出个笑容，“余雅，你可不可以换种表达方式，虽然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可是作为当事人，听到‘死亡’二字还是不免会有些紧张吧。”
“会吗？”余雅一歪脑袋，又一点头，“或许。”
凯文侧头看着余雅，轻轻地问，“我是不是在妈妈的肚子里就死掉了。”
“凯文果真是蕙质兰心、冰雪聪明。”
“我是男的！”
“明白，明白。雄性幼崽。不过，曾记得有一幕，你母亲也如此夸赞过一个人。现在回思起来，那个画面依旧特别生动，唯美！”说到这里，余雅一双美目越发星光灿烂，显而易见地透漏着无限向往。一声叹息过后，又文绉绉地朗诵起来。“山峦俊秀、白云皑皑，都不及他们相视一笑啊。”
“嗯嗯。”凯文象征性地点点头。
“不过，那个人和你，可是关系匪浅哦。”
“你不是清醒的时候没和妈妈见过几次面吗？”
“但我阅读了很多有关你母亲的书啊！自认为是具备牢固而勤勉的粉丝精神！”
凯文没有接着问下去，他清楚这位古怪的心灵守护神应该对她的妈妈非常了解，可是也知道这些神灵往往都有着奇特的脾气，就像他认识的莹莹，因此不敢轻易开口询问，不如先处好了关系；而且他更加了解女孩子很多话是不会憋在心里的，只要等到她们绝对完全地信任你之后，肯定会全盘脱出。
远方，河面冰层上有个大一点的孩子正扯着嗓子呼喊，“那边不可以过去了！”他个子不算太高，长得却很结实，应该有十一二岁的光景。一张小脸胖乎乎的，显得格外可爱，说起话来也是憨厚老实的语调。
“是有些危险。”这个声音，凯文认了出来——是图文，而且是那个仅有六岁的童年时期的小图文。
“就知道你们俩胆子小！”有个小孩撇撇嘴巴，故意挑衅着讲。
“先前都说好了。现在，你们不会打退堂鼓了吧？”另一个大男孩，挺着胸膛一步步地走到河中央，“看看，这不是好好的嘛！”大孩子又往前探索着走出几步，看到脚下的冰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厚实，胆子也渐渐大起来，索性在上面跳了两下，“看到没，什么叫勇气！”
“老大，还是你厉害！”后面的四个小鬼也陆陆续续地跑到他跟前。
“小胖子，瞧你们，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富人家的孩子就是没出息！”站在大男孩右侧的小孩，也冲着小胖子和图文如此讲。
小胖低声讲到，“我们也不是出身富贵，只是被师父收养了而已。”
“不用解释，总而言之就是两个胆——小——鬼！”
“你们才是呢！”小图文气不过，一口气跑了过去，害得他师兄——那个小胖子急忙喊道，“图文，快回来，我会告诉师母的！”
“十师兄，我们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图文不服气地掉头喊着他的师兄。
“我们没有必要计较这些，还是回去吧。”小胖子看着自己的师弟越跑越远，已经跟上了其他几个孩子，只能也挪开脚步向他们走去。
没多大会儿，几个孩子的游戏场所就已经挪到了河的最中央。
凯文看着几个孩子在河冰上游耍，寻思着，这些场景怎么可能与自己的死亡有关。于是掉头看向余雅，“你的系统是不是出了问题。我会从妈妈的肚子里跑出来，然后跳进河里把自己淹死？”
“是你老妈啊！”余雅向左侧侧目，抬抬下巴，示意让他再往河上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那个大男孩就在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河面上消失了，沉沉地掉进浮冰的下面，几个孩子也惊恐地边叫边往后躲，然后，就听到冰层碎裂的声音，接着在他们面前的冰面上露出了一个大洞，那个大男孩掉进水里挣扎了一分钟，忽然浮出水面，一边吐水，一边呼喊，“救命，救我！”他刚刚抓到一块浮冰，但是冰块又迅即从他手底下滑脱开。他现在一张脸全白了，嘴唇也变成紫色。
小胖子拉着图文原本飞速地跑出了碎冰层，可是一听到呼救声立刻停住脚步，赶忙叫图文先行离开，然后自己趴到冰层上又迅速地爬向冰层裂口处，一伸手拉住了那名大男孩，“抓紧我！”
另外三个男孩子，一个吓得一溜烟边哭边向家中跑去，另两个跑到了岸上，也仅知道哭。
只剩一个孩子看到小胖子正在过去伸手救自己的伙伴，没有离开，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到冰面，移到冰窟窿前，伸手抓住了大男孩的衣角。
“我们慢慢往后退，把你拉上来，别怕！”小胖子喊着口号，一点点地往后挪。
眼看着大男孩上半个身体已经趴到了冰面上，但是不想，随后“咔嚓”一声响，冰层再次破裂，更糟糕的是，另个孩子也掉进了水里。
两个孩子再次落入水中一边扑腾一边喊救命。
就在这时，那位年轻的夫人忽然从后门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她的贴身女仆——李珊。她是因为心慌，不想刚走到后院却是隐约听到孩子哭闹声，急着赶出来便是看到前方的情景。
见到河里掉进了孩子，李珊只惊恐地叫出声，“天哪！”
“姗姐，快去叫人来救！”
“夫人，家里的人早上都刚刚出去，去叫谁啊！只剩下老张！”李珊一慌失了理智。他口里的老张是这家的长工，可也已是五十多岁的人，前日子刚刚得了风寒，到今日还没见完全好。
“去街上，能叫到谁都可以，快去！”夫人命令到，随后自己先向着河边跑去。李珊听了夫人的吩咐，什么也没想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呼喊着救命。
这个时候，小胖子已经又再次抓住了两个孩子的手，图文也迅速跑过去，抱住他师兄的两只腿，慢慢往后拉。
“贤儿，图文，你们小心啊！”夫人的一个心都揪了起来，她四处看了遍，发现刚好河岸不远处有根细长木棍，立刻跑去拿了过来，然后一步步地走向河中心。
小胖子一转头看到师母正朝他们走来，立即喊道，“师母，你别过来，我已经抓到他们了！”
“好孩子，慢慢地，你们都不用怕！”快到河中央时，夫人也趴到了冰面上，一点点地移向他们。就这时，事情终于出现了希望，在她还没有靠近孩子们时，一个掉进水里的男孩子已经被拉出了河面，他躺倒冰面上，迅速地往前爬，很快离开了河中央。
然而，就当另一个孩子也要爬上来的时候，冰层又再次破裂，而这次连同图文和小胖全部掉了进去。
“啊！救命！”
小胖子猛喝了一口河水，迅速抓住图文把他先拖出了水面推到了冰层上，但是自己又很快沉了下去。正当他感到越沉越深时，一根木头伸到了他面前。他立刻抓住，之后很快浮出水面。夫人拉着木棍，没多大功夫就把剩下的两个孩子拉到了冰层上。
图文又冷又怕地趴在冰层上不停地发抖。
“贤儿，带着图文和你们的朋友慢慢地爬回去！”夫人命令着。
小胖子和图文以及那个小男生仍旧是惊魂未定，听到他们师母的话不假思索地往岸边爬去。可是，这个时候，夫人却没有动，因为她感觉到她身体下面的冰层又再次出现晃动。她怕是一动，他们全体都会掉进水里。
孩子全部都到了岸边，这时图文才想到了师母，掉头喊道，“师母，你赶快过来啊！”
“好，我马上过去，你们都不要动！”夫人刚说完，往前只移动了一步，整个人便从河面上消失了。
“妈妈！”凯文一惊，随即大声哭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