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渡河
看着算是远近闻名的两位身处村镇的风水师,众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天变了。
李鹤和临易有意无意夸大了此次战争的危险性。
通天煞,这玩意儿的名头甚至只有那些村镇里的大人物听过。
普通人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距离他们实在过于遥远的名词。
这玩意儿一旦出现,顺天城就根本不会想打赢。
与城主级别的战斗力一样,通天煞基本就像当核武器一样。一旦出手,带来的后果是双方都不想承受的。
一般村民不知道,但是那些村长,镇长级别的人物自然知道。出现了通天煞,城试转变为战争,这意味着什么。
直白来说,他们过去根本就不是当人的。而是为了让煞和魑魅魍魉满足的血肉工具。
这些煞不会无缘无故的发动这样不畏死的冲锋,哪怕有着通天煞的号召也一样。出现了这种情况,意味着煞除了掠夺就基本活不下去了,就意味着去顺天城几乎和呆在其他地方一样危险。。。
而且,他们对于自己后辈的培养相当于儿戏。
因为到了战场,比拼的可就不是擂台上那一套。真正能活下来的,还是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老猎人。
至于通碧崖的偷跑,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算计这件事情了。
并且,不难想到这件事是谁做的。
如此隐蔽的溶洞,除了那些个精通地势的风水师,还有谁会知道呢?
但是,现在却不是和他们撕破脸皮的时候。
他们对于这一群队伍都实在是太重要了。
没有这二人,最基本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从那个发现进入顺天城或者舞阳城。
一旦找错了方向,就意味着他们要横穿过无穷无尽的黑潮。
这种事,只有风水师计算天象才能稳妥。
前进是必须前进的,到了这个时候,城市才是他们的唯一出路。虽然说进城市是被当炮灰九死一生,但是不进入的话,按照现在黑潮的规模,那可是十死无生了。
去城市里拼搏一波说不定还能获得些许仙缘。
然而,却有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这人正是在通碧崖顶领头的那一位存在。
他所在的祈雨镇是为数不多的敢于冒天险的镇子。
一般来说,镇子生活安逸且长久,对于他们而言甲子轮回就是一个摸奖的过程,得不得奖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要保证自己活下来。因为他们都还有大好的人生。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祈雨镇真是这种对于自己实力特别自信的存在。所以他们选择来冒天险。
一般来说,以他和弟弟的实力,拿到半灵核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然而那些抢跑的家伙确是直接剥夺了自己弟弟生存的希望。
“阿爹,雨儿的事儿,我不甘心!”他愤恨道。
那位被叫做阿爹的人,正是祈雨镇的现任镇长。
他确是面露难色。
雨儿同样是他亲爱的孩子,他不明不白的死去,当爹的自然无比愤恨。
但是说到报仇,现在却不是时候。
一来,按照局势,风水师的能力他们一定要借用,那两个风水师得罪的人并不多,毕竟有能力拿到半灵核的也就那么几个,他们大部分也达到了目的。一旦他们祈雨开了这个口子,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完全孤立。
二来,他们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君不见,在争夺时他们不也将那些没冒天险的人全都推了下去?那些个村子,镇子不也憋着一肚子火?
祈雨镇镇长咬牙切齿道:“谷儿莫急,等到了舞阳城再找临易小儿清算!”
于是乎,场上的局面虽然暗波涌动,矛盾无可调和,但却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各方都极力的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在这个氛围下,他们较为礼貌的登上了船。
港口,各位村长,镇长客客气气的对着两位风水师道:“路途艰险,我等皆为凡人,一路上还清多多帮忙。”
二人倒也不乖张,也是奉承道:“那里的话,光凭我们的力量也不足抵御黑潮,还得靠大家团结互助!”
都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狐狸,自然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不知道又是怎样磨拳擦掌。
按照他们的意思,偷跑这件事应该就算揭过了,他们也是顺着台阶下去。
时间一到,众人也是纷纷登上了船。
临行时,大蚩的队伍正好与灵武镇的队伍擦肩而过。
周玉看着领头的黑蒙面男子只觉得一阵眼熟。
按照父亲的话,方术是意外被凶兽带走了的。
可是,那里会有这种意外!
加上她正准备考核九流,对于一些祭祀之术自然有所涉猎。
灵核灵力的狂暴,她也自然明了。
她也分到了一些灵液,其中灵力无比温和平缓。但是来源却无疑是灵核。
结合这些,她大概能猜到父亲做了什么。只是不愿相信。
一路上有太多分别,她也有意麻痹自己,这样才能过的好受一些。
当然,她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些许缔结。怎么说方术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啊!父亲当真这么无情?
方术也是望向周玉,神色复杂,平心而论,周玉给他的形象十分善良,一路上给予了他不少帮助。
然而,这也掩盖不了大蚩将他陷害利用的事实。
他带着瘸腿的小青,上船有些颠簸,她这脚可不是那么容易适应。
方术轻轻搂住她,稳定她的身子。稳步踏上了船。然后是灵武镇众人。
待所有人都准备好后,一头巨大的蟒蛇漏出头来。
众人将河伯口谕洒入河中,蟒蛇将全部的口谕吞入腹中,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它正是此次的护卫。
通碧河里无数妖魔鬼怪,大煞,修行者。
这里的混乱程度丝毫不比陆地差。
但是河伯钦定的护卫却是所有河中生灵都要敬畏三分的存在。
也只有它们的代领,船只才能通畅无阻的行驶在通碧河上。
它游的不快似乎在刻意跟随船只的步伐。
似乎迎接船只就是它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