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种在心上的树

“我们到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停在一座别墅面前，无脸兄弟同时回过头，看向一脸凝重的赵玉。

“东东睡着了，但她人恐怕已经被带进去恶鬼的世界了，你俩其中一个跟着我去别墅。”

边说着，赵玉带头开路，朝正门踏入。

像锯木头的琴音在空荡荡的客厅回荡，客厅里的地上躺满了众多舞女，个个面无表情，仿佛睡梦中就被人偷袭，胸口上有个巨大的豁口，从这头可以看到那头。

豁口处可以看到树根扯断的痕迹，就像土坑里的花朵连泥带土地拔出，只剩下断了半截的残根，和一个空荡荡的凹槽。

“看来这些人都被种下了种子，种子长成大树，被连根拔起。”

赵玉和无脸男朝别墅二楼走去，一路上鲜血汇聚成红毯，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越是靠近二楼，那道破锯木声越发响亮，像是贴着耳根子震动一般，刺得耳膜发疼。

二楼比起一楼干净了不少，至少没有躺着猝死的舞女，但是却有个壮硕的商人背对着她们。

商人一身西装被撑开圆滚的肚皮，他抖动着肥硕的猪蹄一遍又一遍地锯小提琴，闭着眼的模样似乎很享受。

“别进去。”

无脸男刚想过去的时候，被赵玉一把拉住，她抱着双臂站在二楼入口处，迟迟不肯踏出一步。

她伸出手，眼前出现波光粼粼的一片波纹，手可以穿过去。

看到这里无脸男当即了然，默默地退了回去。

***

那株油亮的小芽似乎有生命一般，竟然会摇头晃脑，左右躲避。

当张东东低下头去啃它的时候，它竟然弯下腰贴着胸口，她愣是差着几厘米的距离，啃不到它。

“别费劲了，你这棵芽早该发了。”

似乎想到什么事情，高老总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上次若不是那几个黄泉代理人插手，恐怕我早就能恢复全部力量了。”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把你带进我的领地，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现在，要么你最好乖乖签了这份合同，要么等着成为恶魔果实的养分，选一个？”

张东东的双手被牵制，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回道：“签，我签。”

高老总头都不抬一下，那两个保镖就松了手。

一份泛黄的合同飘到张东东跟前，得到自由的张东东才摸到合同，盯着高老总双手却不停地将合同撕开，不多会儿，合同就碎了一地。

合同上写着放弃自由，不过不重要了，张东东已经把它毁了。

还没来得及开心，胸口一阵阵发痛，好像有个爪子紧紧揪着她的心脏，一阵阵收束，像是在努力吸食什么东西一般。

张东东捂住胸口当即瘫坐了下去，满目苍白，冷汗直冒。

“敬酒不吃吃罚酒，像你这种活人能看到这些死人才能看到的东西，还真是少见，不过可惜了，不出五分钟，你就会被种子汲取身上最后一丝价值，然后成为果实的养分。”

每当胸口吸取一次，那些破碎的记忆就会被唤醒一回。

“你这是红眼病，滴点眼药水就好了，哈？你说可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不可能不可能，你个小娃娃年纪不大，谎话倒是说的一套有一套，小心被雷劈。”

当张东东小心翼翼将自己偶尔能看到游魂的事情告诉给邻居的时候，那个阿姨大喇叭似的嗓门回荡在小区门口，路过的每个熟悉的面孔都变得陌生。

“老王你就别欺负人家小孩子了，那是快哭了，小屁孩知道什么红眼病。”

“不是，我真的能看到......”

张东东想要解释，但是身旁的邻居你一言我一语，大家说说笑笑着，虽然谈论的话题是她，但却没有人理会她，她们好像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但是张东东却开心不起来。

没有人听她说话，也没有人在乎她是不是真的看得到那些奇怪的东西。

没人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想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想变成这样奇怪的人，她们只会听自己想听的东西，然后一个劲儿地问为什么却又不想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