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胭脂

仆人阿秀备了一份精致的早餐在一个厢房门外，敲了敲门。门内商议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段兴打开门，见是一个长相平常的婢女提着食盒，侧身让开。

阿秀低着头行了一礼，侧身小心得进入室内，一股淡淡的胭脂味飘入鼻中，不浓烈，很好闻。

将食盒打开，食盘一样样摆出来，这才偷偷望了一下，见是一位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身大红旗袍，勾勒出过于丰满的身材，此时嘴里叼着一根烟，刚刚点燃。

她垂下头退到一边，等待客人食用完全再撤盘离开。

段兴瞟了一眼无多少存在感谢的婢女，转身继续与女子说话。“好了，就这样，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还动手动脚，谁让面前这个女人的资本太大呢。

“死鬼。”女子假装娇羞得打开他的手。“拿来。”

段兴明白这是她同意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真担心红胭脂开的价过高，自己扣不下多少来。取出信封递了过去。

红胭脂也不避讳，首先点了点银票，后才取出相片。“可惜了。”在相片上轻抚了两下，觉得不过瘾，又亲了一口，才罢休。

段兴感到一阵恶寒。不管什么原因，被红胭脂惦记都不是件好事。此女就像是一条毒蛇。

红胭脂将银票收好，将相片随手扔在垃圾桶里，走到桌边准备开始进餐。

“段爷一起吧！”谈好了生意，红胭脂心情极好。声音娇媚得开始乱撩。

“不了。”果不然段兴咽了咽口水，极力忍耐着。“告辞。”段兴仓皇出了站，没料到被门槛绊了下，摔倒在地。

阿秀连忙上前扶一把，却被恼羞成怒的段兴推开，红胭脂见此发出了勾人的娇笑声。阿秀面无表情得又退到一旁。

红胭脂这才转过眼神打量她。那如毒蛇般的双眼紧盯着阿秀，见她开始瑟瑟发抖，没发现任何异常，又细想了想在这个婢女进门后，自己与段兴的互动并无什么不妥，整个交易，姓段的都挡住她的视线，应该不会有泄露。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虽放心了大半，还是免不了开口试探。

“没，没什么。”阿秀有些害怕，往墙角缩了缩。

“真的吗?”红胭脂厉声问道。

“没，没看到。主子们的互动，看到也忘了。”阿秀稳了稳心神，小声说了一句。

红胭脂笑了起了来，是个聪明的，也是个笨的，在她眼里，可能是认为她只是与段兴偷情，这种阴私在大宅院里常见。才会说“主子们的互动”这句话。

她安静下来，还算优雅得吃完早餐，阿秀走时还赏了她一个大洋，看到小婢女那亮晶晶的大眼，红胭脂更放了心，却没注意到她随手扔掉的相片已无踪迹。

凌九在偏厅随手翻开一本诗集，越是匪莽出身的人，越是喜欢装逼。张大胡子没读过多少书，收集的书倒是不少，精品的也有几本。

相对于凌九爷的淡定，黑七站在身后有些担心。

“爷。”

“嗯?”

“若是……”

黑七不知如何开口，一个身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是一个婢女，前来换茶。

本低着头的凌九，象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得抬起头来。

黑七也将手放到了腰上。正准备出手，被九爷抬起的手制止了。

婢女像是没察觉到什么，躬身退了出去，凌九爷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嘴角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爷。”黑七的声音有些急促，他拿起压在茶杯下的相片，瞪大了眼。凌九接了过来。

自己相片上有一个大大的唇印，还有用口红划的十安叉，一声冷笑从他嘴里溢出。“看来这张大胡子是下了血本了，请了红胭脂。”

黑七看着他们家的爷，一脸紧张。他担心的事发生了，而此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他身边。

“别紧张。”凌九安慰性得拍了拍他的肩。顺手将相片夹在书里，继续阅读。

“爷，我们走吧！”黑七根本放松不下来。

“你家九爷是临阵退缩的人吗?”凌九头都没抬。

“爷！”黑七更急了。

“老七呀！”凌九爷终于合上了书，抬头平静得看向黑七。一种无形的压力逼得黑七咽回了口中的话。“我们不止是生意人，我们还是墨门。”

黑七不由挺了挺腰板，是啊，这几年来跟着九爷学打理生意，竟忘了自己的出身，在墨门，他也曾刀口上舔血，曾无所畏惧。此刻，他对自家爷的敬仰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可知红胭脂?”见黑七明白过来，凌九爷开始考校他。在阿山身上他就曾看到了这种有些忘本与自大的苗头，却不知有多广泛，若在这乱世里还最起码的警觉与豪气都没有了，哪怕都转成正当行业也无法存活，他一个人再有能力，也将是孤掌难鸣。

黑七听到问话，顿时严肃起来。“红胭脂是江湖中排名第四的杀手，女子，三十二岁，善用枪支，喜美男，擅长明杀。”

凌九爷暗自点头，还好，都只是一时糊涂。“她在两年前不是排名第一吗?”凌九放下书，端起茶杯。

“她就是作，隐阁出世后，与她互不相扰，偏偏去暗抢它的生意。隐阁派出三名杀手与她对决，连输三场，只得降了名次。”

这些凌九真的还不太清楚，杀手界的事他只是知道，了解却是谈不上，必定报仇买凶，他还不屑一顾，自己动手才痛快。

“噢?这前三到是历害。”凌九端着茶杯只是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