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进山
第二天早上叶临渊起来，发现脑子里空荡荡的，竟然把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尽数忘了，他明明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却连一丝都记不起来了。
他只是懊恼了一会儿，然后就还是像平常一样带着对整个世界的善意出了家门，仿佛他的眼睛永远都那么明亮，他的世界永远都是一片光明。
叶伯远和叶仲平就站在门口，看到叶临渊仍旧亲如兄弟一样亲切跟他们打招呼，他们都完全惊呆了。
“你说咱俩昨晚上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应该就在旁边的小屋里，难道是真的没听到？”叶伯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不怎么说他就是个傻子呢？原本我还在想他这些年会不会是故意装疯卖傻的骗咱们，现在一看确实是真傻无疑了！”叶仲平笑着说道。
…
叶子林终于还是没能挺过来，这个家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痛之中。
叶伯远，叶仲平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妹叶韵心最是难过，只有叶临渊跪在那里，尽管他心里的难过完全不少于他们，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偏偏就没有一滴眼泪。
让人奇怪的是在父亲灵前两个一向对他没有任何好感的哥哥却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还当着外人的面维护起他来。
就连叶韵心都以为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料理完叶子林的后事，天空上的阴云才渐渐散去。
可对于他们几个来说父亲离世所带来的那片阴云将永远都会沉寂在那里，也许会随着漫长的时间有所斑驳，但永远都不会真正消退。
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四兄妹很少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反而是最近，大哥二哥加上叶临渊，小妹叶韵心，每天都会坐在一起。
这一天，大早上外面的阳光就很好。
叶韵心因为要准备父亲头七的祭拜之物，跟王二婶约好了让她帮忙采办一应物事，所以是第一个出门的。
饭桌上叶伯远和叶仲平对视了一眼，大哥开始发话道：“老三，爹临终前特意交代过我们哥俩，要把他的衣钵也都传给你，也好让你以后有个本事自食其力！”
“今天天气晴好，你就不去枪仙门了，正好跟我们俩到山里走一趟，这个时节山里不少药材都已经成熟，我们一起多采些回来抓紧备足了过冬之用！”
叶仲平放下手里的碗，点头笑道：“这可是爹专门交代的，你要是不愿意就只能自己跟爹去说！”
叶临渊抬起头看着两个哥哥，眨了眨眼。
“爹真的说要把他的本事传给我？可是我太笨，就怕学不好”
叶伯远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来，这时也不禁大笑道：“学好学不好只要你认真就行，况且不是还有我们俩在吗？我们永远都是兄弟，一切都包在哥哥身上！”
叶临渊对两个哥哥的话感动莫名，于是毫不犹豫的跟他们一起准备进山采药所用的东西，高高兴兴的去“学本事”。
…
这座山在鄢陵城数里外，山脉连绵起伏，终年绿树成荫。
最高峰形似倒悬的两把利剑，故而称为两刃山。
山上云雾缭绕，有阳光雨露，草木果药四时皆有不同，唯有鸟兽众多，附近百姓经常进山狩猎。
叶临渊跟在两个哥哥后面踏入茫茫山林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山采药，以前父亲大多都是雇佣附近的居民一同进山。
他抬头望去，大树耸直参天，雾气蒙蒙，越往深处，光线就越是暗淡。
叶伯远见他停下脚步，赶紧过去殷切问道：“老三，是不是累了？”
“大哥，我们还要再走多远才能找到药材啊？感觉天都快黑了，别耽搁了回家的时辰，小妹该担心了！”
叶伯远还以为他有所察觉什么，原来他在担心这些，于是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哪里就天黑了？山里阴暗些都是正常，现在还不过晌午哩！”
“你要是怕吃苦就自己先回去，我跟你二哥还要往前走，只有到了山林深处的草药才更有价值，这可都是爹亲口说的！”
叶临渊一想到父亲，不愿他对自己失望，于是仍旧跟着两个哥哥一直往深处走。
迷雾山中，林深不知处。
就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真的长有诸多寻常难得一见的灵药。
百年人参，火焰草，居然到处都是，连原本心不在此的两个人也惊讶不已。
“老三，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赶紧挖，记住一定要把整株都完好的挖出来！”叶伯远一边招呼自己也开始动手。
于是三兄弟都开始低头干活。
叶伯远挖出一颗百年人参，双手捧着正激动不已，却被叶仲平拉住。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叶临渊，压低声音道：“别再挖了，别忘了我们必行的真正目的！”
叶伯远虽还有些不舍，在弟弟的催促下也只能以“大事”为重。
…
两兄弟躲进叶临渊看不到的地方之后这才悄悄安心。
“老二，你说咱俩是不是走的太深了，要是迷了路可怎么办？”叶伯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问道。
“迷路倒也不怕，只希望不要再遇见那些大蛇了，就算它们不吃咱俩，看着专食人心的坏蛇也吓人的很，要不是为了把那个傻东西带到这里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种地方！”叶仲平想起了上一次进山见到的惨境，仍心有余悸。
“不过能把他甩掉也值得咱俩冒这趟险！”
“说的也是，咱还是快点出去的好，在这里多一刻我后心的冷汗就干不了”叶伯远也勉强道。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小心而行，哪知道前面深丛之中突然一阵窜动，差点把他们吓得灵魂出窍。
叶仲平等了许久，见没有东西出现，于是提高声音大声道：“不管你是什么都快出来，我们两个人可不怕你！”
他故意强调自己是两个人，如果是野兽倒也不怕，如果是那些凶狠妖物人再多怕也无用，只是为了说给人听而已。
丛中又是一阵颤动，一只手抓住野草用了几次力气才终于爬了上来。
她看着叶伯远和叶仲平，满脸愠怒之意溢于言表。
两兄弟看到面前的人顿时大惊失色。
“小妹，怎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