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建设
开发月球计划实施一年后。
土球联邦作为成立没几年的新型政权组织，抛开民族融合的问题，至少在基础建设上还是保持了秦国一脉传承的迅捷和高效。
现在在土球上抬头望向天空，会发现月球上已经多了一些肉眼可见的银白花纹，那是数不尽的金属怪兽。
与其夸赞月球的矿藏之丰富，不如说月球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露天矿。仅仅是月球表面平均厚度达到十米的沙土中，就蕴含了超过四百亿吨的氧化铁。此外还有富含铁、钛的月海玄武岩，富含钾、稀土和磷等的斜长岩，以及土壤中丰富的氢、氮、碳还有氦三。
因此，土球联邦的开发方式也格外粗暴。
月表。七号月海。
“嗡～嗡～嗡～”刺耳的铃声响起，闪烁的红色警报灯晃得让人头疼。
床上的秦国青年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的抬起身子。大概的浏览了一下电子屏的内容，随手点击了几下屏幕关掉警报，渚薰打着哈欠联系地面的指挥中心。
是的，他就是七号月海唯一的电脑维护员，渚薰。
人生没有那么巧合，渚薰本名渚河，自从应聘上月球开发岗位之后，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有了渚薰的代号。随着地面工作人员的口口相传，渚薰甚至代替了他的本名。
渚河当然知道这个代号产生的原因，本来自己就拥有渚这个罕见的姓氏，又意外的成为第一批在月球就业的人，大家都是同龄人，童年时谁还没看过风靡全球的《新世纪福音战士》啊。要是这样都不玩梗的话简直都说不过去。
因此渚河面对平时同事们的善意调侃从来都是一笑而过，就比如现在。
“哟，是渚薰啊，怎么了？宁这是终于回想起自己使徒的身份准备反攻土球了？”
“滚，我在监工六号机啊你信不信。”渚河反向吐槽。
“好了先不跟你扯，我这边有又一台控制电脑的cpu烧了，刚刚换上备用的。现在仓库里备用cpu就剩五个了，你在给我送一批吧。”
“另外，”渚河打开遮阳板看向窗外，“最多再用一个月，七号基地就可以投入运行了。”
“好的，没有问题。”随着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接到指令的后勤部迅速的忙碌起来。
“运输任务已下达，下一批物资预计六个小时内到达月球，注意接收。”
“嗯嗯，行。不过我们就不能换个性能好点的电脑么？现在基本上每周都要换一次。”渚河并不是很知足。
“兄弟，这已经是最先进的电脑了，下一代的电脑还在研发之中，哪有那么快啊。不过我倒是听说，核聚变引擎好像有眉目了，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列装了。”
“成吧成吧，没事了，我要回去继续监工我的六号机了。”渚河摇摇头，关闭了通信。信步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上一杯水，坐着窗前呆呆的看着远方。
窗外一望无际的月海上，数不尽的机械蜘蛛在密密麻麻的涌动，远远看上去，甚至有一种海洋中波浪起伏的感觉。就像七号月海真的有了一片海洋，金属的海洋。而浪潮中有着就仿佛海边礁石般高高突兀出海面的巨型机械结构，那是秦国曾经的骄傲，全自动兵工厂-竹节虫。
放大了数十倍的蛛式机器人稍微修改了一下电脑程序就被古老的运载火箭送上月球。没有了战争任务的机器人被拆卸掉炮塔和武器舱，取而代之的是吸尘器般的喇叭状开采装置和硕大的储存罐，因为月球表面丰富的氧化铁，机械蜘蛛甚至都不需要探测设备，只需要随意找一个地方，摆出一个蹲马桶的姿势，然后不停地吸，吸，吸，就好了。
不时就有完成开采任务的机械蜘蛛直起身体，四条拆卸爪轻快的带动储存罐回到竹节虫的身边，把收集的沙土投送到竹节虫头部的分离装置内。
诸多竹节虫聚集在一起，一字排开。位于前方竹节虫同样做了针对性的改造，展开后就是一座自动化的精炼中心。最前方是负责分析、分离沙土中稀有金属和氧化铁的分类车间。运送过来的沙土在此拥有了不同的命运，氦三和稀有金属等被单独运往仓库分类存储起来，而氧化铁则沿着管道来到后方的冶炼车间。
为了应对月球的低碳环境，土球联邦专门设计一套电磁冶金系统。一座座高炉高高竖起，沿着管道运输过来的氧化铁被送入高炉，在类似电磁炉的作用下迅速软化汇聚成铁水，氧分子从中分离开来，受高温影响汇聚成氧气被高炉上方专门的装置收集起来。而铁水被送往炼钢炉，经过精密的加工后，一块块尺寸统一的钢坯就被生产出来了。
钢坯稍稍冷却，紧跟其后的第二台竹节虫开始运转，第二台竹节虫只保留了加工和组装的功能。正如俗话所说，多不如精，功能单一化后的结果就是可怕的产能。各种零部件和成型的机械蜘蛛被喷涌了出来。
新出生的机械蜘蛛没有着急去开采沙土，它们配合着用身上的拆卸爪拖拽着零部件简单组合到一起，又一台竹节虫渐渐成型。
电量耗尽的机械蜘蛛上方的舱盖打开，拥有两个离子飘升器的简易无人机快速的从仓库中飞至机械蜘蛛正上方，几条苗条的机械臂快速的完成了电池更换的工作。
开采-储存-输送-加工-复制，就像人类对机械文明的可怕设想，在数台电脑的控制下，七号月海中的配合默契各种机械呈几何级数增长，铺天盖日的机械蜘蛛和竹节虫甚至完全覆盖了七号月海表面，成为了土球上肉眼可见的一个巨大的银色斑点。
开采能力过剩后，在电脑的调度下竹节虫停止了采集用机械蜘蛛的生产，改为生产多了两条带焊枪机械臂的建造用机械蜘蛛。同时，各种月球建筑的图纸加载成功。光伏发电、水循环、空气循环、控制室、植物栽培室、睡眠舱、塔台、停机坪、船坞……
钢坯按照图纸被压铸成不同的模块形状，在建造机械蜘蛛的焊接下，构成了基地的雏形。
而这一切，只需要一个人来操作。并且这样的基地，在月球上有二十个。
在月球上正如火如荼的大开发的时候，张章却在金丹的虚拟空间里痛不欲生。在铁球一号的参数曝光之后，联邦政府由当初各国主要领导人组成的参谋团队就应该先开发还是先探索争吵不休，至今仍未能确定方案。
“太阳系里就已经拥有我们所需要的一切，这里有数以百万计的小行星，这里有稍加改造就可以移民的火星和金星，这里有木卫二，这里有土卫六，这里还有太阳。几乎无限的能源，和几乎无尽的物质。我们为什么放着自己的地盘不去开发反而要先去探索其他星系呢？我们有开发其他星系的能力么？”杨忿将军一向喜欢把握当下，坚决反对在太阳系开发完毕之前就去探索外星文明的提议。
“闭关锁国！你这个论调跟你们前朝时的闭关锁国有何区别？地大物博，自给自足？盲目自信的亏还没吃够么？”许久不见的比特感觉毛发又旺盛了许多，此时被杨忿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不学无术！黑暗森林法则你有没有听说过？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宇宙里的文明只有最低程度的善意。交流一定会暴露文明的位置。对于其他文明来说，直接攻击的成本要比交流成本更低。”这是一个平时喜欢看科幻小说的领导人。
“愚蠢！只有科技相近的文明才会有物质上的冲突。你觉得拥有了可以轻易消灭我们文明的科技的外星文明，还会跟我们需要一样的物质，使用一样的能源么？我们只是突破了核聚变就已经淘汰了无数种能源，如果我们发现一个茹毛饮血钻木起火的文明，我们也要消灭他不成？”这是一个平时不喜欢看科幻小说的领导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反正我们有张章在，哪怕闭关锁国也不会影响我们科技进步，我认为应该先建立起完善的太阳系防御体系，再研究要不要探索其他星系。”邢钟也是老成持重党的一员，果断站出来支持老朋友杨忿。
“这不可能，哪怕因为我们有张章，但这不代表我们的研究方向不会进入死胡同，即使是超能力也挽救不了民科。多方交流才能促进科学进步，闭门造车只会误入歧途，而且，这是有前科的。”孙果却加入了年轻气盛的团队，反驳邢钟时就差在脸上写上张章的黑历史了。
“干，我们的主角团队要分裂了不成。”一向没有自己主意的张章坐在执政官的位置上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拿眼悄悄瞥向程冲，希冀这位难兄难弟可以帮忙安抚一下辩论愈发激烈的双方阵营。
而作为保镖一向和张章形影不离的程冲看了看斯文扫地的原各国政要，想了想还是没有发言，决定继续维持自己冷漠的新人设。
“干。”
张章明白程冲已经抛弃了自己，没办法硬着头皮给自己加载上刚下载完毕的《说话的艺术》发言模块。
“安静。”
“其实开发跟探索并不冲突。现阶段我们肯定是以开发为主，说实话现在的我们还算不上太空文明，我们只有豆级飞行器。因此就算是想要寻找外星文明，至少也要等我们的星港建成。我们总不可能派单人飞行器进行探索吧？”
“先把月球开发完毕，我们得拥有最起码的爆船能力啊对不对。然后在开发太阳系的同时，派出无人探索船，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