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鸡犬不宁
第2章 鸡犬不宁
我三两步来到门口，开门向外看了看，街上黑咕隆咚的，一个人也没有，连猫狗也不见一只。
我心里有气，转身把门插好，走到大黑跟前，抬脚就给了它一脚：“再瞎叫打死你！”
也不知道大黑是被我踹得还是被我吓的，哀嚎了两声，夹着尾巴退回它的狗窝，趴在里面不动了……
我吐了口吐沫，把棍子一丢，转身对着爸妈的房间喊道：“狗反野了，没事，你们睡吧。”
说完后我回了自己屋，翻身上炕就要接着睡，哪成想刚躺下，大黑不叫了，鸡窝里的鸡嘎嘎的乱扑腾起来，尤其是里面的那只花尾巴大公鸡，闹得最凶，不停地咯咯叫着，就好像有人掐住它脖子似的……
我心里这个有气啊，白天柯凡的事情弄得我够心烦了，这帮畜生还不叫人消停。
本来不愿意再出去了，又怕是狐狸、黄鼬什么的来吃鸡，没办法只好披上褂子，推门又来到院里，拿手电往鸡窝里照了照，什么也没有，窝里的鸡也一只不少，就是扑腾着翅膀瞎嘎嘎。
“虎呀！鸡又怎么了？”我妈听见我又出来了，大声问道。
“没事瞎扑腾，你们赶紧睡吧！”
说完我把鸡窝的扎拉门又紧了紧，也就不再去管它们闹腾什么，回到屋里，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觉。
后半夜大黑和那一窝鸡又闹腾了两次，我也没再去理它们，闹腾了一会儿，也就都安静了下来。
一大早，我还没睡醒就被我妈火急火燎的叫了起来。
“虎子，你快去看看，大黑和鸡都死了……”我妈着急的叫着我，说话声儿都变了。
当我跑到院里，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黑挣开了拴着的绳子，死在了门口，脑浆和血流了一地，红的白的腻腻唧唧的一大片。
鸡窝里的鸡死的就更惨了，只只眼珠子都鼓出来了，真好像是被掐死的，鸡毛到处都是……
我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可怎么活呀，哪个挨千刀的干的，这不要我老命吗……”
本来我家就穷，全指望这二十多只鸡长起来卖点儿钱，结果全泡汤了……
我爸看着院里的一切没有出声，蹲在一旁抽着烟袋，只是不停地抹眼泪。
我赶紧把我妈扶进了屋里，安慰了她几句，就急急的到院里收拾，鸡和狗死的都这么惨，这是叫我们鸡犬不宁啊！
平日里我们一家也没的罪过什么人呀！到底是谁对我家有这么大的仇，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始终想不明白。
街坊邻居听到我家这么大的动静也都过来看个究竟，结果一个个也都被院里的景象吓得不轻。
“老刘家这是得罪谁了？弄得这么吓人。”李婶小声的问着王婶。
“是啊！老刘家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没和村里人红过脸呀！怎么就被人祸害成这样了？”
“我看这不像人做的，会不会是山上的野狼跑下来了。”
……
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最后还是老村长赶了过来，把嘈杂的人群轰开，进了院子，看看还没被我收拾干净的鸡和狗，叹了口气，走到我爸跟前说“富贵呀！怎么被人祸害成这样了，叫我知道是哪个龟儿子干的，看我能轻饶了他。”
我爸见是老村长连忙站了起来：“唉！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呀，好好的鸡……你说我可咋整？”
“你消消气，回头再养点儿不就行了。”老村长叹了口气，开始安慰我爸。
就在这么个功夫，村里二狗火烧屁股一般，急赤白咧的跑了进来，“老……村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老村长过去就给了二狗一烟袋锅子，“你个小狗娃，急吼吼的瞎喊啥？”
二狗倒了口气，接着说：“老虎他二叔疯了，在村里到处咬人呢，已经有好几个孩子被他咬伤了……”
我听了以后大吃一惊，二叔疯了？这怎么可能，没等二狗说完，我扔下手里的扫帚，急忙跑了出去。
到了街上，见到几个哭喊的女人跑了过来，到了跟前一看，她们怀里抱着两个身上带血的孩子，一个孩子胳膊和脸上被咬掉了一块肉，另一个孩子是大腿和屁股被咬伤，血呼呼的往外流着。
前面还有好多村民拿着铁锹棍子正在拦二叔，二叔正弯着腰，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冲着人群不停的呲着牙，嘴里还嗷嗷的叫着……
二叔看到有人向他靠近，手脚并用飞快的冲向那人，张开大嘴就咬了下去，那人一见二叔咬来，抡起棍子砸就向二叔，“啪”的一下，棍子重重的砸在二叔背上，二叔被打的一滚，“嗷嗷”了两声，转身向着村外的大山跑去……
大伙儿这么多人都没把他拦下来，没多一会儿就钻进了山里，找了半天，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有点儿想不明白，就算他被昨天那事儿吓着了，也不应该变成这样呀，最后没办法，大伙儿只能先散了，都知道我家穷，村长帮忙安排给孩子们包扎，我把家里的烂摊子收拾了一下，又给乡亲们赔了不是，大伙儿这才散了。
回到屋里，我把衣服鞋子一扔，无力地躺在了炕上，脑袋里全是这两天的事儿，还有柯凡那张满是血的脸，心里一阵阵难受……
就这样我一直躺倒晚上，连饭都没吃，爸妈也没心思，所以就没管我。
后来突然感觉浑身有些发冷，半睡半醒之间，不自觉地蜷缩起身子，把被子用力裹了裹，心想着暖和会儿就好了，也就没有在意。
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女人向我走来，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活了这麽大，我只在柯凡的身体上看到过，双眼不听使唤的死命盯着。
“我好看吗？”那女人走到我跟前妩媚一笑，这一笑，我感觉自己的魂儿都飞了，这个漂亮女人我从没见过，可她的声音又是那么熟悉，好像……对，是柯凡的声音。
女人在我身前转了个圈，用一根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就这么跟我面对面的互相看着，“我这么漂亮，你又这么喜欢，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杀死，你还我命来……”突然，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双手使劲的掐着我的脖子，那张绝美的脸一阵扭曲，最后变成了柯凡的模样，鲜血顺着她的脸呼呼往下流……
“不，不是……我……杀你的，柯凡……我没能……救你，我也真的……很心疼啊！”被柯凡掐的喘不过气来，我只好断断续续的跟她解释。
“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叫你给我陪葬，呜呜……哈哈……”说到后来柯凡竟然又哭又笑疯癫了起来。
我感觉脖子上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难，舌头伸出嘴外，跟狗一样呼呼直喘。
“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沙哑的喊出声来。
柯凡的手猛然加力，掐的我浑身一阵抽搐，牙齿不自觉的咬紧，嘴巴里感到一丝腥甜的味道，然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还是躺在炕上，哪有什么柯凡的一丝影子，原来是做的一场恶梦！
可这梦也太真实了些，我的脖子要断了似的疼，身上出了一层的臭汗，弄得被子里黏腻腻的难受，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力气，嘴里还有丝丝的腥甜，费劲的抬起右手擦了下嘴角，拿眼角的余光看到手背上有些血红。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艰难的爬起身，冲着炕下吐出一口吐沫，吐沫里带有鲜红的血丝，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从炕头翻出一面破裂的镜子，这一照惊得我魂都出来了，只见脖子上一片淤青，眼珠子都充血了，明显就是用手掐出来的，一瞬间，我想起了被掐死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