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不同的立场
简向时打开车门走下车，关上车门后双手插进口袋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走下石头滩到达海边，海水已经不如印象中小时候来过的那么清澈，有规律的时不时被后浪推着到达石头滩上；
往事涌上心头，旧人已消失在人海，左右两边都是漫长的道路，基本看不到人影，或许下午会比较多的人来海边游玩也说不定。
简向时跟着感觉往左边漫无目的地前行，海风轻轻抚过脸庞，什么感觉都没有，不冷不热；
什么情感也不带，不卑不亢，短暂的回忆片段在脑中不停地播放，挺奇怪的事啊，这段回忆在自己的人生中加起来也只不过几个小时，为什么却那么记忆犹新呢？
走了十多分钟将近二十分钟，石头摊依然看不到尽，脚底板已经有明显的疼痛感，但倒也不想停下，继续往前吃力地前行；
前方将近八十米左右，一个人影坐在石头堆上，看样子像是在钓鱼，说到钓鱼这是简向时最喜爱的休闲运动之一，不用花费太多体力也不用太多脑力，挂上鱼饵顺其自然，鱼竿也不会特意拿在手里，拿工具固定好后便等着鱼儿咬钩的那一瞬间...
不知不觉离钓鱼翁只有数十米的距离了，简向时加快步伐走到他一旁，拿出烟点上后面朝大海，
“这里能钓到鱼吗？”简向时说完递了根烟给他，
“钓得到，你以后也可以来钓钓看。”
“上鱼率怎么样？”
“钓得多就多吃两顿，钓得少就少吃点，消磨时间而已。”
“也不能每天只吃鱼吧。”
“怎么不能呢，喜欢就行，鱼怎么也比蔬菜有营养吧。”
“那住在海边会很无聊吧？”
“也还好，闹市待多了难得换下环境也不错，你说呢？”
“有道理，但你准备住多久呢。”
“呵，能住多久算多久，也没有什么牵挂，生活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周边都住户都很淳朴，说出来你不信，我早就想过这样都生活，只是差一个契机。”他边说边开始转动鱼线，有鱼上钩了，
简向时看着他把鱼收好，看他心满意足地抽了一口烟继续说，
“就如我之前说的，契机很重要，也是漫漫人生路中我认为最关键的，我有几十次，上百次的机会可以置身事外，却始终下不定决心，什么年纪越大看得越淡完全是扯淡，人啊，永远会高估自己，谁都不列外。”
“你这不是契机吧，我把这称呼做走投无路。”
“字面上的定义不同而已，其实都是一回事，但我觉得没什么可惜的，我也没有白活啊，我都见过都看过了，就像现在你看着每天对着大海貌似很无趣很无聊，我告诉你，我可开心满足，乐在其中，因为我经历过我有回忆。”
“那你干嘛到这里呢，你内心充实满足去哪都可以，干嘛要来这里呢，一定要在这里才能激活你的回忆？”
他将鱼竿架在地上，转头打量着简向时，“上次没仔细看，你成熟了很多。”
“是啊，太久了吧，一开始都没认出你来，你还好吧，程院长。”
“不太好，见到你的情感很复杂，既让我有点感动逝去的时光，又让我对你有些厌恶，为什么一定闹到这样呢，大家身边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你也很痛苦吧，简向时。”程裴远扔掉烟头，掏出自己的雪茄点上，
“痛苦啊，没人比我更痛苦了，就算杀了你也解不了我心中的伤痕，但我也得那么做，让你活着的话我只会更痛苦。”
“看来是我天真了，你一个人来我以为是想通了，才会来聊聊天，没想到是想私下杀了我。”
“你就算死一百遍也抵消不了你做得坏事，让你死一次真的是便宜你了。”
“我到底做什么来呢，让你那么恨我。”
“难道还需要我说吗，光是五年前的案子就足够了吧。”
程裴远点点头，夹着雪茄弹了下烟灰，“你不是还好端端活着吗，你以为我真的会因为甘洛杰一句话就放你一马嘛？
关键你看问题还是太年轻也太狭隘，不过这不能怪你，年少何人不轻狂，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可真理往往是站在你们对面的，就拿枫林孤儿院来说，没我和龚仁远的支持多少孩子会露宿街头，你算过吗？”
“你觉得你把我们圈起来养着，长大后替你做事这真的对吗？”
“我虽不是他们的亲生父母，但养育之恩大过天，为我们做点事怎么了，他们也乐意啊，只是你没想通而已。”
“我要想通什么，你的做法就是不对的，有什么好争辩吗？”
“不对，不对为什么那么多年我的生意还在，不对为什么我养活了几百上千人，你知不知道我每年要交多少税？难道就你知道我有罪，我能活到今天不是靠你一句话就可以否定的。”程裴远激动的站了起来；
“没被抓只是你隐藏的比较好，一旦有蛛丝马迹自然有人替你们顶罪，但是只要做过犯法的事，你们的心里一定比谁都清楚，何况我又真真切切地在其中，你难道还有委屈么？”简向时转过身盯着他，毫不示弱！
“简向时啊，我们不需要那么激动，这不是就是简单的叙旧嘛，都不要动气。”
“我已经很难生气了，对我来讲现在还处于兴奋期，毕竟为了找到你花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你知道为什么猛兽第一时间降伏猎物不杀掉它们吗，我现在懂了，它们在享受胜利带来的愉悦感，这种感觉太棒了，是你给了我这莫大的喜悦，代价付出得太大了，所以这一刻我得慢慢品尝。”简向时短暂的闭上眼感受着海风，很快又点上一根烟，
“如果单纯的只为了赢或输，那你会活得很漫长也很痛苦，可以试着更圆融一点，你会豁然开朗，我申明下说这不是因为我害怕你将会对我做的事，只是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分享一个心得。”
突然架着的鱼竿又抖动起来，程裴远连忙握住收线，“今天看来要大丰收了，可惜没机会让你尝尝我煮的鱼汤了。”程裴远表现的依旧很轻松，脸上的喜悦也是伪装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