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7.靖城交友
回城唏嘘了一些日子后日趋平静，大姨回了昆明，小凤听不懂靖城话屡次拒绝去上学，后来干脆绝食要辍学。爸妈气不打一处来，逼着她每天去学校报到，家里不由变成低压气氛。生意很好，我忙着昆明靖城两地起早摸黑没跑，也没问太多。
一天傍晚，我们三个人在整理新款服装，外婆慢慢悠悠走进店里坐下。外婆说：“看着小凤啊不吃饭人也瘦了，我这心里疼啊。从小到大在浙江我看不到摸不着，现在回来了没多久就这样。她说听不懂学校老师说得啊，同学也不理她，女孩子不想读书就不要勉强了吧。现在你们店里生意也很好，以后送她去学点东西也好。”
爸爸很纠结妈妈默默无语，小凤出现在店里了她一点笑容都没用，两只眼睛就只盯着地面看呆坐着。外婆又说：“你们看看我们家小妹，脸都黄了。”说着说着就眼眶红了抹了眼泪，外婆那眉头就皱着没舒展过。
爸爸看着妈妈，想听妈妈的意见，妈妈也很心疼小凤叹了一口气，家里发生那么大的变故原本活泼的小凤越来越沉默。最后爸爸妈妈和外婆统一了意见同意小凤辍学，小凤马上阴转晴天，因为明天开始解放她不需要去上学了。
我生气地对小凤说：“你现在就不读书了，以后你能干什么工作？再说，你天天玩有什么出息呢？以后想读书都没机会了，你借读咱家托了关系还交了800元借读费。”
“哼，反正我是不会去了，那种鸟语我根本听不懂哦，他们说得普通话也不太懂。要读你去读啊！”小凤气呼呼说。
“我倒是想读呢，本来就是打算去上大学家里没钱读了啊，你还不好好珍惜太不争气了。我和爸妈去说，真是不像话，咱小姑姑都高中毕业呢。”
外婆很疼爱我们，每天早餐都换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不敢让她生气难过。外婆和小凤离开后，我对爸妈说我的意见是让小凤继续读高中，听不懂也得在学校待着，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从外省来的。爸爸说算了把，外婆都心疼了，妈妈也默认，我一下火了：“我想读书不能读，让她去读不愿意，现在初中文凭能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要养她一辈子呢？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说完我气冲冲离开店里，走出市场看着川流不止的车辆行人，眼泪汪汪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平时我就是家里市场两地跑，唯一走动的就是小霞店里，我又不想让爸妈看到。天知道我是多么渴望回到学校，当时教育局的那位阿姨很遗憾我放弃了升学机会。
低着头磨磨蹭蹭走着，我是真的很想老家，想爷爷奶奶娟子美丽和阿健他们，不知道娟子和阿健最近怎么样，都没有信件来。
“凤凰，凤凰。”
听到有个男声叫我，抬起头看到是张伟，不原来知不觉已经走到运输公司附近了。
“你去干嘛？我刚下班正想去我姐那边，喏，张烨他们也在等我。”我侧过头看到两个男孩子在和我挥手，一个头发有点点黄毛瘦瘦的男孩叫张烨，是张伟最小的弟弟。张伟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还有就是这个弟弟，另外一个穿了紫色西装外套的叫周小文，是张烨形影不离的好哥们比较文气。
张伟的姐姐有家服装店开在我们斜对面，有一次换零钱就是张伟跑来店里，我们就认识了。张伟大姐叫张玉玲，有个上幼儿园的儿子，老公和张伟同是运输公司的同事，他们兄弟两个经常会来姐姐店里里，一来二去就知道了名字没用过多交集。
“凤凰，你今天那么空吗？不用在店里待着？”
“不空也不想在店里待着，心情不好。”
“怎么心情不好啊？谁在店里惹你了？别的不敢说，在靖城市区只要你吭气，我们基本上可以搞定。打架张烨他们兄弟几个没问题的，再不行我姐夫也可以出面，我打架虽然不好兄弟还是有几个的。”
“说什么呢？我好好的又不吵架又不骂人，是家里事情心烦，我家妹都不肯去读书了，大人都同意了。”
“这样啊？凤凰别气了，我们三个都是初中毕业啊，生气也没用啊，你家妹妹不肯读书逼着也读不好的。小皮鞋，你说是不？走吧，和我们一起吹吹牛。”
“吹牛？我不会吹牛啊。”我看着张伟认真地说。
“哈哈哈......”他们三个人一起大笑，我莫名其妙。没错啊，我真不会吹牛！
“哈哈，那个凤凰啊，吹牛是聊天的意思，不是吹牛皮，哈哈哈哈！”我一下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张伟个子不高大概168左右，长得很帅气有点像当时流行歌手张雨生的形象，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很文绉绉，后来知道大我6岁。和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好了很多，他们有说有笑讲小皮鞋是张烨小时候的外号，小皮鞋如何淘气如何被同学收拾又怎么带着哥哥几个去报仇等。
我们四个人回到了市场，大家约好晚饭后他们来找我一起出去玩，我和爸妈说了以后他们同意了。第一次外出玩，我有点小兴奋，靖城我总算也有朋友了。
在店里换了一条西瓜红的连衣裙，袖子是蕾丝镂空，领子能系成大蝴蝶结，穿了一双浅灰色皮鞋期待夜幕的降临，晚饭也吃得心不在焉。
天一黑张伟就来了：“叔叔，阿姨好！凤凰今天跟我们几个一起去玩，等会我们会把她送回家，你们放心好了。”爸爸说：“去吧，玩得开心点！凤凰你明天晚点来没关系。”
知道张伟大我几岁，跟着他屁股后面好像理所当然，他说一会我们去唱卡拉OK再去舞厅跳舞，我局促地告诉他自己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凤凰姐这有什么啊，张伟哥和小皮鞋都会唱歌，跳舞你就跟着张伟哥好了，我是唱得不好，你多哼几次就会了。”周小文一本正经对我说，他是单眼皮眼睛比较狭长，和我说话一字一句很正经。
小皮鞋说：“凤凰别担心，我唱歌很厉害，一般人比不过我哦，你不信一会我唱给你听。”
“叫凤凰姐，没大没小的。”张伟呵斥了一句。
“凤凰姐，姐姐。”小皮鞋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我扑哧笑出声了，什么烦恼都抛脑后去了。
靖城有四家大的歌舞厅，我们市场大门口的同乐歌舞厅和市场里面的天娱歌舞厅城区有粮贸商厦歌舞厅和靖城宾馆歌舞厅。天娱歌舞厅附近有卡拉OK是露天的，大家点好歌坐在不多的十多条凳上，坐满后也有人站着，后面围了一些听众观众。5元钱一首歌10元钱三首歌，围着听歌的人还蛮多的。
前面的几个客人唱得鬼哭狼嚎一样，我坐立不安看看张伟三个人倒是悠哉悠哉着，到张伟的时候唱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用心良苦》等歌曲。我说：“看不出来啊，张伟你唱得很好听呢。”“等小皮鞋唱给你听，他就唱得赞了。”轮到小皮鞋唱歌，真唱得不是一般好啊，我忍不住鼓掌了。
“小皮鞋唱粤语歌曲那么棒，中文歌也很好听，小皮鞋你真厉害啊。”小皮鞋一听牛哄哄说：“凤凰姐，那是当然啦！我是小皮鞋啊！”
不远处霓虹灯闪烁着，看见招牌上写着天娱歌舞厅五个字，本来我是跟着张伟后面的，张伟掏出几张门票，小皮鞋和周小文一会就看不见了，到舞厅门口布帘下张伟主动牵了我的手进去。
我抬头看着他笑笑，安心地把手放在他手心里。一下不适应里面昏暗的灯光我使劲眨了眨眼睛，隐约看到男男女女很多人已经走下舞池，张伟找了个角落我们坐下。他说：“我们先坐会吧，这里的歌手唱歌也很好听的，一会我教你跳舞，我跳得不错呢。”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待在角落里，听着各种旋律的歌曲，男歌手女歌手轮流上阵偶尔我们也鼓掌。在大伯歌舞厅被逼着学了不少次交谊舞，三步四步恰恰等音乐能分得清，可是我依然不会跳舞。
张伟小心翼翼牵着我的手走下舞池，我左手搭着他的肩膀右手掌和他相对，他低头耐心地指导舞步，随着音乐响起我们也随着节奏跳舞。张伟夸我学得快，他哪知道我是被逼着学过好多次，一开始在舞池边旋转慢慢插入舞池中央，再跳到舞池前面就在歌手眼前。这时候唱歌的女歌手换成了一位娇小玲珑却蛮漂亮的年轻女孩。我好羡慕聚光灯下的歌手们拥有那么靓丽的歌喉，在舞台上熠熠生辉，我白得了一个好嗓子真的没用唱歌天分。
一曲终了我还兴致勃勃，张伟带着我跳舞和被大伯逼着跳舞不一样的感觉啊。张伟陪着我跳是好玩轻松，大伯逼着我是任务内心有极大压力啊，越到后来越记不清步伐。几曲结束后我们中场休息，接下来的音乐实在是太激烈，劲舞时间了。
各种动作透过灯光可以全部欣赏到，我们看到舞池中间有一小群人特别显眼，尤其三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慢慢变成了两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继续跳，最后变成最中间只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跳，大家自发远离或者停下了。我瞠目结舌指着舞池中央看着张伟说：“啊，那不是小皮鞋吗？”
“是小皮鞋啊，他到舞厅基本上劲舞阶段都这样的。”张伟见见惯不怪地回答我。
场上越跳越激烈，男女对着跳贴身跳对我而言都是高难度可望不可及。那女孩的身体真柔软，暗暗羡慕不已的我静静看着舞池中央。
“女的是刚才唱歌的那位，我们跳舞时候台上那个个子小的，她叫玲珑姐姐和我是同学。”
场上很嗨观众也很嗨，一场不是PK胜似PK的劲舞时间段终于结束了，张伟带着我继续下舞池，这时候光线更昏暗了很缓慢的音乐，后知后觉的我说：“这个跳着简单啊，不用担心踩你脚”。
“这是两步当然简单了，你看看周围。”我扫射了四周，我的天那么多人抱得紧紧的啊？还有的贴着脸。我一起没跳过两步啊，难怪不一样，抬起头望着张伟，他微笑着注视着我，彼此搂着对方的腰，我没特别排斥和反感就是脸红了心跳得厉害。张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好闻香水味传来，我心神不宁一直到曲终散场。
那夜月色很好，张伟小皮鞋和周小文一起送我到了小区门口，我和他们挥手说再见，这天晚上我过得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