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要太过火了
静林银装素裹，树叶盛满积雪，如肩披白袄。林中湖边，不知不觉雪落满衣的林珏闭眼盘膝在湖边蒲团上，红线环绕周身，一滴一大半都已经从血液中剥离出来的“水滴”在胸口几寸位置浮空旋转。
林珏在修炼《燚》。
自得到这门功法后，他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来修炼。按太上所说，他要修炼十个月才能剥离出第一滴水滴，那差不多是在明年的一二月，然后就可以修炼九盘九宫，开辟“宫”，真正意义上成为一名修炼者。
而之所以他会在这里修炼，则要把时间拨回到几刻时前，他刚刚来到静林。
白雪皑皑，静林就像是披上了一件洁白无瑕的珍贵裘衣，静静趴伏在腾岐学院一角，林珏自探向静林深处的石板小径走进，来到平滑如镜的林中湖边。林中湖四周是一片草地，此刻已是一片“雪原”，湖面在千年玉冰的影响下澄静如镜。他绕着林中湖闲逛了好一阵，最初的新奇逐渐被静林的宁静冲淡，便是在这时，他发现了积雪下惹眼的一角，抽出一看，才知是用布包裹住的蒲团，也便是这时，许是受到环境感染，他心中生出了修炼的想法。
时间慢慢过去，林珏沉浸在《燚》的修炼中，脑海里不时闪过模糊图像。
一段时间过后，当橘红渐渐模糊了天空，红得惨烈的阳光慢慢透过树梢，向雪地上投下今天最后一瞥，在皎洁月光遮掩下，走向它的归处。
琴柳就是在这个时候再次闯入林珏的世界。
她安静走向静林，脚下积雪发出细微的响声。在回忆今天的功课时，她总会忍不住想起突兀闯入自己生活的林珏，惹人心烦。
不过修炼讲究的就是一个心静，在将至林中湖的时候，她还是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心如明镜。
然后就看见了坐在湖边不动如山的林珏。
他居然也在这里……
琴柳有些懵。
大哥你跟我是有仇吗？我看书你来，我修炼你还来？今天是什么不适合出门的日子吗？
有些郁闷的她凝着好看的眉，双手抱胸，微微鼓着腮帮子，站在十步开外的树下一脸不满地望着湖边看不清表情的林珏。
她的印灵非常特殊，担心自己修炼会影响到林珏，于是一时半会儿也不敢修炼了。
林珏这个时候刚好修炼到《燚》第三个大周天开始，额上密布冷汗，脸色更是苍白。
他已经撑不住了。两个周天已是极限，第三个周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始，但不知为何今天他却忘记了这一点。
咔。
骨头断裂的轻响在夕阳下的寂静森林里格外突兀。
“噗！”
林珏脸色瞬间通红而后苍白，张口喷出一口逆血，眼中浮现略微扭曲的破碎图案。
“糟糕……”他当即醒悟过来，强撑着身体剧痛，咬牙在第一时间里中止功法运转，再小心引导血液回到身体，完全停止功法，直到做完这一切，他才小心地松了一口气。
“啊，修炼过头了。”林珏苦笑着擦去嘴角血迹，想要慢慢站起。结果右脚一用力就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一个蹒跚直接扑倒在雪地里。
刚才的骨裂声不是假的，他的右腿真的有骨头因为修炼过度而裂开了。
“呜……噗！斯……咳咳！”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的林珏不小心又吞入一大团雪，剧痛和寒冷让他眼睛瞬间都瞪圆了，连忙咳嗽几声吐出塞进嘴里的雪，大口呼吸，缓缓翻身。
“今天怎么将功法运行到了第三个大周天啊？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以往岛上修炼，有碧原晴空或者克莱顿在旁看着，他也不怕出事。然而刚下岛，修炼就出了问题，林珏知道他必须要找人一起修炼有个照应才行了。这次他及时止住了功法的运转，只是右腿受伤，但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样想着，林珏咬牙伸出颤抖的右手，按在右腿疼痛地方，力量缓缓游动，控制体内血液下涌，不多时，腿的疼痛就减轻了不少。
用血液在短时间内修复身体，对常人来说不能说是出乎想象，只能说是做梦。但对于寒燚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这也许就是种族特点吧。
直到简单处理了伤势，林珏才有空抬起头，望见那个假装看不见他站在一两步之外漫不经心的琴柳。
林珏愣了楞，他仰望面无表情视线投向别处的琴柳，想到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情可能已经都被琴柳看到了，一时无言。
“那个……你好。”一阵沉默过后，有些尴尬的林珏终于开腔了。
修炼功法修到受伤，还摔了个脸埋雪，林珏尴尬得想要脚趾扣地。
感受了下受伤的腿，他缓缓站起，故作轻松，左手手掌贴着右手手背，正经行礼：“雪公主晚好。”
总感觉自己不回答气氛可能会更尴尬。
琴柳心有些累。
“不用称我雪公主，”她看向林珏，声音清冷，“桑斯坦尼•蓝•琴柳。这是我的名字。”
琴柳在皑皑白雪里静静注视林珏，身后树梢被染上夕阳的橘红，悠远寂寥。林珏背对阳光，注视她纯粹干净的双眸，看失了神。
不过林珏立刻反应过来，忽然脑子一抽，伸出手去：“桑斯坦尼•蓝•琴柳……真是个好名字。”
琴柳看着林珏伸过来的还沾有雪花的右手，眼神有些茫然。
啊嘞？握手？
她有些惊讶于男孩的大胆。
虽说新伊布坦人不拘小节，但第一次见面的男孩直愣愣过来要握女孩子的手……按新伊布坦话来说，你多少是活腻歪了。
“抱歉！”林珏也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十分羞恼自己的举动，连忙再次行礼，“冒昧了琴柳师妹，抱歉抱歉。”
琴柳师妹？比我还要矮上半个脑袋，你几岁啊叫我师妹。还有，师妹这种称呼是能乱叫的？
琴柳面冷如霜，默默握紧剑柄，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林珏挠头，有些不知所措。想想也是，他一个醒来没几个月都还在天都岛上看书的小家伙，哪有和同龄人打交道的经验？
不过他看到琴柳动作，下意识把视线投向琴柳挂在腰间的雕花的剑，眼睛立刻亮起来：“琴柳师妹，你腰间的剑好好看啊，我可以拔出来看看吗？”
林珏没听到琴柳的回答，他只见到琴柳呼吸一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忍耐什么。片刻后，琴柳毫无感情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既然如此，”琴柳面无表情地解下配剑，“嗤”地一声连剑带鞘插入雪地，湛蓝凤目直视林珏，声音清冷，“有胆就来拔剑。”
嗯？
林珏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懵。他再傻也知道琴柳生气了……虽然不知道琴柳为什么生气。
他摸摸自己的脑袋，干笑一声，道：“你别生气啊，我不看不就不行了嘛。”
琴柳没有再说话，林珏语毕的下一瞬她就动了。
呼吸之间川境的内力迅速涌出，加持在手臂上，让她的拳头更加具有威势。
……没错，这位雪公主用的就是拳头。
虽然穿着裙子，但并不干扰动作，琴柳微微下蹲，左脚前踏右脚稳扎，上身小幅度的前倾，素手握拳后置。
这一切都发生在呼吸之间，当琴柳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时，林珏还傻愣着没动弹。
琴柳不会等待，左脚猛然发力，迅速前冲，独特的清冷香气中，一记凶悍而标准的直拳轰向林珏。
“你打我干啥啊！”林珏人都傻了，心想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勉强侧身躲过这记直拳。
琴柳白皙如玉的拳头贴着林珏右脸擦过，其上带起的内力劲风吹动少年发丝和脸上肌肤。
林珏顿时瞪大眼睛，他这才明白琴柳是来真的，连内力都用上了！得益于在天都岛上的苦练，论打架他还是知道些，立刻就要后撤拉开身位。
然而琴柳一击不中并不犹豫，不待林珏发力，面无表情地前踏一步欺身再进，裹挟内力的左拳结结实实击在他腹部。
“嗷！”
被击中瞬间，林珏只感到琴柳的内力如撞城锤轰然冲撞入他身体，耳朵立刻响起一阵空鸣，双脚都直接暂时离地。
不过林珏也火了，你特么莫名其妙打我就算了，还特么这么用力！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强打精神，忍着剧痛和呕吐感猛地甩动自己没受伤的好腿抽向琴柳。琴柳有些讶异林珏这时还能反击，当下按下右手制住林珏仓促发力而无力的左腿鞭击，而后左拳上施加内力，往外一送，将林珏顶远一些，拉开两人身位。
“噗！”
林珏身有蛮力，琴柳下按的手轻轻一颤，身形稍退一步站稳，而林珏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扑倒在几尺外的雪地里，再起不能。
四周安静下来。
琴柳微挑眉，低头看着自己素白手掌，似乎是没想到林珏的力气会这般大，难道这小子和自己一样也是天生神力？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眼倒下的林珏，觉得气也消了，便没有继续出手，就站在原地等林珏起身道歉。
然而等了片刻也没见林珏反应，她不禁蹙眉，看着几乎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林珏，有些不明白了，这林珏……不是天生神力吗？这么弱？我明明还没动印灵！
不过，林珏不仅没释放印灵，似乎连内力都没用出来。
他不是修炼者？那不是修炼者他又怎么进的腾岐学院？还是说就是单纯的弱？
思考间，琴柳收回内力，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色，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得，今天的修炼算是泡汤了。
转身拔出插在雪地里的佩剑，重新系好，琴柳刚想离开，脚步顿了一下。
她疑惑扭头看向趴在雪地里继续悄无声息的林珏。
“林公子？林公子？”琴柳登时心中一慌，上前几步轻轻拍打林珏肩膀。
依旧没反应。
北国母亲在上，林珏不会被自己给打出问题了吧？！
琴柳迅速把林珏从积雪里拉出来，翻个面，拍去他脸上的雪水，轻声喊道：“林公子？林公子？”
林珏双眼紧闭，没有反应，鼻息微弱。
“晕了？”琴柳愕然，然后神情担心忧虑起来，语气也有些着急，“你、你这是做何！这么弱你还说什么拔我的剑！你、你这直接昏过去，这怎么办？”
她焦急四顾，可冬季入夜的静林寂静无比，哪去找人帮忙呢？但她实在也不愿丢下林珏独自离去，尽管这家伙又烦又弱，但他好歹还算条生命。
那要不要将林珏背出静林呢？
琴柳有些犹豫。
她身为新伊布坦的公主，到远在他国的腾岐学院求学已经惹人非议，引来麻烦不断。若被人看到她与一陌生少年有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那对他们二人来说都将是大麻烦。
那就把林珏丢在这里自己去找人？
琴柳抓起林珏手腕，有些不敢让脉搏微弱的林珏独自留下，加之又是冬季，天色已晚，温度很低，林珏身体还这么弱，万一被冻出事了怎么办？
她越想越着急，不禁懊恼自己一时冲动……哎呀也不怪我啊！是这小子挑事在先！
“唉！管不了，救人要紧。”想过了自己的举动会有什么后果，俏脸满是焦急的琴柳镇定下来，蹲下身子小心扶起昏迷的林珏，将他双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全身发力将林珏背起。幸好琴柳比林珏要高上半个脑袋，不然还真不好背。
琴柳上身微前倾，双手托住林珏大腿，深吸口气，正准备向外走去，抬头看见前面的人时她直接愣住了。
她想过被其他学子看见这一幕，也做好了社死的准备，但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社死。
被自己的长辈看到。
来静林寻找林珏的克莱顿扶树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克莱顿院长，你听我解释。”琴柳深吸一口气，脸色平静，声音依旧清冷，只是声调里隐隐有些颤抖。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花花公子十几年的克莱顿嘴角抽了抽。
“我真的可以解释，克莱顿院长。”琴柳尽量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不甘心道，“他身体不好，晕过去了。”
你又知道他身体不好了?克莱顿震惊地连连点头。
这时因为琴柳身体晃动，林珏本来搭在她肩上的脑袋忽然一歪直接贴上了她的俏脸，微弱的鼻息拂过少女细嫩脸颊。
琴柳呼吸几乎停止，身子瞬间僵住。
离谱啊离谱啊。克莱顿震惊得不能自己，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几刻时后，桂荷阁，琴柳的房间里。
她神色疲惫地放下佩剑，用火折子点亮灯盏，推开小窗，让冬夜的寒风裹挟着雪花肆无忌惮地涌入房间。少女坐在窗边，白嫩玉手撑着下巴，一边试图用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看着楼下空旷场地里披蓑戴笠的人点燃四周高高的灯笼，分散注意力。
最后克莱顿还是上前接过了林珏，简单查看状态后，对面无表情极度社死的琴柳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放心”就带着林珏迅速逃开了。琴柳独自一个人无言待了一会儿后，也默默回了桂荷阁。
见鬼了，为什么要给我说放心。
琴柳用力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看着窗外，默默发呆。
同一时间，天都岛听澜阁中。
碧原晴空放下信，缓缓靠回凭几，语气平淡：“陵山都能失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从看到罗曼处死胡索的反常举动时候，她就想到过局势的恶劣，但没想到那些人为了让她离开天都岛，居然会放弃陵山。
跪坐在下方的戎装男子低头恭敬答道：“敌人有备而来。我们的打柴人在此次袭击前半天全部失联，而后敌人突然集结猛攻陵山，在一天以内，驻守陵山的小术家、小古家人全部战死，只有后山的伙夫工匠撤了下来。我们实在是来不及支援。”
碧原晴空起身，冷冷道：“这不是借口。无论敌人采取什么样的攻势，无论局势如何艰难，陵山都不能失守，这才是陵山存在的意义。”
“然而陵山失守了。”碧原晴空推开窗户，眺望遥远的南方，沉默。
“吾会去的。”碧原晴空缓缓道，“而你们，必须死于陵山。”
男子深深顿首：“自然如此。”
……
林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似乎自琴柳白嫩拳头上传来的剧痛袭来后，他就在这里了。
站在荒芜的平原上，铁青色的天幕笼罩四野，天地间隐约有轰隆隆的巨响。
这是哪里呢？
林珏茫然不知。
是太上吗？
但这里没有青草覆盖的小山丘，只有一副沉闷到极点的世界。
他甚至发不出声音。
凌物山顶。
梅花飘摇里，太上悠悠抿一口茶，把书翻了一页：“放你出来，是让你教教他，今天实在恼火。”
太上对面，有虚影不屑的冷哼。
太上微笑道：“不过，你也不要”
林珏面前忽然有人。面对他站着，看不清面目，看不清穿着，只能模糊通过身材看出其是男性。
孤独许久的林珏顿感欣喜，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想要靠近，却迈不动腿。
他面前的人忽然动了起来。
那人摆出架势，一步一拳，一进一掌，拳掌变换，身形闪烁。
又见那人猛一停顿，右手摊掌前伸，血液自五指指尖凝线延伸而出，在空中变换为“绳、枪、剑、刀、玄妙图案”。血液越来越多，最后竟凝为人形，复刻起那人的拳掌来。
林珏看得皱眉不断，脑海里隐隐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一样。他看那人的动作，总有种“我也会”、“好熟悉”的感觉。
似曾相识。
血液又凝聚为长枪，那人握枪“舞蹈”，枪出留痕，空中带芒，其势锋利，一招一式，变换自然。
林珏如痴如醉，越看越入迷，不知过去多少时间。
忽然那人身形一定，猛然看向林珏，同时大步上前，转瞬即至，枪出！
枪尖的锋锐让林珏几乎无法呼吸，但更让他无法呼吸的，是那人脸上有奇异破碎图案的眼睛！
但他已经无法思考，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喉间刺痛剧烈，枪尖将至！林珏张嘴发出无声的绝望呐喊！
太上翻页，接着道：“太过火了。”
枪尖奔溃，人影消散，林珏像是胸口被重击一般整个人向后倒退飞去。
一切都在消散，林珏瞬间失去意识。
太上对面，有不满的冷哼响起。
太上微笑，不为所动。
“啊！”
林珏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腾地一下翻身坐起，连忙伸手摸自己的喉咙。
万幸没在身上摸到枪窟窿，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被那一枪刺穿喉咙，真的吓死了。
平复心情，他扫视一边周遭，陌生床铺、崭新衣裳、雕虎屏风、安神熏香、温暖火炉。
确认过周围，是没来过的地方。林珏疑惑皱眉，又躺回床上，开始回想：他记得，昨天自己下了岛，看到了琴柳，然后吃午饭时认识了周桦和董甘棠；在书馆认识了琴柳和林雅正；下午去静林修炼，说错了话，然后就被琴柳揍了一拳……不对，两拳，嗯，是两拳。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林珏绝望捂脸：“唔……两拳就给我打昏了啊！”
哀嚎过后，羞耻感拉满的林珏唉声叹气，掀开棉被，穿上挂在一旁的衣裳，拉开屏风，他微微一愣。
{名词解释：
琴柳部分个人信息
姓名：桑斯坦尼•蓝•琴柳，小名小馨，尊称雪公主。（不过她不喜欢人家叫她雪公主，她更喜欢大家称呼她的名字。）
性别：女，不然为什么是公主呢。
年龄：十四岁。
身高：这是可以说的吗？不过琴柳还是挺高的。
体重：这是可以说的吗？
身份：新伊布坦国公主。
印灵：北境黑焰/黑焰，属非凡星门。
修为：外武术练习多年，初探门径，掌握新伊布坦王庭外武术。印灵修为川境。
林珏部分个人信息
姓名：珏，化名林珏。
性别：男。
年龄：十三岁。
身高：这是可以说的吗？
体重：偏瘦。
身份：寒燚。
能力：寒术：水滴，使血液离体凝结为物体。
修为：外武刚起步，身体还需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