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访调查
见黄海一脸悲伤,王鑫转移话题说:“今天琳琳来找你了,可惜你不在,人家等了很久才离开。”
“她,怎么又来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王鑫叹了口气:“该想想了。”
“你知道的,我忘不掉她。”
“四年了,你不是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吗?”
黄海没有回答,到底有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只有他自己清楚。慢慢的走出去,留给王鑫的只有沉重的背影,快要走出门口,王鑫说了一句话:“不要让她等太久。”
夜晚的路上格外寂静,雪花从天上飘下来,落了满肩,林立的楼房亮着光,形单影只的黄海走到不远处的烧烤摊上,要了几瓶啤酒,独自喝起来,旁边的伙计窃窃私语:“这人真奇怪,每次来了只喝酒不吃东西。”
老板小声说:“行啦,人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雪纷飞的天,只喝啤酒不冷吗?”
“应该冷吧。”
结完帐,卖烧烤的也收摊了,黄海醉醺醺的回到家里,然后对着马桶吐起来,接着洗漱,睡觉,每天都这样千篇一律的生活着,没有一丝波澜。
房间里不再乱七八糟,出乎意料的整洁,好像被人打扫过了,垃圾不翼而飞。黄海检查了房间,发现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家里的钥匙只他自己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脑子昏昏沉沉,他跌跌撞撞回到睡房,索性不去想,躺在床上就睡。
两天了,这个案件始终没有多大线索,公安局的工作人员都去睡了,王鑫还在愁眉苦脸的加班,烟灰缸一往如常堆满了烟头。他画了一张图,中间写着张东城,箭头分别引向目击者黄欣,装修工赵氏兄弟,保安,赵雅。
保安有嫌疑,如果尽职尽责看守教堂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混进来的,他们会不会是同谋?这几天也曾审问过他们,他们都说自己疏忽大一,中午太困睡了一觉,愿意接受看管不利的责罚,但请从轻发落。
赵氏兄弟的绳子是一个线索,凶手用绳子逃生,难道这真的是随机应变,就地取材,凶手如此谨慎,怎么可能这么随便,会不会是蓄谋已久呢,试问一个用了很久的绳子,怎么会一时兴奋忘了放在别人家里,王鑫派人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最近仍旧一无所获,赵氏兄弟也不工作了,根本无从下手。
王鑫甚至考虑到了黄欣,她会不会故意说见到了凶手背影,然后根据自己的错误描述,造就出一张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心里画像,那样就可以起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至于赵雅,他还想不出什么,不过她是何时和张飞宇在一起的呢?
再次点了根烟,烟雾弥漫在房间里,夜晚静谧的可怕,也许黑暗深处,罪犯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正要迫不及待扼住他的咽喉。
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实则诡异莫测,他是知道的。
2012年12月23日星期日
一觉睡到天光破晓,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了。竟然没有被刺耳的闹钟叫醒,真是出乎意料,估计闹钟没电了吧。
黄海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走出卧室的时候,整洁的房间吓了他一跳,有人帮他打扫了房间。可他从来没有叫过清理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东西丢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隐隐约约记得昨晚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怎么都想不通,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有人能够在家里来去自如,想到这,莫名的心惊胆颤,不过好在那人没有恶意,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
去了楼下小吃店,外面的积雪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洁白的雪花把世界银装素裹起来,看起来哪里都是一个样子。小吃店里热气腾腾,周末了,吃饭的人格外的多。
黄海喜欢坐在最偏僻的角落,然后一边安静吃饭,一边听大家谈论家常琐事,每当看到别人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他也很快乐。由于经常来这里,小吃店的女服务员,很喜欢和他开玩笑,见面无外乎:“大叔,你又瘦了。”
一如既往坐在原位置,要了些油条和豆浆,刚咬了口油条还没下肚,就听到了前面一桌的人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吗,听说张飞宇要做我们董事长。”
“就那个不务正业的小伙子?”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自从前天老董事长死后,公司群龙无首,这两天业绩急剧下滑,急需有人主持大局。”
“他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吗?”
“他那小儿子才十五岁,怎么可能会管理公司。”
“我见过他那小儿子,比起吃喝玩乐的大儿子可强多了,那天董事长让小儿子发表一下对公司未来的看法,说的头头是道,得到了不少领导的重视,只是”
“只是什么?”
“以前我都是见他小儿子和董事长夫人形影不离的,不过这几天一直没见,而且董事长夫人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一目了然,这些人都是建材公司的员工,黄海喝了口豆浆,突然想起了王鑫的疑虑,张东城死后,他的家人一直没有去过警察局询问情况,这是违背常理的。事发当日,他的妻子和女儿闪烁其辞,很想回家,貌似有急事。今天建材公司的员工再次提到了张东城的妻子和小儿子,这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黄海陷入了沉思。
等前面的一桌人走后,黄海风残云卷的把早餐处理完,结了账,快速走了出去,他决定去张东城家看看。
路边的小道全是打雪仗的孩子,雪球飞的到处都是,这些孩子都是周边的,特别调皮,有个别孩子还拿着雪球向黄海扔过来,一脸的怡然自得。黄海严肃的看着他们,伸出手,做出一副长辈教训孩子的样子,试图吓唬他们一下,无奈的是,他们对黄海的动作视而不见,还做起了鬼脸。
无可奈何的黄海,赶紧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行驶到了马路中央,雪渐渐少了,为了让交通方便,清雪车一大早上就开始忙碌了,很多清理工在地面上撒盐,宽阔的马路很是干净,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张东城家门口。
他家是全市为数不多的别墅,还没进去,就被看门的保安拦住了:“你干嘛?”
黄海拿出证件:“我是广平市公安局的,需要找受害者家人了解下情况。”
“你等等,我通报下。”
等了几分钟,保安说:“你可以进去了,他们在客厅等你。”
客厅中央悬挂着巨大的琉璃灯,华丽的茶几横在眼前,墙壁上挂着几幅图画,有一幅上署名齐白石,其余都是国外的,还有宽阔的水晶地面,整体给人一种气势恢宏的感觉。
“黄警官,请坐。”张东城的夫人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眉宇间带着桀骜和冷淡,黄海曾在忘我酒吧门前见过他,他叫张飞宇。
黄海坐到沙发上,并未发话,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张东城夫人有些不安,眼神里带着些焦虑,可能劳累过度,看着有点萎靡不振。黄海满腹疑虑,“她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张夫人,貌似神情不太好?”
“嗯,这两天悲伤过度,心烦意乱的,休息不好。”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张先生生前有没有罪过什么人?”
“没有,他为人很好,公司上下可以说对他敬爱有加,也常做慈善活动。”
“最近一阶段,你就没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张夫人想了想,说:“大概几天前吧,他从外面气势汹汹的回来,开始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还一直呆在房间里吸烟,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
张飞宇调侃说:“他有几件事向你说过,整天夜不归宿,外面有小三你都不知道。”
“住口”张夫人生气说:“你个不孝子,父亲走了,还只顾吃喝玩乐,你到底要不务正业到什么时候?”
“难道让我跪在他灵柩面前痛哭流涕,他生前怎么对我的你不知道。”面前的张飞宇,一脸冷淡,眉宇间的桀骜不驯毫发必现。
黄海惊的目瞪口呆,未曾想他们一家人相处的如此不好,张飞宇的事,他多少有点耳闻,听说他从美国回来后,经常受到张东城的奚落,这个不务正业、好吃懒做的儿子一直是张东城的心头病,出于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张东城一想到送出国深造的儿子成了废物,就想对他拳脚相向,对张飞宇而言,遍体鳞伤已是常事。
黄海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张夫人力不从心笑了下,说:“不好意思,黄警官,让你见笑了。”
“没事”黄海站起来,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了。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黄海问:“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你的二儿子?”
“啊,他参加了英语培训班,正在学习。”她脸上有一丝慌乱,虽然想极力掩饰,但还是被黄海捕捉到了,不过他始终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问,黄海想了想还是算了,她是不会说的,只能自己暗中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