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古格无敌
“为什么会这样?那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人之初,性本善,他又能造成什么灾难?”这个问题困扰丁峻已久,现在面对雪晚,他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
“那是古格的秘密——”雪晚凛然回答,“我身为古格一员,必须维护古格的利益。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在古格也不会有人帮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丁峻苦笑:“看来,我只能靠自己了。”
一直以来,他决定了的事从不轻易更改,包括眼下营救婴儿这件事。
“别妄想了,没有我们的允许,任何人进不来也出不去,因为这里是古格,一个永远遗世独立的地方。”雪晚正色回答。
丁峻的手腕突然“喀”地一声响,他的身体动作永远都与思想保持高度一致,身随心动,瞬间发力。只是这一次,他的腕部刚刚蓄力,雪晚已经飘然退出十步,做出“避而不战”的手势。
“古格人从三岁起练习武功,近代亚洲大陆上最强悍的泰拳、最阴毒的印度蛇拳、最凶险的尼泊尔刀术、最勇猛的中国少林外家硬功、最绵柔的内家太极、最粗犷的蒙古摔跤术、最狂野的俄罗斯拳击……简而言之,古格人自小被灌输以‘强身健体、保卫古格’的思想,人人皆兵,没有胆小怯懦之徒。我们还拥有每个年代最先进的单兵武器,每个人从七岁起接触枪械,每个月都有实弹射击训练,人人都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我们是一个隐居部族,也是一支战斗力一流的队伍。现在你只有一个人,天时、地利、人和一条都没有,怎么跟我们斗?”雪晚恳切地替丁峻分析,脸上毫无得意之色。
“你误会我意思了,经托林镇一战,我们已经是朋友。朋友是不会对朋友下手的,对吗?”丁峻十指交叉,轻轻扭动手腕,微笑着望向雪晚。
非常时期,他也许有挟持人质闯关的打算,但肯定不会选择雪晚。
“你是在埋怨我吗?在托林镇……”雪晚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惭愧之色。就是在那里,丁峻过于大意,才遭了雪晚手下的暗算,无法夺下婴儿。
丁峻摇头:“不,我没有埋怨你。你只不过是听从命令行事,身不由己,我相信那不是你的本意。”
他做人做事,一向能够分清是非责任,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更何况,他对于雪晚的感觉非常复杂,根本恨不起来。
“谢谢。”雪晚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感动,“你看左右石壁,每十六平方米就安装着一只隐形摄像头,高清晰度,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我们这里的电力,来自于高效的地下水力发电机组,产地德国,是二十一世纪的最新技术。根据需要,我们在居住地选择性地安装了监听设备,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迅速传送到大祭司那里。丁峻,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在古格,任何好事坏事,都在大祭司的掌控之中。”雪晚说。
丁峻左右一望,立刻懊恼于自己的大意。石壁上果然设置了无缝覆盖的隐形监控探头,并且是世界一流的高科技新产品,与外面的世界同步发展。这里虽然是古老的喜马拉雅山脉深处,但只要有足够的钱,任何产品都能迅速运送进来并展开工作。
“我错了。”他长叹一声。
他相信,自己的叹息声、表情和动作都会毫无遗漏地传到大祭司那里,所以他必须把戏做足,让大祭司相信自己已经折服,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实际上,他迅速意识到,在女城中唯一能逃过大祭司监控的,就是空中之河覆盖着的石化之谷。越凶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这正是兵法中的无上要义。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相信大祭司一定不会怪罪你。走吧,我带你去那地方。”雪晚一笑,露出洁白整洁的牙齿,嘴角还有两个米兰花苞一般大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丁峻点点头,缓缓走近雪晚身侧,跟着她进入一段拱形的山地隧道。
在山腹中开凿通道,是现代土石方工程中的一个难点,而且喜马拉雅山脉属于严重的冻土区,做这项工程必定是非常艰苦,进度极其缓慢。
丁峻观察到,隧道顶部的弧度非常完美,没有一点水泥混凝土修补的痕迹,处处都露出石质山体原来的颜色。也就是说,开凿渠道时,采取的是现场切削方案,而非定点爆破、后期处理方案。可是,目前世界各国的工程施工人员还做不到完美切割,这方面的电动工具造价高昂,却效果极差。简而言之说,开凿这样的隧道,人力无法企及。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埃及的金字塔或者玛雅人的金字塔。按照两大建筑完工时的科技水平,人类就算日夜不息地劳作数百年,也不可能按期建成金字塔。历史学家与物理学家只能将这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东西归结为“史前遗迹”。
丁峻在心底苦笑:“如果古格部族组建的女城是‘史前遗迹’,那么他们为何盘踞此地?一般来说,人类的说笑天性遭到压制,将会产生可怕的推动力,一旦打开口子宣泄,就能毁灭整个山底王国。彼时,大祭司、雪晚就万分危险了。”
两人步行约四十分钟,其间穿过了两个房舍密集的区域,耳中亦是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在房间里做事,却不发出一点点噪音。
再向前,转过一道屏风样的山崖,耳中水声大作,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横截去路的大河。大河宽约百步,河水湍急凶猛,水面上不时闪现着尖锐如狼牙的怪石,面积几十平方米的高速漩涡随处可见。
河水由东面来,由一道红色的山崖下钻出,横行数百米,再从西面的青色山崖下流出去,带着席卷一切的威力,浩浩荡荡,一路狂奔。
河面距离丁峻脚下还有七八米深,但浪花卷着刺骨的深寒肆意翻涌,声势惊人,看得他后背发凉。更可怕的,河水中裹挟着大量的黄色泥沙,翻滚之际,像一条条暴戾骄纵的黄龙。
“就是这里了,你看,除了不懂事的孩子,谁敢靠近河边喝水?更别提跳进河里穿过水体了,那简直是自寻死路。”雪晚蹙着眉感叹。
丁峻在水边来回踱步,实在看不透水面之下的状况,但是凭经验判断,河道内情况极其复杂,漩涡和尖石各占一半,人跳下去,无论是撞在石头上还是被卷入漩涡内,都是瞬间丧命,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