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江村

唐·杜甫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

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

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

注释

清江：清澈的江水。

一曲：江水中的一段弯曲。

长夏：悠长的夏季。

幽：幽静、安闲。

故人：指诗人的朋友严武。

禄米：古代官员俸禄，以米（粮）计算，故称禄米。诗中代指米粮。

微躯：微贱的躯体，代指诗人自己。

简析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诗人身居小小的江边村落，远离战火喧嚣，一时间只觉得夏日绵长，每日都是安逸闲适。首联写江村之远景，村庄被弯曲的江水环抱，氛围悠闲宁静。“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颔联转向一处微小景致，燕子自在来去，水鸟相互依偎，对仗工整，清新活泼中展现出自由快活的情调。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颈联又转向身边的妻子，老妻闲来无事，在纸上画出棋局的栏线，小儿子心心念念去钓鱼，在石头旁敲弯了针作为钓钩，质朴自然的描写中又多了几分别致有趣。这样的悠闲快乐虽然微小，但经历了战争分离的诗人已经十分满足。“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尚有米粮可食，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对简单生活的知足反衬出早年生活的艰辛，余味哀伤。

背景

此诗作于唐肃宗上元元年（760）夏季，在安史之乱的漂泊过后，诗人得到了友人严武的帮助，建起了成都草堂，有了安身之所。诗句描写日常生活场景，传达出诗人安逸知足的心境。

名家点评

〔清〕黄生：杜律不难于老健，而难于轻松。此诗见潇洒流逸之致。（《杜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