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白头吟

汉·卓文君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注释

躞蹀：小步行走的样子。

簁簁：形容鱼的尾巴就像濡湿的羽毛。

意气：感情、恩义。

简析

这是一首汉乐府民歌，读毕全诗，一位个性爽朗、感情强烈的女性形象跃然纸上。全诗每四句构成一个意群，诗意层层递进。整首诗以“沟水东西流”为界，可分为两个部分。前面部分叙述了女子与男子相决绝的场景，“凄凄复凄凄”以下写她由自己爱情生活经历的曲折，写出了自己对女子择偶这件事的理解。这两部分内容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不仅完整地塑造出一个容貌美丽，性格似柔实刚，感情真挚，敢爱敢恨的女子形象，还给涉世未深的女子奉献了切实、深刻的爱情诲语。

背景

当年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多情而又大胆的表白，让卓文君一听倾心，毅然与之私奔。然而后来司马相如却生纳妾之意，卓文君内心万般失望，于是便以《白头吟》抒怀，也为后世女子留下了前车之鉴。

名家点评

〔清〕王夫之：亦雅亦宕，乐府绝唱。（《船山古诗评选》）

〔清〕张玉谷：凄凄四句，盖终冀其变两意为一心，而白头相守也。妙在从人家嫁娶时凄凄啼哭，凭空指点一妇人同有之愿，不着己身说而己身已在里许。（《古诗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