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民族论丛(第11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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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唐蕃争夺中变化的因素

(一)唐蕃地位之争

唐德宗建中二年(781)十二月,入蕃使判官常鲁与吐蕃使论悉诺罗等至自蕃中。初,鲁与其使崔汉衡至列馆,赞普令止之,先命取国信敕。既而使谓汉衡曰:“来敕云:‘所贡献物,并领讫;今赐外甥少信物,至领取。’我大蕃与唐舅甥国耳,何得以臣礼见处?又所欲定界,云州之西,请以贺兰山为界。其盟约,请依景龙二年敕书云:‘唐使到彼,外甥先与盟誓;蕃使到此,阿舅亦亲与盟。’”乃邀汉衡遣使奏定。鲁使还奏焉,为改敕书,以“贡献”为“进”,以“赐”为“寄”,以“领取”为“领之”。且谓曰:“前相杨炎不循故事,致此误尔。”其定界盟,并从之。[44]《新唐书》作者明确指出,此举系“以前宰相杨炎不通故事为解。”[45]明显是无力的辩解,也说明对吐蕃驾驭的无力,只能承认吐蕃与唐朝的平起平坐局面。

(二)吐蕃破坏性骚扰与唐朝的“防秋”

《旧唐书》记,“先是,吐蕃每至麦熟时,即率部众至积石军获取之,共呼为‘吐蕃麦庄’,前后无敢拒之者。至是,(哥舒)翰(?-757)使王难德杨景晖等潜引兵至积石军,设伏以待之。吐蕃以五千骑至,翰于城中率骁勇驰击,杀之略尽,余挺走,伏兵邀击,匹马不还。”[46]但是这一问题并真正解决,史料记载,唐代宗永泰八年(772)“吐蕃六万骑寇灵武,蹂践我禾稼而去。”唐德宗贞元二年(786)八月,“吐蕃寇泾、陇、邠、宁数道,掠人畜,取禾稼,西境骚然。”三年(787)八月,“贼遣羌、浑之众,衣汉戎服,伪称邢君牙之众,奄至吴山及宝鸡北界,焚烧庐舍,驱掠人畜,断吴山神之首,百姓丁壮者驱之以归,羸老者咸杀之,或断手凿目,弃之而去。”九月,“是月,吐蕃大掠汧阳、吴山、华亭等界人庶男女万余口,悉送至安化峡西,将分隶羌、浑等”。围陇州后“贼并焚庐舍,毁城堡壁,虏(掳)士众十三四,收丁壮弃老而去”。“吐蕃驱掠连云堡之众及邠、泾编户逃窜山谷者,并牛畜万计,悉其众送至弹筝峡。自是泾、陇、邠等贼之所至,俘掠殆尽。”贞元四年(788)五月三万余骑犯塞,分入泾、邠、宁、庆、麟等州,焚彭原县廨舍,所至焚庐舍,人畜没者约二三万,计凡二旬方退。[47]吐蕃军队进入陇东、陕西之后一直采取焚烧毁坏房屋,践踏庄稼,抓掠丁壮、牲畜,杀羸弱的政策,对唐朝京师及以西地区造成极大的破坏。

(三)吐蕃军事进攻方式之改变

唐德宗贞元四年(788)前后,吐蕃进攻唐朝的军队人员结构发生了一些变化。“先是,吐蕃入寇,恒以秋冬,及春则多遇疾疫而退。是来也,方盛暑而无患。盖华人陷者,厚其资产,质其妻子,为戎虏所将而侵轶焉。”也就是说,原来担心疾病流行,只有秋冬季节才发动进攻,现在将抓来的唐朝汉人作为春季进攻的主力,而将他们的妻子财产作为抵押,迫使他们出兵效命。[48]从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吐蕃军事进攻的节奏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