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中葡政治冲突中的美国领事
美国在澳门开设领事馆首先要处理的是美国与澳门的关系，其次处理美国与葡萄牙的关系。而处理美澳关系的最终目的是通过美澳关系，参与到以澳门为中心的中葡关系中去，进一步在中葡冲突中渔利，扩大美国在华的利益。第一任驻澳门领事在中葡冲突中履职，后来的领事也积极参与到中葡关系之中——这正是美国利用澳门作为其东亚推进战略基地之根本目的。
（一）中葡冲突与美国驻澳门领事履职
早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前，葡萄牙人就开始自行其是地将澳门的葡萄牙人自治机构改为殖民机构，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他们更将这种改变公开化。澳葡当局主要采取了以下措施。第一，“议事亭九请”事件。1843年7月29日，澳葡当局草拟了一份文件呈送钦差大臣耆英，以议事亭的名义向中国政府提出了九条要求，被称为“议事厅九请”。第二，“自由港”政策。1845年，葡萄牙人宣布澳门为“自由港”。第三，1846年4月，亚马留（João Maria Ferreira do Amaral）到澳门任总督，上任的第二月他便开始推行疯狂的扩张政策，向澳门关闸内的所有居民征税，夺取对澳门华人的管辖权，在澳门半岛扩张地界，争夺澳门的海权，驱逐中国驻澳官员，封闭中国海关等。[45]
亚马留的行为激化了澳萄当局与中国居民的矛盾和冲突，也受到了清朝官员的强烈抵制，其殖民扩张遇到了很大的阻力。1849年美国政府任命罗伯特·P.德·斯尔弗（Robert P.de Silver）为澳门领事并欲在澳门开设领事馆，这被亚马留看成是实现葡萄牙对澳门管治权的一个可资利用的大好机会：葡萄牙政府拒绝承认斯尔弗向中国政府申请的领事证书，使其无法在澳门履行职务。1849年8月21日，斯尔弗在写给国务卿的信中说：“我有幸确认收到您5月28日的信函，内容包括我担任本港美国领事的任命书和通知我葡萄牙政府拒绝批准我的领事证书。”“理由是葡萄牙王国政府不会在澳门岛上为帮助任何国家而放弃此项利益和权力。事实是清晰的：葡萄牙政府为了本港的某些部分土地，的确向中国人支付了每年500两白银的年费。葡萄牙人对此声称拥有权利，并不允许任何国家在此行使司法权力。因此，虽然向中国政府当局申请领事证书将立即成功，事实上，它将极其令人愉快，但是它将被认为是美国政府不承认葡萄牙的权力，现在的总督将不考虑允许我执行我的领事职务；美国国旗在如此情况下，也不会飘扬起来。”根据美国驻华专员德威仕的建议，斯尔弗就此事拜访了亚马留。斯尔弗说：“出于获得关于此事件的适当理解，因为总督阁下在德威仕先生到达澳门几天后写信给他称，女王政府将乐意批准任何国家的领事证书，我据此拜会了总督阁下，总督阁下表现出很吃惊，领事证书据此被拒绝是不正确的，因为法国与西班牙的证书都获得了葡萄牙政府的批准。总督阁下请求将我的申请交给他，由他转交给他的政府。他认为毫无疑问他的政府将批准我的领事证书的申请，我也可以在此执行公务。因此，我将申请交给了他，由他转交。”[46]
而在斯尔弗向美国政府提出建议的次日，即8月22日下午，亚马留被澳门的华人刺杀。这种冲突对美国来说蕴含着许多的机遇，美国正好可以乘机从中坐收渔利，获得好处。于是美国在这次事件后一反常态，驻华专员德威仕（John Wesley Davis）于24日便发信命令海军准将大卫·吉新吉尔（David Geisinger）将停泊在黄埔的“海豚”（Dolphin）号及“普利茅斯”号军舰调至澳门，并向中国政府递交外交照会，发出公开的恫吓。美国对葡萄牙殖民澳门野心的配合，以及在亚马留被刺事件后的积极表现，当然获得了回报，美国驻澳门领事的申请顺利得到葡萄牙政府的批准，美国驻澳门领事馆得以顺利开设。
由此可以看出，美国政府以承认葡萄牙人对澳门的管治权，并放弃承认中国对澳门拥有主权为条件，换取葡萄牙人允许美国在澳门开设领事馆。这是目前所知的、美国政府承认葡萄牙人拥有澳门管治权的最早的文字记载，反映了东亚政局的一个新动向，表明美国政府已经开始放弃在中国实施的两面讨好的外交政策。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美国人实际上是通过领事馆的开设及与亚马留的交涉，在东亚地区打开了一扇美国与葡萄牙关系的新大门。
（二）中葡《和好贸易条约》及其换约
在美国驻澳门领事馆开设期间，中葡关系中最重大的事件就是1862～1864年中葡双方谈判达成中葡《和好贸易条约》草约与换约失败。美国驻澳门领事曾参与其间，并将其在澳门打探到的消息向国务院报告。
1853年6月15日，葡萄牙政府正式任命海军中校、澳门总督吉玛良士（Isidoro Francisco Guimarães）为使臣，同清政府谈判签订通商通航条约事宜。[47]当时，太平天国运动在中国南部势不可挡，清政府惊慌失措，葡萄牙人认准这是谋取私利的难得机会，故着手准备与清政府的谈判。到1856年，英、法在美、俄等国支持下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1858年清政府被迫先后与英、法、美、俄四国签订《天津条约》。葡萄牙政府迫不及待地想分一杯羹，但它深知自己国小势弱，单独与清政府交涉难以占到便宜。所以，从一开始葡萄牙就把借助西方列强的势力作为胁迫清政府就范的主要手段。经过美国等国家的帮助，1862年8月13日，中葡双方在天津签订《和好贸易条约》草约，共五十四条，并约定两年后仍在天津换约，使条约正式生效。吉玛良士在西方国家的助力下，使《和好贸易条约》得以草签，葡萄牙终于“一体均沾”了英、法等西方列强通过武装干涉获得的特权。
美国驻澳门领事对中葡之间的缔约行动给予了高度关注。1864年6月30日，斯尔弗曾向国务院报告了中葡双方将换约的情况。其在这一份报告中称：“澳门总督阿穆恩（José Rodrigues Coelho do Amaral）阁下现在正在天津，就最近由前任总督谈判达成的条约交换批文。此条约将确保本殖民地的独立获得北京的正式认可，这种独立是早就取得的，却是最近几年才实际上享有的。”[48]
中葡换约原定于1864年8月举行，而新任澳门总督、特命全权公使阿穆恩却迫不及待地提前从澳门出发，5月24日便到达天津。总理衙门大臣提出条约第九条中有关中国“仍由大清国大皇帝任凭仍设立官员驻扎澳门，办理通商贸易事务，并稽查遵守章程，但此等官员应系旗或汉四五品人员，其职任事权得以自由之处，均与法、英、美诸国领事等官驻扎澳门、香港等处各员办理自己公务，悬挂本国国旗无异”一节，“与体制稍有窒碍”，于是决定向葡使提出修改。6月17日，新任总署大臣薛焕、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在天津接见了阿穆恩，说该条约“尚有商议之事，议定后方可互换”，并提出要修改第九条，同时要求葡萄牙人退出近年所占据的自三巴门至关闸的区域，否则清政府将拒绝在条约上签字。阿穆恩却援引条约第二条，以说明所有的旧例已被宣布失效，包括过去的葡中旧约以及中国政府在澳门设官的制度，拒绝退还三巴门外侵地。18日，阿穆恩对中国政府拒绝签字表示抗议，谈判即宣告破裂。21日，葡使团乘船离津返澳，阿穆恩的换约使命失败。[49]
当阿穆恩换约失败的消息传来后，斯尔弗又向国务院报告，称：“我匆忙地通过今天寄出的信件通知您，总督阿穆恩阁下，在我第七号信件说明的……这位全权特使宣布，这个条约极不幸地被北京当局拒绝签字换文。”斯尔弗指出这将影响到澳门未来的发展，“这个寄托了许多希望与计划的条约被拒绝签字换约的后果现在还不好说。澳门的华人数量极快地增长着，这归因于他们在此抵制官员的压迫与澳门自然拥有的优势。没有中国官员管治的香港是否是更好的栖身之处？如果这样的话，这将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减少目前推动澳门发展的因素之一。”[50]此次中葡换约的失败，对美国的意义在于：葡萄牙人仍然未能在澳门取得合法地位，而对于弱小的葡萄牙来说，今后依然需要依赖美国的支持，与中国展开签约的交涉。因此，葡萄牙也将继续默许美国将澳门作为其在东亚进行战略展开的基地和支点。
综上所述，美国开设驻澳门领事馆，派驻领事，利用澳门作为其在东亚地区的一个战略枢纽与前进基地，开展其在东亚地区的活动。首先，美国承认了葡萄牙对澳门的管治权，在东亚确立了美国与葡萄牙外交关系的新格局。美国从此透过与澳门的关系，参与到中葡关系的冲突与对抗中来，从中获得实现美国东亚战略目标、确保美国利益最大化的机会。其次，美国东印度舰队穿梭活动于香港、澳门及广州之间，在美英、美葡、美中关系中利用澳门与英国为首的列强博弈。再次，美国以澳门为基地北上，开展一系列对华直接外交活动，建立澳门、台湾等战略前进基地，提升了美国在东亚的影响力。最后，以澳门为起点，以美国西海岸为终点向东发展，在英国东亚霸权的夹缝中，美国通过扶日抑华，打开一条以澳门、日本为支点，以关岛、檀香山等为中转点，通往美国本土的太平洋战略通道，完成其在东亚的战略部署。这些活动反映了美国在中美《望厦条约》签订之后东亚政策的全貌，影响深远。在20世纪，美国逐渐成为全球性超级大国，早期的美国梦想已经成为现实。虽然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以及战后长达半个世纪的冷战，美国一直视东亚为其全球扩张霸业的重要一环。进入20世纪下半叶，随着中国的崛起，美国的全球霸业和其在东亚的利益逐渐受到挑战。当前美国政府提出的“重返亚太”战略，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看作是这套始于19世纪上半叶的美国太平洋扩张政策的延续。
[1]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 （File microcopies），V.1-V.2，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2] 郝雨凡：《十九世纪中叶美国驻澳门领事的“设”与“撤”》，《历史研究》2015年第1期，第70～83页。
[3] Frederik Merk，Manifest Destiny & Mission in American History：A Reinterpretation（New York：Knopf，1963），p.24.
[4] George E.Baker ed.，The Works of Williams H.Seward，Vol.1-3 （Boston：Houghton，Mifflin and company，1884）；Tyler Dennett，“Seward’s Far Eastern Policy”，in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Vol.28，No.1 （October 1922），p.47；Thomas Andrew Bailey，A Diplomatic History of the American People（New York：Appleton-Century-Crofts，1955），5th ed.，p.263.
[5] Ernest N.Paolino，The Foundations of the American Empire：William H.Seward and U.S.Foreign Policy（New York：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73）.
[6] 〔美〕泰勒·丹涅特：《美国人在东亚——十九世纪美国对中国、日本和朝鲜政策的批判的研究》，姚曾廙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第161页。
[7] Earl Swisher，“Commodore Perry’s Imperialism in Relation to America’s Present-Day Position in the Pacific”，in Pacific Historical Review，Vol.16，No.1 （Feb.，1947），pp.38-39.
[8] Frederic Bancroft，The Life of Williams H.Seward，Vol.2 （New York and London：Harper & Brothers Publishers，1900）. Tyler Dennett，“Seward’s Far Eastern Policy，” in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Vol.28，No.1 （October 1922），pp.45-62.
[9] Ernest N.Paolino，The Foundations of the American Empire：William H.Seward and U.S.Foreign Policy（New York：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73），p.158.
[10] Foster R.Dulles，America in the Pacific：A Century of Expansion（Boston：Houghton Mifflin，1932），p.2.
[11] Laurance A.Schneider，“Humphrey Marshall，Commissioner to China 1853-1854，” in Register of the Kentucky Historical Society，Vol.63.转引自〔美〕韩德《中美特殊关系的形成：1914年前的美国与中国》，项立岭、林勇军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第22页。
[12] 〔日〕佐々木正哉编《鸦片战争后の中英抗争》，东京：近代中国研究委员会，1964。
[13] 王铁崖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一册），北京：三联书店，1957，第31页。
[14] （清）王先谦：《东华续录·乾隆四六》，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第613页。
[15] José Maria Braga，Hong Kong and Macao，A Tribute to the Memory of Prince Henry “the Navigator” on the Occasion of the Festivities in His Honour （Hong Kong：Graphic Press Limited，1960），pp.68-69.
[16]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 （File microcopies），Volume 1，September 3rd，1858，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17] 莫世祥：《近代澳门贸易地位的变迁——拱北海关报告展示的历史轨迹》，《中国社会科学》1999年第6期，第173～186页。
[18] 胡根：《澳门早期博彩业》，香港：三联书店，2011，第20～21、27～32页。
[19] 在澳门开设番摊赌馆的华人张亚海（Cheong-Ahoy）控告其生意伙伴詹姆斯·麦克科密克（James McCormick）欠其债务，可能即是发生于赌博业的一个案件。参见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November 13th，1858；December 31st，1858；Volume 1，documents for the Case of “Emma”，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20] 颜清湟：《出国华工与清朝官员：晚清时期中国对海外华人的保护（一八五一—一九一一年）》，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0，第51～52页。
[21]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July 16th，1851，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22] The Hongkong Almanac，1847，p.122.
[23] 美国驻华使节，1844年至1857年为专员（Commissioner），1858年至1935年称为特命全权公使（Envoy Extraordinary and Minister Plenipotentiary）。
[24] The Chinese Repository，Vol.15，No.11，p.575.
[25] Tyler，John，“The State of Union Address，January 24th，1845”，in House Documents，No.69，28th Congress of United States，the Second Conference，p.1.
[26] 乔明顺：《中美关系第一页：1844年〈望厦条约〉签订的前前后后》，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1，第180～181页。
[27] 治外法权是一国在他国境内所行使的管辖权。根据条约规定，缔约一方对另一方领土内的本国国民适用本国的法律，行使本国司法管辖权，其国民不受所在国法律约束和法院管辖。在治外法权中，领事裁判权是影响最深的权力之一。中国受西方国家强加的领事裁判权制度之危害历时最久、影响最深。
[28]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September 3rd，1858，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Also in Lindsay Ride and May Ride，An East India Company Cemetery：Protestant Burials in Macao（Hong Kong：Hong Kong University Press，1996），p.217.
[29]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September 22nd，1857，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30] “Merchants”，in The China Directory，for 1863，Hongkong：A Shortrede Co.，1863，p.30. “Merchants and Commission Agents & c.”，also in The China Directory，for 1867，Hongkong：A Shortrede Co.，1868，p.3D.
[31] Barbara B.Kehoe，“William Patterson Jones，American Consul in China，1862-1868”，in Journal of the Illinois State Historical Society （1908-1984），Vol.73（1），1980，p.45.
[32] The China Direcotry，for 1867，p.3D，p.4D；for 1873，p.B5.
[33] 乔明顺：《中美关系第一页：1844年〈望厦条约〉签订的前前后后》，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1，第182～183页。
[34]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February 4th，1856，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35]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September 3rd，1858，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36]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December 28th，1858；February 22nd，1859；April 8th，1859；October 27th，1859，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37]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October 24th，1863，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38]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November 12th，1863，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39]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November 12th，1863，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40]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November 25th，1863；November 27th，1863，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41]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February 27th，1867，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42]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December 6th，1869，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43]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July 1st，1850，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44]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December 29th，1858，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45] Antonio Marques Pereira，As Alfandegas Chinesas de Macau：analyse do parecer da junta consultiva do ultramar，sobre este objecto （Macau：Typographia de J. da Silva，1870），p.63；〔葡〕施白蒂：《澳门编年史：19世纪》，姚京明译，澳门：澳门基金会，1998，第99页；郭卫东：《论亚吗勒案件与澳门危机》，《文化杂志》2002年第45期，第43～54页。
[46]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1，August 21st，1849，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47] 萨安东主编《葡中关系史资料汇编》（第二卷），金国平译，澳门：澳门基金会，里斯本：葡中关系研究中心，1997，第1140页。
[48]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2，June 30th，1864，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
[49] 吴志良、汤开建、金国平主编《澳门编年史》（第四册），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9，第1755页。
[50] Despatches from United States Consuls in Macao 1849-1869（File microcopies），Volume 2，July 9th，1864，Washington，D.C.：National Archives，19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