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学
晚饭后，晋妍和孟林在桌边一边做着女工边聊天，晋妍说了白天马车里的事情，孟林到比她都开心：“表少爷要教你练字？听少爷说他科考时中了三甲榜眼呢！”
“榜眼？很厉害吗？”晋妍到对科考这些没什么概念。
“那可是四年才出一位的呢！”其实晋妍也没什么概念，只是她偶尔听的白夫人提了一句，顺便嫌弃了一下她那不争气的儿子，连个秀才都考了三年才考上。
晋妍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学出什么来。但愿给把人家表少爷气着。”
孟林却很看好她，正好她也绣花绣的眼睛疼，就放下了活计，歪着身子倚着她的肩头看着她手里绣的活灵活现的一对蝴蝶道：“别这样，你都手这么巧，学什么都快，王叔都夸你聪明呢！你一定能学好的！”
“嘶”
她话刚说完，晋妍就被针扎了手，赶紧把手塞嘴里含了一会，含含糊糊的看着孟林：“唉哟，你千万可别夸我了。这扎的可疼了。”
“真扎着了？”孟林凑过去扒拉她的手想看一眼。
晋妍把手藏在身后：“不给你看！”
孟林嘻嘻笑着去她身后找：“给我看看呗！”
“不给！”
“我看看！给你呼呼!”
“不要!”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打闹在了一处，难得的开心。
另外一边，山庄的管家因为白天儿子调皮吵着了白夫人，想想儿子也五岁多了，该学着识文断字，学道理了，自己学识又有限，就去找了白未晞，白未晞说他的本事不够，就荐了边上看书的白历沐。白历沐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加上本身就要教晋妍，多一个也无妨，就应允了。
可这事没同晋妍说，等第二天晋妍按着白历沐交代的时辰来另外一个院的书房的时候，小彬儿已经坐在白历沐的书案边上正和白历沐说话呢。
晋妍一进屋就愣了，看了看白历沐，他一如往常的闲逸，一身荼白色长衫，墨发高束，玉簪横钗，端坐在书案后，当真应了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又看了看边上一身藏青裋褐的彬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同他打了个招呼：“表少爷，奴婢来了。”
彬儿倒是不认生，看见晋妍来了转头问白历沐：“白先生，这个大姐这么大了，也要学字看书吗？”
晋妍小脸一红，有点尴尬。
白历沐倒是很自然放揉了揉彬儿那留着寿桃头的小脑袋，温柔的对他道：“小姐姐之前没机会学，今后可以和彬儿一起学。”
“哦~那她这么大年纪了也同彬儿一样不认字的？”
“嗯。”白历沐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男子为尊的时代，只有世家的姑娘或者像孟林这样的家中对学识有要求的人家才学的起，平常人家，温饱都是问题。
可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听出哪儿好笑了，一个劲的在那说：“原来大姐也是不识字的，真丢人！真丢人！”
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晋妍当时瞬间就有了放弃的念头，还没怎么样，先被一个孩子嘲讽了。
白历沐见彬儿不老实，倒没有骂，只是拿出了戒尺，敲了敲桌子，正色警告：“不可随意嘲讽别人。你也什么都不会。不是么？”
然后恢复了如常的温柔看向有点退怯的晋妍：“门口的太阳大，进来坐吧。”
晋妍本来心情极好，可这第一堂课，就因为彬儿而心情一落千丈，虽然后来也进了屋坐在了白历沐的另一边，可抬头就看见彬儿在对着自己做鬼脸，龇牙咧嘴的模样就让她想起了她那个磨人的弟弟。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未来的求学之路，注定不会冷清了。
第一天，白历沐只教了她和彬儿握笔，运墨。
彬儿年纪小，学的快一些，可稳定性不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觉得手酸就不想练了，左看看，右看看，玩玩镇纸，点点墨汁。
晋妍一心想学些识文断字的本事，虽然掌握的慢，可她有绣花的底子，手比较稳，握笔和运墨的技巧手稳就已经成功的开头了。
可再稳定的心，也撑不过彬儿一直在对面捣乱，一会儿问白历沐手里拿的是谁的临帖，一会儿说想喝水，一会儿说饿了。没一刻定心的。
白历沐也没想到，这个孩子比白未晞都麻烦，一张小嘴一直都不停，他自认为耐心已经是极好的了，最后也被逼着捏断了一支紫竹狼毫笔，不得不先下逐客令：“好了，彬儿今天就到这里吧，先回去找你爹爹吧。”
“那我也要走吗？”晋妍还想再练一会儿，可看他对彬儿的态度，大概是没什么机会了。
白历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对她笑了笑：“晋妍姑娘若是有心，可以再练一会。晚些时候可以再回去习惯握笔姿势。我先送彬儿去寻他父母。”
说罢，就带着如获大赦的彬儿出了书房。
彬儿一走，书房瞬间就安静了。
晋妍原本是站着练的，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点抽筋，沾着墨的笔砸到了宣纸上，吧嗒一声，她自己像被人抽了关节一样，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擦了擦额头的汗，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安静的书房，闻着屋内淡淡的墨香和白历沐位置上留存的清雅的熏香心里感叹，果然是孩子都不讨喜，她弟弟是这样，这个彬儿也是这样。
等白历沐再回来的时候，晋妍已经离开了，桌上一叠是她练满了的白历沐交代下十张宣纸。虽然一开始的大部分上边滴满墨点，根本看不清横竖笔画，但最后两张好了许多，说明她的已经有了手感，后续教起来会好许多，他轻轻笑了一下，今天至少还是有让他有点成就感和欣慰的事情的。
而彬儿，两张都没写满，倒是在纸上画了好几只大王八。这孩子的顽皮果然不是一般的。与小时候的白未晞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林本来在陪白夫人画画，窗户开着，她眼看晋妍兴冲冲的过去对面院子，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却是恹恹的，还以为是白历沐太严格了，想去看她，又怕白夫人觉得她太顾着晋妍，就只能憋到白夫人停笔，说想歇会儿，她才告退去寻晋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