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调 姑苏顾氏席上小鬟^①

踏歌未晓歌中意，豆蔻初含^②。豆蔻初含。飞到杨花便不堪^③。　　罗巾欲乞题红句^④，眉语相探^⑤。眉语相探。懊恼檀郎梦已酣^⑥。

【编年】

此词作于清顺治四年丁亥（1647）至清顺治八年辛卯（1651），时曹溶寓苏州。清顺治四年丁亥（1647）正月，曹溶遭革职，回籍后一直寓居苏州，直到清顺治八年辛卯（1651）冬归里。

【笺注】

①姑苏：苏州。顾氏，即顾彩，顾彩（1650—1718），字天石，一字湘槎，号补斋，又号梦鹤居士，江苏无锡人，移家苏州吴县。清戏曲作家。康熙时，官至内阁中书。著有诗文集《往深斋集》《辟疆园文稿》《鹤边词》。擅写戏曲，戏曲作品有《楚辞谱传奇》《后琵琶记》《大忽雷》。曾旅居山东曲阜多年，与孔尚任友善，合写传奇《小忽雷》，又据孔著传奇《桃花扇》改编为《南桃花扇》。小鬟，古时用以代称小婢。唐李贺《追赋画江潭苑》诗：“小鬟红粉薄，骑马佩珠长。”宋欧阳修《满路花》（铜荷融烛泪）词：“小鬟无事须来唤，呵破点唇檀。”

②踏歌两句：言小鬟年少，仍不解歌意。踏歌，行吟；边走边歌，以脚踏地为节拍。唐储光羲《蔷薇篇》诗：“连袂踏歌从此去，风吹香去逐人归。”唐李白《赠汪伦》诗：“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豆蔻，又名草果。多年生草本植物。高丈许，秋季结实。种子可入药，产岭南。南方人取其尚未大开的，称为含胎花，以其形如怀孕之身。诗文中常用以比喻少女。唐杜牧《赠别》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③杨花：柳絮。南北朝庾信《春赋》：“新年鸟声千种啭，二月杨花落满飞。”宋苏轼《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词：“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④罗巾两句：言小鬟欲乞题诗罗巾。罗巾，见前《荷叶杯·怨思》注释③。题红句，即题诗。唐范摅《云溪友议》卷下《题红怨》：“卢渥舍人应举之岁，偶临御沟，见一红叶。命仆搴来，叶上乃有一绝句。置于巾箱。或呈于同志。及宣宗既省宫人，初下诏许从百官司吏，独不许贡举人。渥后亦一任范阳，获其退宫人，睹红叶而吁嗟久之，曰：‘当时偶题随流，不谓郎君收藏巾箧。’验其书，无不讶焉。诗曰：‘水流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⑤眉语句：言小鬟以眉试探对方的态度。眉语，谓用眉的舒敛传情示意。宋刘克庄《清平乐·赠陈参议师文侍儿》词：“贪与萧郎眉语，不知舞错伊州。”宋洪瑹《谒金门·春晚》词：“空忆坠鞭遗扇处。碧窗眉语度。”

⑥檀郎：见前《生查子·代赠》注释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