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朋友(“好孩子”中国原创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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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勇的战书

梳头是好奇和小石头之间的秘密,如果妈妈爸爸和姐姐知道了一定会震惊,因为给小石头梳头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小石头抗拒与人交流,同时也抗拒身体上的接触。

好奇喜欢小石头,总是跟着他。

“小石头,祝贺你,有朋友了。”小雨点说。

“朋友?他是谁呀?”小石头问。

“好奇呀,好奇就是你的朋友。”

他对“朋友”这个词似懂非懂,什么是朋友呢?好在他不讨厌“朋友”这个词,它的发音很好听。弄懂一个词语对小石头来说是困难的事,如果抽象的词语能变成画面,他会容易懂。他是通过画面来理解事物的。

早饭后,小雨点背着书包,甩着小辫子去上学了。爸爸去地里干农活,妈妈在家里照顾鸡鸭,打理家务。小鹤正在院子里散步,尖尖的嘴不停地在沙土里叨来叨去,好像在挖宝一样,偶尔吃几粒石子,据说能帮助消化。

小石头的脑子里出现一个画面,他的脑海常常出现色彩斑斓的画面,像放电影那么清晰,他喜欢把看到的图像画下来。他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画纸铺在小椅子上,跪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画画。画着画着,小石头感觉自己飞起来,他飞进了画中的世界……

小石头长出了一对美丽的翅膀,和丹顶鹤一样黑白相间的羽毛,他戴一顶红帽子,乍一看真像丹顶鹤。他在芦苇荡的上空飞翔,他看到了哥哥嫂子正在水中捕鱼。小石头落在草甸子上冲它们鸣叫。哥哥嫂子看到了小石头,嫂子飞过来,哥哥扇动着一只翅膀跑过来,它的嘴里还叼着一条鱼。哥哥把鱼塞到了小石头的嘴里,算是见面礼了。小石头从来没有吃过生鱼,可奇怪的是,他三口两口就把一整条鱼咽进肚子里,味道还不错。

不远处走过来一只小鹤,原来是好奇,它不停地冲着小石头叽叽叫,看它着急的样子,就知道它饿了。怎么办?好奇太小不会捕食,它想找哥哥嫂子帮忙,可是它们单腿独立,站在水中睡着了。小石头去帮忙,他飞进水里。河里好多小鱼呀,他伸手一抓就抓住了一条,他飞到好奇身边,好奇正张嘴等着呢,它叨住小鱼,吃得很香。

小石头又飞起来,他第一次长翅膀,总想飞起来。他在芦苇荡的上面飞呀飞,天哪,他发现了芦苇荡的秘密!那里面藏着很多大鸟,他能叫得出名字的有:白鹭、白鹤、灰鹤、白头鹤、白枕鹤、蓑羽鹤、天鹅……竟然还有一个丹顶鹤鹤群,鹤群正在唱歌跳舞,他也跟着跳起了鹤舞。原来芦苇荡里藏着一个自由的动物乐园哪!

“叽叽——叽——”

小鹤的鸣叫声惊醒了小石头的白日梦,他抬头看见了好奇,它正抻着脖子看他画画。画面上是小石头刚刚飞进去的世界,哥哥嫂子在跳舞,小石头在飞翔。好奇看见了画里的自己,它正在吃鱼。好奇肯定糊涂了,怎么画纸里还有一个自己?它是一只不爱自寻烦恼的小鹤,它看见了草甸子上的鱼,马上去叨那条鱼,还真把“鱼”叨出来了,它把那块画纸吞下去,可能感觉味道不太对,它又吐出来了。

小石头被逗笑了,虽然他的画遭到了破坏,但他还是很开心。小石头还沉浸在画中的世界,他不由自主地张开想象中的翅膀跳起鹤舞,俨然变成了一只丹顶鹤。好奇也跟着小石头舞动,他们一起旋转、一起展翅、一起跳跃……在好奇看来,小石头也是一只丹顶鹤。好奇会跳鹤舞并不稀奇,丹顶鹤都是天生的舞蹈家,小石头是怎么学会跳鹤舞的呢?他自己都不知道。没有人看到男孩和小鹤的对舞,这是他们之间的语言,有一种语言能够像花朵一样盛开。

跳完鹤舞,小石头和好奇高高兴兴地来到院子。

“小石头,怎么这么高兴啊?”妈妈笑着问。

小石头笑而不答,如果妈妈看到他跳的鹤舞会惊掉下巴的。

画里的鱼吃不到,小鹤显然饿了,它回到院子里,叨叨地上的杂草。好奇的食欲非常旺盛,闲着没事就要吃东西,木兰每天都在沙土上撒些玉米粒作为它的零食,正餐是鱼虾和虫子,好奇还是最喜欢吃小鱼。

午后的阳光十分强烈,好奇困意袭来,它就像贪玩的小孩一样不舍得睡觉,硬撑着走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眼睛拼命地睁了睁就睡过去了。

小石头拿着小渔网和小水桶来到了河边,他要给好奇捕几条鱼。

“好奇喜欢吃鱼。”他自言自语着,眼前出现了好奇吃鱼的画面。

小石头蹲在水边捞鱼,一网下去,小石头捞上来几条黑黑的小鱼,他美滋滋地把鱼倒进小水桶里,然后继续捞鱼。

“怪物——”身后传来了大勇的喊叫,他和小石头同岁,刚刚上一年级,大概是放学了,他背着小书包经过这里,恰巧看到了小石头。

村子里的小孩都不喜欢小石头,甚至有点歧视他。大勇经常喊他怪物。小石头知道自己和其他小孩不一样,他害怕别人打扰他的世界,但他不是怪物。

小石头专心地捞鱼,根本就没听见,只要他专注地做事,外面的世界就会消失。

大勇从草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瞄准小石头的脑袋扔过去,打中了小石头的后脑勺,小石头完全沉浸在捞鱼中,竟然没感觉到疼。

大勇没有得逞,非常气恼,心想要好好捉弄捉弄小石头,最好把他弄哭。有了!大勇想到一个坏主意,他乘小石头不备把小桶里的鱼倒回了河里。小石头发现小桶空了,这才发现了一脸坏笑的大勇。

“怪物,是我干的,是我把鱼倒进了河里,哈哈!”大勇用手把五官挤在一起,像一个丑陋的面团。

小石头眼里噙着泪。

“怪物,来呀,我们俩打一架。”

大勇下了战书,还没等小石头反应,大勇就一把将小石头推倒,小渔网飞进了河里,顺着水流漂走了。小石头想爬起来追上渔网,他要捞一小桶鱼送给好奇。可是小石头刚跑了一步就被大勇伸出的脚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草地上,啃了一嘴的绿草。大勇拍手大笑。小石头看见渔网越漂越远,他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渔网追回来!还没等小石头站起来,大勇就扑上去骑在他身上。

“怪物,你服不服?”大勇又把五官抻平,仿佛那个丑陋的面团要做拉面。

小石头非常恐惧,他感觉大勇变成了一座大山,正在向他压来,他拼命地挣扎着哭喊着。突然,大勇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小雨点叉着腰出现在眼前,她大喝一声,小辫子霸气地飞起来:“你再敢欺负我弟弟,把你踢到河里去!”

大勇拍拍屁股逃走了。

渔网已经无影无踪,小石头痛哭着、尖叫着。小雨点拉着小石头的手安慰他,小石头惊恐地甩开,他狂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无论小雨点说什么都没用,他好像不认识姐姐了。

小雨点无助地坐在草地上落泪。突然,她有了一个好主意。她急忙跑到河边,用手当渔网捞小鱼,但是这个“渔网”不太好用,她的小手都泡白了,才捞起一条小黑鱼。她告诉自己要坚持,一定把一小桶鱼送给小石头。

一条、两条、三条……小雨点擦擦脸上的汗,把水桶送到小石头面前。此时的小石头已经哭得筋疲力尽,当他看到水桶里装满了小鱼时,眼前顿时亮了,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拎着水桶向家跑去。

“小石头,等等我……”

因为鱼不大,好奇一口一条,很喜欢吃。小石头看着它吃,满脸喜悦,每根汗毛都高兴地笑了。

小雨点把吃饱的好奇抱在怀里稀罕一阵,摸摸它的头,摸摸它的背,贴贴它的脸,好奇乖乖地待在她怀里。

“小石头,你要不要抱抱好奇?”小雨点期待地看着弟弟。

小石头摇摇头,拥抱对他来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为什么可怕?他不知道。任何一个人和动物都像是天外来客,如果与他靠得太近,就有入侵的危险,他把守着属于自己的孤独世界。

“小石头,把好奇搂在怀里真舒服,你不想体验一下吗?”小雨点把脸贴在好奇的身上,耐心地引导弟弟,希望能激起他拥抱的渴望。

小雨点观察着弟弟的表情,他的小鹿眼睛闪烁着惊慌,他借故走开了。

好奇特别善于发现新事物,它在小雨点的怀里叨起来,原来它发现了衣服上的花朵图案,它不停地叨着,试图把那朵花从小雨点的衣服上叨出来,差点把小雨点的衣服叨漏了。

“哈哈!好奇真调皮!”

小雨点把好奇放在地上,可好奇不甘心,它跳起来叨小雨点的衣服。小雨点躲在了门后,好奇颠颠地去找她,在门后找到小雨点,叼着她的裤子把她拽出来。

“你这个小精灵太聪明了,居然会玩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