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虚芜之煞（5）
二丫走到东街的尽头，找到了大丫的坟冢，可以看出，是精心布置过的了。二丫在路上，用紫荆给她银两，买了几块精致的糕点，放置在了大丫坟冢前。
“大丫，你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芙蓉糕，我给你买来了，你可不要嫌弃我来得太晚。”二丫对着坟冢拜了三拜，“我把四书五经也买来了，我今后一定会好好认字读书，做一位尧京城里响负盛名的才女。”
二丫靠在大丫的墓碑上，泪水如落叶般倏倏落下，“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如若真的有来世，我定会好好护你一辈子。”
……
二丫寻到紫荆赠予她的宅子，离大丫的坟冢很近，宅子不大，很偏僻，它的四角高高翘起，犹如一只高傲的凤凰，避身在世外桃源一般，二丫很喜欢这里。
“你就是紫荆的朋友？”一位慈眉善目的婆婆对二丫问道。
朋友？应该不算。二丫摇了摇头。
婆婆道：“紫荆临行前告诉我说这间屋子，除了他以外，只有他的一位小朋友有锁钥，可以打开门锁，特意拜托我照顾他的那位小朋友。”
二丫看了看已经打开的门锁，摸了摸鼻头说道：“看来，我应该就是他的那位小朋友啊。”
婆婆笑笑，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二丫脑海中立刻浮现与紫荆初见时，他的那句‘人生一遭，不过皆是虚之始，无之终罢了。’二丫脱口而出道：“虚芜。”
既然开启一段新的生活，那么自然要用新的名字了。
婆婆笑着点头道：“好名字。你就随着紫荆一同叫我李婆婆吧，我就住在你宅子的隔壁，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虚芜微微欠身道：“先谢过李婆婆了。”
虚芜与李婆婆寒暄过后，踏进宅子，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那边的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这就是她梦中家的感觉啊！
虚芜对着脖颈上的护身符道：“谢谢。”
须臾，护身符上映出一排小字：好好活着。
如紫荆所令，虚芜每日都在好好活着。她跟着李婆婆学刺绣，绣好了就拿到街上去卖，几乎一天可以挣得一枚铜板，虚芜将自己所挣的铜板通通归到一处，她曾说过，她会还紫荆银两的，虽然现在所差甚远……
虚芜看着自己这一个月所挣的铜板，不禁好奇，天神为何有那么多金子？
……
天庭之上，四凶兽来势汹汹，齐声高声喊着，“杀光他们！占领天界！”
天界众神眼瞅天门结界被混沌撞出裂缝，不禁开始心惊胆战。五凤按天帝之令，全力修补结界。
紫荆听到了虚芜疑问的心声，分神片刻，四凶兽见机找到五凤缺口，猛地一击，五凤纷纷受伤。
凤凰道：“怎么回事？紫荆？”
紫荆蓄起灵力，以他一人之力，再次补上缺口，其余四凤见此，不再过问，亦蓄起灵力，继续同紫荆抵挡四凶兽。
……
……
虚芜提着菜篮，在土豆摊前无比认真地挑挑拣拣，其实她根本不会看好坏，就是看哪个合眼缘，就把哪个放进菜篮。
虚芜捡了满满一篮子土豆后，兴高采烈地转身，却刚好看到了尧羽门的句夕，四目相对，显然，句夕也认出了她。
虚芜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句夕身边经过。
句夕拦住虚芜，在他二人之间设下结界，“我记得你，从花楼里跑出来的小姑娘。”
虚芜道：“公子认错人了。”
句夕歪头，“是吗？”
虚芜并不知句夕设下了结界，因身上佩戴着紫荆赠予她有灵力的护身符，所以轻而易举而不自知地冲破了句夕的结界。
句夕看着虚芜的背影，笑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好药引。”
虚芜回到宅子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李婆婆，将今日所买的土豆分给她一半。
李婆婆眼中暗淡无光，迟钝地接过土豆。
虚芜察觉李婆婆的异常，关切地问道：“李婆婆，您哪里不舒服吗？”
李婆婆闻声抬起头，她的眼中完全变成了白瞳，不等虚芜后退，就迅速用一根铁链拴住了她的脖子。
虚芜一手把住铁链，一手紧紧握住护身符。李婆婆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何要杀她？
紫荆，你会来救我吗？
李婆婆手中的铁链名唤锁灵链，是仙门法器，可以封住一切灵力，所以此时虚芜脖颈上的护身符已展现不出任何灵力。
李婆婆加大力气，直到虚芜再无挣脱之力，昏倒在地上。
句夕在暗处现身，打了一个响指，李婆婆瘫倒在地上，随即化成了一滩血水。
……
潮湿的地面，身上粘腻麻痛，似有无数毒虫爬过，虚芜甚至还听到了无数声“嘶嘶”毒蛇吐信子的声音。
她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动，她怕所有的臆想都是真的。
有东西爬到了她的脸上，紧接着就是一根粗针似的东西，扎到她的左眼之上。
“啊！！！”
虚芜痛得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所触碰之地，皆是密密麻麻的“粗针”。她的双脚被一条，或者是两条，亦或是更多光滑的东西缠住了，那东西沿着她的脚踝，一圈一圈往上爬。“嘶嘶”地响声，愈发靠近，她可以很肯定，至少缠绕在她身上，一定是毒蛇！
紫荆，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你还是食言了……
一段异域的笛音响起，整间密室里的东西，全部涌向虚芜，撕咬着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脚……
痛！痛！！痛！！！
虚芜蜷缩着，双手抱着头，可是又能如何？
无济于事！
笛音再次响起，这次变了曲调，虚芜身上的东西退去，而虚芜已经不成人样，全身浮肿发黑，她瑟瑟发抖，看起来像一颗被丢弃的巨大黝黑的蹴鞠一般。
虚芜听到脚步声靠近自己，努力睁开臃肿的双眼，这双靴子，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是尧羽门的仙靴！
“肮脏的身体！配上五毒侵染的血！我的丹药定会成功！”
这疯癫的声音，是句夕！
虚芜启唇，吐字不清道：“原来，句夕道长，一心研究，歪门邪道。”
句夕踩着虚芜的头顶道：“一颗药引！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