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至高

“尊敬的黄衣之王，吾名乌菲尔，机械之神，【秩序之手】的侍者，奉时王之命来拜访上神”

全身遍布着金属齿轮的机械人偶如是说

“不愧是至高者的手下，连存在形式都如此让人看不透”

黄祎拍拍手，下身触须蠕动着前进到乌菲尔的身前，俯视着祂。

乌菲尔的颈部关节发出吧嗒声，祂抬起头，从口中吐出一条鲜活的红绸缎似的“舌头”，如果黄祎没看错的话，“舌头”里还藏着什么礼物，紧接着，祂眉心处的机械眼发射出一道晶蓝色射线，扫过“舌头”，紧紧裹着的红肉舒展开，露出一个黑得深邃的魔盒。

为什么说是魔盒？因为黄祎无论怎样改变视角，魔盒永远只能被观测到一个面。

“这是蕴含时空源质的魔盒，由一位名为【槃】的上位者赐予吾主，现在，吾主想要以它，来交换您的一个承诺”

“时空源质？上位者？”

黄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时空源质是一方时空维度存在的根本，只有当维度终结的时候，才会凝结出来，属于最上阶时空类术式的施术材料，极其稀有”

乌菲尔小程度地转动了下圆滚滚的脑袋，眼部流下黑色机油，

“至于【槃】，乃是来自上位时空的高等个体，自称是一名维度旅客，受到吾主接待后，将此物赠予吾主。”

黄祎的触须尝试卷起魔盒，却令人吃惊的一次成功

“轻？重？厚？薄？无法感知。这就是时空本源的力量么？”

黄祎啧啧称奇，将魔盒放在手上肆意把玩，视线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乌菲尔

“那…你的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祂想让您成为祂的辅神”

乌菲尔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连旁边不敢多言的众人都产生了一种惊讶感和愤怒感

“……”

漫长的沉默后

黄祎的触手海向祂卷去…

核心损毁前，祂听到了黄祎的答复

“滚”

“果然啊，不管重置了多少次时间线都是一样的结果”

银色沙粒聚集而成的模糊人形听着乌菲尔本体的汇报，摇了摇头，随后像是掉帧了一样卡顿变形，最终，一位左手惨白至极的独眼老人从银沙中走出

他向虚空中喊话：

“大眼珠子，你知道的，现在我得用别的办法了”

“汝……算了，你这老小子终于活腻了，打算触碰初神留下的底线”

所有的物质从宏观到微观都变成了眼球的形状，围绕这老人，共同发出奇异的声音

“你知道的，我要【老】死了，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打开盒子，我和祂都能活，打不开，祂必须死”

“我知道的”

眼球们上下翻滚着，好似在表达赞同，

“可你也应该知道的……”

老人强硬地别过头，从一道突然出现的银色漩涡中离开

眼球们目送着他消失，说出下半句

“……你的结局”

“你知道他会死，你不阻止？”

女性化的声音凭空响起，眼球看都不看，只是发出一阵悲鸣，似乎在为某人送行

“初神是个骗子，我也知道的，那有什么用。全知之眼？不，我只是一个普通观众罢了”

无中生长的树枝交错，编织成一张绿毯，上面坐着一个绿色皮肤的精灵美人。

“我们四个异乡客，大哥走了，老四现在也要走了，就剩我这个全知之眼和你这个永恒之树了，到时候，我也会老死，就留三妹你孤单活着了”

眼球悲伤地述说着

精灵美人踏下绿毯，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有无数植物疯长，她闭上眼，抱住一颗眼球

虚空中，留下一句长久的叹息

【原初之光】胜于原初

【永恒之树】怨于永恒

【全知之眼】苦于全知

【秩序之手】陨于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