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四万”精神的继承与创新
——无锡改革开放40年的精神财富
改革开放初期，苏南地区的乡镇企业家踏遍千山万水闯市场，说尽千言万语拉客户，吃尽千辛万苦办企业，历经千难万险谋发展，孕育了著名的“四千四万”精神，创造了独特的“苏南模式”。
无锡成为“四千四万”精神发源地，与无锡地域文化特质和时代大背景息息相关。自古以来，无锡就是一方开拓创新、善于创业之地。3000多年前，太伯奔吴，形成了以礼让之德和开拓创新精神为主要内涵的，具有鲜明特色的江南地域文化——吴文化。而到了近代，无锡诞生了以荣氏家族为代表的一大批工商业巨子，成为近代民族工商业的发祥地，也有一些企业坐落于乡间，称为乡村工业。20世纪50年代，以无锡县东亭春雷村高级农业合作社的成立为标志，无锡社队企业正式起步。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国家进入改革开放时期，无锡由社队工业发展而来的乡镇企业随之迎来了一个黄金发展期。但客观上讲，在改革开放初期的计划经济一统天下的特定历史环境下，从体制外冒出来的乡镇企业处处受到歧视和限制，发展依然举步维艰。“四千四万”精神正是在这样一种特殊的背景下产生的。企业家们顶着各种压力，克服重重困难，多方挖掘有利条件，努力寻找发展机会。他们凭着一股志气和一张嘴、一双手、两条腿，赤手空拳闯天下，踏遍了千山万水，说尽了千言万语，访遍了千厂万店，打通了千万渠道，使乡镇企业得以能在夹缝中生长发展。“四千四万”精神就这样伴随着乡镇企业的发展而形成了，依靠着这种精神，无锡的乡镇企业也实现了异军突起。到1983年底，无锡县、江阴县的乡镇企业产值分别达到35.7亿元和25.2亿元，在全国超亿元的209个县中，名列第一、第二，郊区则居全国郊区第一位。
一、新时代“四千四万”精神的提出背景
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面对高质量发展的新任务新要求，省委书记娄勤俭在省政协十二届一次会议开幕式上指出，要引导企业家大力弘扬适应新时代的“四千四万”精神，积极适应时代的“千变万化”，主动经受创新的“千锤百炼”，在发展的前沿展现“千姿百态”，在新的征程上奔腾“千军万马”。
1．从宏观层面看，发展环境的深刻变化呼唤新精神
近年来，世界宏观经济环境复杂多变，世界主要经济体复苏反弹乏力，始终没能完全摆脱金融危机阴影，以美国为首的贸易保护主义的兴起，更在国际贸易和世界经济的发展中增添了变数。与此同时，党的十九大作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科学论断，这标志着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巨大发展，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人民群众对公平正义、民主法治、共同富裕，对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实现社会全面进步产生了新的更高期待。面对国内国外发展环境的深刻变化，要避免企业陷入战略被动，错失发展机遇，必须以新时代的“四千四万”精神引领新发展，推动企业主动适应时代的“千变万化”。
2．从战略层面看，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呼唤新精神
当前，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成为跨越关口的迫切要求和我国发展的战略目标。党的十九大后，习近平总书记第一次地方视察就来到江苏，提出“必须始终高度重视发展壮大实体经济”，而实体经济的发展迫切需要生产要素的革新和升级，目前正处于从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的关键时期。准确、深入、透彻地理解总书记对江苏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就需要新时代的“四千四万”精神，推动企业家们提升责任感、使命感、紧迫感，主动经受创新的“千锤百炼”，朝着新要求新目标奋勇前进。
3．从实践层面看，市场体系的逐步成熟呼唤新精神
随着国内市场经济体系的不断完善、市场主体的不断发展，原有的粗放型增长、数量型增长已经难以为继，传统发展模式已经走到了尽头，许多行业从蓝海逐步步入红海，从拼增量转向挖存量，产能过剩成为许多行业挥之不去的阴霾。面对市场环境的巨大变化，企业只有注重差异化发展，根据自身特点形成独特竞争优势，在发展的前沿展现“千姿万态”，才能获得生存和发展。提出新时代“四千四万”精神，为企业厘清了发展方向，为企业应对发展环境变化、把握发展自主权、提高企业核心竞争力提供重要指引。
4．从文化层面看，江苏精神的传承发扬呼唤新精神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四千四万”精神发轫于改革开放初期，40年来，江苏人以踏遍千山万水闯市场、吃尽千辛万苦办企业、说尽千言万语拉客户、历经千难万险谋发展的“四千四万”精神，用占全国1%的土地养活了6%的人口，创造了全国10%的国民生产总值。“四千四万”是全体江苏人的群体性精神，是江苏文化的主动脉。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主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面对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要求，江苏提出新时代的“四千四万”精神，引导全体江苏人民在新的征程上奔腾“千军万马”，既是一种文化传承的需要，也是发扬精神的必然。
二、新时代“四千四万”精神的内涵
仔细分析和领会娄勤俭书记提出的新时代“四千四万”精神，可以看到他们之间存在着一定的逻辑关系，更符合新时代的特征，更契合时代的要求。
1．“千变万化”描绘企业的时代要求
企业的发展与命运，从来都与时代密不可分。新时代是一个变革与重构交织、传统与新局偕行、挑战与希望同在的新时代，也是一个最需要优秀企业、最期盼优秀企业，也最能涌现优秀企业的新时代。在经济新常态的大背景下，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新形势下，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是新时代我国经济发展的基本特征。经过多年持续较快发展，江苏加快转向高质量发展势在必行，这是时代的要求、发展的必须。江苏要在世界和全国大格局中审视谋划发展，勇于解放思想，善于抓住机遇，奋发有为、主动作为，为发展赢得新的先机。
2．“千锤百炼”突显企业的创新意志
新时代展现新气象新作为，最需要的是增强全民创新意识。江苏发展快，遇到“发展起来以后的问题”也较早，必须以创新的思路和举措破解发展中遇到的困难和瓶颈。放眼全球，面对现实，当前江苏的要素比较优势正逐步缩小，资源环境约束进一步趋紧，支撑经济高速增长的传统产业发展动力有所减弱，迫切需要强化创新引领，必须按照高质量发展的内生性要求，在创新引领、自主发展上下功夫，充分发挥科技创新核心作用，加快重大创新突破。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到来，必将重塑经济增长的动力机制。江苏未来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有在科技和创新的道路上不断锤炼，勇于进取、勇立潮头、抢抓各类机遇，才能使自己从经济发展的“领头羊”，迈向转型升级的“排头兵”，成为高质量发展的引领者。
3．“千姿万态”指明企业的发展方向
以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为方向，全球发展格局正在深度调整。江苏要以历史眼光、全球视野深刻把握科技创新的趋势和规律，汇聚科学能力基础雄厚、研究人才密集的优势，在基础科学和前沿技术领域着力打造江苏发展的核心竞争力。发展虽然“千姿万态”，但核心本质还是要做优做强做大主业。要始终立足行业前沿，充分依托自身优势，走出各具特色、精彩纷呈的高质量发展之路。要进一步巩固行业地位，提升市场份额，扩大企业规模，加快国际化步伐。要围绕“特而强”，坚定走“专精特新”道路，差异化发展、错位式竞争，涌现更多在细分领域具有特殊优势、特别竞争力的行业。要围绕“高而强”，紧盯最前沿科技，聚集最高端人才，掌握最关键技术，引领产业变革、突出竞争优势。
4．“千军万马”激发企业的蓬勃斗志
江苏过去取得的成就，是全省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果；江苏未来的发展，同样需要全省人民继续努力，尤其需要广大企业家勇挑重担、奋勇争先，让各类优秀人才在江苏大地上施展才能、迸发活力。政府方面要为地方企业谋福利，培植转型发展的土壤，瞄准企业需求，做实实在在的“创新保姆”“店小二”“急郎中”，精准服务、精确发力，真正把服务做到广大企业急需处，做到企业家心坎上。广大的中小企业要“铺天盖地”，形成“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大局面大企业大集团，也要“顶天立地”，带领众多中小企业形成集群式、瀑布式的产业生态体系。
三、“四千四万”精神的继承与创新
虽然两种“四千四万”精神在产生时间、演变进程、内部结构、具体内容等方面，有着明显的不同。但是可以看出，两者的精神内核一以贯之、一脉相承，始终不变的就是坚持创新、创业、创优，面对挑战迎难而上、主动担当的企业家精神。
1．都内涵着审时度势、善抓机遇的精神特质
从来就没有盲目善变的探索前行。改革开放之初，思想解放的苏南乡镇企业家充分认识到，只有市场化才能促进企业发展的规律，认准改革开放的大方向，紧紧抓住“短缺经济”的市场机遇和改革开放的政策机遇，充分利用“文革”后国内供给能力严重不足和家庭联产承包制，加快非农化转移的两大契机，踏遍千山万水不找“市长”闯“市场”，实现了乡镇经济的异军突起。近年来，置身经济发展新常态，无锡企业家较早地认识到实体经济乃发展之本，绿色创新发展是必由之路，在全国率先坚定走立足实业、创新驱动、转型升级的道路。进入新时代，办好企业、推动发展，同样需要解放思想、奋发有为，把握经济提档升级的转型规律、认准势在必行的高质量发展方向，适应新时代的“千变万化”，抢抓新的机遇，在世界和全国大格局中审视和谋划发展。
2．都内涵着敢为人先、勇立潮头的精神特质
从来就没有畏首畏尾的开疆拓土。乡镇企业发展初期，阶级斗争的思想余波仍在，计划经济思维还占据社会主流，苏南企业家冒着“走资派”的风险，率先推进企业管理改革、积极投入市场化竞争的潮流，历经千难万险谋发展，充分彰显了老一辈企业家敢为人先、勇立潮头、引领发展的开拓精神。当前，以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为方向，全球发展格局正在深度调整，面临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巨大挑战，以及主动创新、率先转型的巨大风险，主动经受创新的“千锤百炼”、打造企业核心竞争力，则更加需要敢于向高新技术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进军的勇气，更加需要勇于向创新要动力、向转型要效益的魄力，这同样需要继续以敢为天下先的“闯”的精神、“第一个吃螃蟹”的过人胆量开拓高质量发展新天地、引领高质量生活新市场。
3．都内涵着攻坚克难、艰苦奋斗的精神特质
从来就没有可以轻轻松松实现的进步。改革开放初期，乡镇企业家面对原材料与市场“两头在外”、科技人才普遍短缺的情况，吃尽千辛万苦办企业，想尽一切办法，矢志发展“供销员经济”，引进“星期天工程师”，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魄力攻坚克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当前，要在新时代展现新作为，真正解决江苏“发展起来以后遇到的问题”，特别是有效应对资源环境的压力，以及推动探索性发展、创新性发展、引领性发展的艰巨挑战，努力在高质量发展、探索基本实现现代化上走在全国前列，同样需要广大企业家艰苦奋斗再创业，勇挑发展重担，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决心和勇气，以低调务实不张扬的作风、以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劲头，破解发展中遇到的困难，推动科技研发、攻克前沿阵地，展现创新的“千姿万态”。
4．都内涵着坚韧不拔、精益求精的精神特质
从来没有可以一蹴而就的成功。从发轫起步，经过抗战前夕的高点辉煌和战争时期的悲壮回落，到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和产权制度改革后的重振雄风，苏南经济赓续发展的背后是面临挫折百折不挠的拼搏精神，是遍地开花的乡镇企业种下的工商基因，而苏南模式中涌现出的众多“行业大王”“单项冠军”，则源于致力“专精特强”的工匠精神。面对高质量发展的新要求，同样需要新一代企业家坚守主业、务实创新，耐得住寂寞的煎熬，大力弘扬新时代“工匠精神”，全力突破研发瓶颈、打造过硬品牌，同样需要进一步壮大发展根基，丰富各种产权、各类业态、各个行业的企业，推动形成重点集团“顶天立地”、各类企业“铺天盖地”的产业生态和良好局面，在为江苏的发展涂上高质量底色的同时，以“千军万马”充满活力的企业集群汇聚强大的发展合力。
总之，尽管发展的环境变了，应对变化需要与时俱进，但发展之道一以贯之。两种“四千四万”精神承前启后，支撑和引领着全省企业家不忘初心、创新创业，在江苏这片发展热土上共同解答着“发展是第一要务”的时代课题。
（作者单位：无锡市委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