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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颈鹿

尽管都是鹅字辈,大白鹅终究不是白天鹅,虽然看着都很神气。但一个能展翅翱翔千里,一个只能在院子里转悠。

云享认真思考了一下与大鹅的未来,感觉实在没有未来。本来他一个未婚青年就不大可能找她这种大妈,其实就是本着火包友的目的去的,现在既然根本无法啪啪,那就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云享酝酿了半天终于写了一段感人肺腑的临别致辞:

你好,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我们的关系,感觉横在我们之间还是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你这么年轻有为,有着大好的前程,而我已经怀日暮之昔,再无与世界抗争的斗志与勇气。原谅我的平庸,我只想过平淡普通的柴米油盐生活,而你还有无限探索的可能。所以就此相忘于江湖吧,拜拜,勿念。

写罢,云享不等他回复,直接将他删除了。这就是云享的风格,绝不拖泥带水,绝不含糊其辞,绝不模糊待定。

大鹅估计在忙,到晚上才发现,给她发来加好友申请,云享直接忽略。

大鹅倒是不坚持,他一向是寡言少语的,其实各方面都是云享喜欢的类型,可惜啊,人类啊,到底不能摆脱动物本能。

云享百无聊赖的点那个有缘APP,发现还有不少模块没试过,丘比特之箭?什么东东?云享戳了一个钮,看见一个小胖丘比特嗖嗖嗖射出去一堆箭,不知有啥作用。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生的头像在跳,要跟她说话:--你发错了吧,怎么加我?我比你小十一岁哦。

--啊?不知道呀,就点了一个丘比特之箭,他是不是乱射的?

--哦,怪不得。

--不好意思,打扰了。

--其实我看你的条件还蛮好的,只可惜你比我大太多了。

--呵呵

云享正准备结束这场聊天,没想到对方过了一会又跟她攀谈起来,工作呀,为毛单身呀,云享就简单应付一下,结果对方居然请求见面。莫非是对她太好奇了?谁怕谁,见就见呗,还怕被他吃了?

周六下午,云享赶到约定的咖啡馆,小男生早定好了位置,在那等她了。

看到云享,他立刻站起来,云享发现这回资料没错,果然他是有1.87的高度,算是约见迄今高度第一人了。只见他穿着灰色的普通春秋衫,配灰色布裤子、黑色运动鞋,本身肤色又比较深[估计是农村孩子],整个人都几乎隐形在空气里。他的脸是瘦长方形,却不是云享喜欢那种瘦削,眼睛细细的,脖子挺长~就像一只长颈鹿,高大缓慢,永远半闭着眼睛,好似干什么都没有精神。虽说他比云享小那么多,却看起来一点没朝气,也不知是因为那身灰色衣服还是因为深色皮肤,抑或是他平淡的表情。

云享坐下来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发现这个位置很别扭,沙发太宽,没法向后靠,云享的腰不太好,职业病~腰肌劳损,最怕这样空着背坐着;另外,桌子也特别低,其实只能算个茶几,端个咖啡都得探身出去够;两人虽然对面坐,却因这茶几隔远了距离,因为腿不能象桌子一样伸到下面去,两人的腿加茶几宽,几乎隔了快两米远,根本就不是能交谈的距离,而且云享说话声音又特别小,总不能每句话都运气发声吧。

云享猜测这种位置应该是给情侣聊天的,两个人亲亲热热的一起坐在沙发上,偶尔从茶几上取点东西吃,而不是象他们这样相对而坐。本来嘛,她是坐在沙发上,长颈鹿只能坐个小板凳,商家就没打算对面坐人。唉~也不知长颈鹿干嘛选了这个位置。

其实呢,她冤枉长颈鹿了,他聊天中间告诉她了,因为人太多就只剩这个位置了。但是他的声音也不大,加上这距离,其实云享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猜测他说话的内容,几乎三分之二都没听清。估计他也差不多。

这场别扭的会面简直不知怎么收场,幸好老妈一个电话拯救了她。

老妈问她在哪,说让个朋友给她送个东西并要求她寄回老家去。待到东西送到,云享发了愁,怎么寄呢,她平时都是在公司寄个文件啊啥的,大件都是去邮局,那会儿快递刚萌芽,大家还没有使用的习惯。邮局寄东西特别麻烦,周末不上班,寄呢还要检查,还要身份证,还要现金,她都没带啊。

长颈鹿说可以叫川风快递到咖啡馆来取件,不用她跑一点路,说罢他就操作起来,问云享要了寄送地址。云享非常不好意思,自己的私事怎么好让他花钱,他却毫不在意,很快就操作好了。不一会,川风快递员就来取走了东东。

处理完,云享赶紧借机告辞,不能再在这个恐怖的位置上待了,她的腰也快酸死了。

云享以为这又是一场见光死,也没在意,本来她就没想怎么样,纯属吃饱了撑的才去见长颈鹿,一潭死水的生活总希望有个水泡也好呀。所以,她自认为水泡冒头了又破了,一切照常,谁知水泡并不死心。

过了两天,长颈鹿主动找她聊天:--云姐,忙啥呢?

--刚忙完孩子,准备睡觉。

--云姐平时有啥爱好呀?[好诡异,准备往情侣发展的才这样问呢]

--就看看书、网剧啥的。

--你身材这么好,是不是经常运动呀?

--惭愧,我就是人人羡慕嫉妒恨的猛吃不胖型,从来不运动。

--厉害呀!

--我唯一喜欢的运动就是羽毛球,我最近缺球友,你会打羽毛球吗?[云享灵机一动,闲着也是闲着,有个球友也不错呀]

--会啊,但也好久没打了。

--我其实也扔了七八年了,最近才捡起来。这个周末有空吗?去奥体中心打吧。

--好呀,几点?

--我预约下哦,约好告诉你。

--OK

云享很快约好了球场,告诉长颈鹿到时见。她又雀跃起来,上次置办的装备还以为又不知要睡多少年觉,总算没白费。就象歌里唱的,人生到处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此时已入深秋,室外阴冷,南方的秋雨比下雪还冷,湿气渗入肌肤每个毛孔,那才真是寒冷彻骨。云享在球场外等了小男生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哈气都可以腾云驾雾了,这年头守时守信的人越来越难得了。

终于远处看见一个瘦长的竹竿跑了过来,长颈鹿还是他那身行头,一身灰。云享好想跟他建议,年轻人干嘛不穿鲜艳点,但还是忍住了。进了球场,长颈鹿脱了外套,里面居然还是一件灰色运动服,但是浅灰,更使他跟灰色的内墙涂料几乎融为一体了,灰色难道是他的保护色?

球场上的长颈鹿积极多了,技术还不错,果然还是年轻呀,比大熊强多了。一个小时打下来,云享气喘吁吁,长颈鹿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如初,不过他即使脸红恐怕也看不出。

俩人出了球场就友好道别,各奔东西。云享表现的很潇洒,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失落。如果跟恋人一起打球,打完可以一起去吃个饭啊、散散步呀,也不至于在这阴冷的深秋一个人凄凉的走在大街上。看奥体中心进出的人,也有不少是打羽毛球的,都是成群结队,鲜有她这种一个人背着球包溜达的。

往好处想吧,不管怎样,她有球打了,死水上的水泡多了起来。

连续两个周末约球后,第三个周末长颈鹿提前来消息了,说本周有事不能打了,迟钝的云享毫不在意。但是接下来就不对劲了,长颈鹿先后以加班、招待同学、参加婚礼、出差等缘由预告不能打球了。云享就明白了,这大约是不想继续了,何必如此费事呢,云享直接点了删除好友。

揣测一下,长颈鹿大概是这样打算的,本想见面勾搭一下争取发展成火包友[结婚是显然不可能的],没想到云享一身正气,他又经验欠缺,手段和魅力都无,完全找不到机会开口,整天跟一个半老徐娘打球算怎么回事!男人嘛,都是喜欢假仁假义的,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先提以后不约球了,更不好意思提以后改约PAO如何?云享的气场太逼人,实在难以近身。

于云享呢,水泡而已,消失就消失好了,不足以乱心,照旧死水无澜。

没想到过了几天,长颈鹿发来加好友申请:云姐,为何删我呀,我出差忙了几天才发现。

--觉得没有意义呀,咱俩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代沟,又不能一起聊天又不能一起玩,何必耽误时间呢。

--我最近接到一个项目,正好想问问你有没有合作的可能,XXXX[一堆专业术语]

--哦,我问问领导,说不定有希望合作。

--你看我对你还是有用的。

云享从善如流加回了长颈鹿。心里却在嘀咕,他找了这么牵强的借口到底想怎样呢?其实她一听他的介绍就知道完全不相干,只是给他面子没立刻回绝,她还是不喜欢把事做绝。但是跟他变火包友?想想那张灰色的脸就欲望全无,再说她不是下决心绝不凑合了吗?!火包友就更得色香味俱全,不然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虽然加回了长颈鹿,云享从不主动说话,偶尔他聊两句,云享也只是应付几个字。渐渐的,两人就完全无语了。那个所谓的项目自然是子虚乌有,从未提起。

待到两个多月后,云享翻查通讯录,删除无意义的好友,看着长颈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他删了。这回长颈鹿再没有要求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