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斯变小了

在很久以前，在一个叫做瑞典的国家里住着一个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做尼尔斯。他今年已经14岁了，长得瘦瘦高高的，身体显得很单薄，长着一头亚麻状的淡黄色的头发。在他的父母的眼中，这个孩子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因为他一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四处调皮捣蛋，常常把家中的牲畜搅得鸡犬不宁。

在某个星期天的清晨，尼尔斯的父母把家中收拾干净后，准备到教堂去做礼拜。因为尼尔斯根本不想到教堂去，他们只好把尼尔斯独自一人留在家中。为了防止他趁着大人们不在家的时候调皮捣蛋，尼尔斯的父母让他在家中念念福音书。

“没问题，”尼尔斯回答得很爽快，“我会读的。”事实上，他心中想的是，等爸爸妈妈一走，他想读多少页就读多少页。

可惜，他的爸爸太了解他的性格了。就在快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尼尔斯的爸爸转过身来，对尼尔斯说：“你要好好地读福音书，不许偷懒，我回来是要一页一页地考你的。如果你答不上我的问题，我想你会知道自己的下场的。”

他的妈妈也很配合自己丈夫的话，从书架上快速取下了福音书，把它放在一个靠着窗户的桌子上，并且翻到了今天要念的训言的部分。最后，她还好心地为尼尔斯准备了一张大靠背椅，想让他在读书的时候舒服一些。要知道，这张椅子是从威曼豪格牧师的宅第里的拍卖会上买来的，在家里除了尼尔斯的父亲外，别人谁也不许坐。

尼尔斯坐在桌子前，可心思并没有放在读书上。他觉得自己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根本就不想读书，只是打算随便看上一两页而已。此刻，他正盯着那把挂在墙上的属于他父亲的鸟枪，想等到没人在的时候，取下来放上一枪。

“这篇训言一共有十四页半呢，”他的妈妈提醒了他一句，“你要是想看完，现在就必须开始了。”

说完了这些，他的父母又仔细回顾了屋子一眼，双双走出了家门。看着父母渐渐走远的背影，尼尔斯开始埋怨父母的决定。“现在可倒好，他们去做他们喜欢的事了，想出这么一个让我痛苦的办法，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不得不在桌子旁读这本无趣的书了。”

事实上，尼尔斯的父母在离开时并不安心。他们的心此刻依然在牵挂着家中的尼尔斯。作为一个贫苦的佃农人家，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租种的土地全部加起来还没有一个菜园子大；在刚刚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只养了一头猪和三只鸡，其他的就什么也养不起了。不过，好在尼尔斯的父母十分勤劳能干，家境已经大为好转了，现在已经养起了奶牛和鹅群。如果不是家中的这个儿子让他们操心，他们本可以在教堂中度过一个愉快的上午。尼尔斯的爸爸总是埋怨尼尔斯不仅做事磨磨蹭蹭，而且懒得要命。他在学校中也不愿意学习知识。让他看管鹅群又让人不大放心。尼尔斯的母亲也觉得这些对尼尔斯的评价十分中肯，不过最让她担心的是这个孩子性格中的粗野和调皮。他经常虐待家中的牲畜，对待同龄的孩子也很不友好。在教堂的时候，尼尔斯的母亲祈祷上帝能赶走他身上的那股邪恶，让他的心变得善良起来。

就在父母在教堂祈祷的时候，尼尔斯已经在家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听爸妈的话。于是，他舒舒服服地坐在那张大靠背椅上，开始认真地念起训言来。但是，他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书中的字句在他的嘴中变成了蚊虫发出的嗡嗡声，就像是一首催眠曲，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打起了瞌睡。

此刻，窗外是一派阳光明媚、生机盎然的景色。虽然才是三月中旬，但是在尼尔斯居住的斯康耐省的威曼豪格教区，春天早已揭开了温和的面纱，显露出本来的面目。树木虽然还没有披上新装，但是已经含苞吐芽，显示了自身的蓬勃生机。沟渠中的冰雪已经消融，化成溪流流淌。远处的山毛榉也在时刻发生着变化，变得越来越茂密。天空在晴朗中呈现出一片蔚蓝色，连半点云彩的影子也见不到。尼尔斯家的房门半掩着，外面云雀的叫声顺着门缝传到了屋中。鸡和鹅在院子中悠闲地踱着步。牛棚中的奶牛也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不时发出哞哞的叫声。

尼尔斯一边读着训言，一边不住地点头瞌睡。他尽量克制睡意对自己的侵袭，但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尼尔斯被身后传来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了。在尼尔斯面前的窗台上放着一面镜子，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从镜子的反光中发现妈妈的那口装衣服的大箱子被打开了。这口箱子非常重，是用栎木制成的，在箱子的四个角上还包着铁皮。在箱子中，收藏着他的母亲最心爱的东西，其中一些东西是从她的母亲那里继承来的遗物。箱子中还有几件样式陈旧的农家妇女穿着的连身裙袍，是用红色的布料裁剪而成的，上身部分裁剪得很短，下身的部分是打着褶皱的裙子，在胸口部分点缀着许多小珠子。除此之外，箱子中还有浆得硬邦邦的白色包头布，沉甸甸的银质带扣和项链等物品。现在这些东西早就不时髦了，有好几次尼尔斯的妈妈都想把这些东西扔掉，但一想到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她又舍不得了。

此时此刻，尼尔斯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可以肯定身后的箱子是打开的。但是，他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父母走时这个箱子是关着的，而且家中就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有人把它打开。他感到很害怕，担心家中进了小偷，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镜子。从镜子中，他发现箱子的边上有团黑影，经过仔细辨认，原来是一个小精灵正坐在箱子边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箱子的一件衣服在看。这个小精灵的身材还没有人的一个巴掌大，一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一根胡须。他的穿着很简单，一身黑色的长外套，齐膝的短裤，一顶宽帽檐的黑色硬顶帽戴在头上。尽管衣服的颜色不怎么鲜艳，但是小精灵的打扮却非常整洁讲究，在领口和袖口上都点缀着白色的挑纱花边，鞋带和吊袜带都打上了蝴蝶结。此刻，他正拿着一件绣花的胸衣，欣赏着上面的精细做工，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个男孩正在慢慢接近。

尼尔斯发现了小精灵后，好奇心逐渐替代了恐惧感。他决定对小精灵搞一下恶作剧，诸如把他推到箱子里去再关上箱子盖之类的动作，想毕那一定是十分有趣的。

可是，小精灵对尼尔斯来说毕竟是十分陌生的，这让他根本不敢用手去碰触小精灵的身体，因此他决定在屋中找件东西捅小精灵一下。找来找去，他的目光落在挂在窗框上的一个旧纱罩上。

他快速地将那个纱罩拿在手中，急忙蹿到箱子边上，贴着箱子的边缘将小精灵扣在纱罩中。这一切发生得太顺利了，让尼尔斯感觉自己肯定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在自己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个小精灵已经躺在纱罩的底部，脑袋朝下，再也无法从里面爬出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尼尔斯并不知道该拿这个小精灵怎么办，只好小心翼翼地来回晃动着纱罩，免得小精灵从里面爬出来。

这时，小精灵开口说话了：“求你放了我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为你的家人做了许多好事，我应该受到你们的礼待。如果你放了我的话，我会送给你一个银勺子、一枚古银币、还有一枚和你父亲挂表底盘一样大的金币。”

说实在的，尼尔斯并不觉得自己在这次交易中占了大便宜。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尼尔斯在完全控制了小精灵以后，反倒害怕起他来。他觉得自己应该马上放掉眼前这个妖怪，于是他马上同意了这个交易，抬起纱罩，让里面的这个妖怪爬出来。但是，正当小精灵快要爬出来的时候，尼尔斯又突然反悔了，他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更多的财富和好处，于是急忙晃动手中的纱罩，让小精灵再次跌落在里面。

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脑袋仿佛被击碎成无数的小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飞起来撞到了一堵墙上，接着又被弹到了另一堵墙上，失去了知觉。

当尼尔斯恢复了知觉的时候，小精灵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个大箱子和往常一样放在那里，那个纱罩也放在了它原先的位置上。如果不是脸上泛起的火辣辣的感觉，尼尔斯真的觉得刚才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他想到父母临走时的嘱咐，觉得用小精灵的故事来搪塞实在说不过去，只好再次来到桌子旁准备继续读训言。

可是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往常只需要几步就走到桌子旁的路变得突然漫长起来，而且椅子和桌子也变得大了许多。他好不容易爬上了桌子，发现那本书还在老地方，只不过它也变大了，要是尼尔斯不站到书上去读，恐怕连一个字都看不清。

就在他念了两三行的时候，他无意中朝镜子看了一眼，立刻惊叫了一声：“天啊，又来了一个小精灵！”

但他发现镜子中的小精灵和他穿着一样装束的时候，他的惊奇感变得更加强烈了。他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发现镜中的小人儿也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他又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拧了拧自己的胳膊，然后让自己的身体扭来扭去。与此同时，镜子中的小精灵也做着和尼尔斯一样的动作。尼尔斯以为这个小精灵躲在镜子的后面，于是他急忙跑到镜子后面，但什么也没发现。这让他感到十分害怕，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过来，镜子中的这个小人儿就是他自己。自己刚才挨的这一巴掌就是小精灵给自己施的魔法，他现在也变成了小精灵。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敢相信，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过了几分钟，他又睁开了眼睛，希望自己眼前的怪异场景马上消失。但是，一切并没有恢复到和以前一样，虽然他的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淡黄色的头发，鼻子两边长满了雀斑，皮裤和袜子上有许多补丁，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小、很小了。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定要找到小精灵，同他讲和，把自己再变回和以前一样。于是，他跳到地板上开始寻找，桌子、椅子的后面，沙发和炉灶里都找过了，甚至连两三个老鼠洞也留下了尼尔斯的足迹，但是根本没发现小精灵的踪影。

尼尔斯真的吓坏了，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许诺着从今以后要做一个好孩子，再也不调皮捣蛋了，只要小精灵肯把他变回去。他一定做个善良又听话的好孩子。但是，不管尼尔斯如何苦苦哀求，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记得妈妈以前曾经讲过，那些小精灵通常喜欢待在牛棚里。于是，他决定马上赶到那里。他来到门廊的时候，发现小精灵把他的木鞋也给变小了。这样一来，也就预示着他还要变成小人儿一段时间。

一只灰色的麻雀站在门廊的一块木板上，看见尼尔斯变成了小人儿，高声叫着：“快来看啊！放鹅的小子变成小人儿了！大家快来看啊！”

在院子里吃食的鸡和鹅听到了这个消息，纷纷跑过来围观。一只公鸡说：“喔喔喔，他真活该，谁让他曾经扯着我的鸡冠不放！”一群母鸡马上附和说：“咯咯咯，他真活该！”一群大鹅也过来凑热闹，互相挤成一团，伸着脖子问：“是谁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尼尔斯并不害怕自己被一群鸡和鹅围着，倒是能听懂这些鸡和鹅说的话让他感到很惊奇。他觉得这群母鸡不停地嚷着他真活该的话让他很心烦，于是捡起一块石头朝那群母鸡扔了过去，嘴里骂道：“闭上你们的臭嘴，你们这群讨厌鬼！”

也许是愤怒让尼尔斯忘记了自己已经变小的事实，他已经不再是让鸡群害怕的人了。所有的鸡都冲到他的身边，大声叫着：“咯咯咯，你活该，咯咯咯，你活该。”

如果不是家中的那只黑猫走过来的话，这些鸡是不会安静的。那些鸡见到黑猫走了过来，立刻闭上了嘴，假装在地上找虫子吃。

尼尔斯见黑猫给自己解了围，马上跑到黑猫的身边，说：“亲爱的猫咪，你肯定对这个院子中的每个角落和地洞都很熟悉，请你告诉我，在哪可以找到那个把我变小的小精灵？”

黑猫没有回答尼尔斯的话，而是优雅地坐在地上，让尾巴绕着后腿盘成一圈。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男孩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这只黑猫全身的毛显得油光锃亮，他的爪子搭在地上，两只灰色的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条缝，显示出一副非常温和驯服的样子。

“我确实知道小精灵在什么地方，”黑猫细声细语地说，“但是，我并不想告诉你。”

“亲爱的好猫，你一定要帮我，”尼尔斯说，“你没看到我被施了魔法才变成这个样子吗？”

黑猫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射出两道满含恶意的光芒。他幸灾乐祸地“喵喵”叫了半天，才慢慢地说：“我为什么非要帮你的忙，就因为你经常揪住我的尾巴不放？”

尼尔斯被黑猫幸灾乐祸的姿态给惹恼了，把自己已经变小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你要是不帮我，我还揪你的尾巴。”说着，他朝黑猫扑了过去。

就在一瞬间，情况发生了改变。黑猫竖起了浑身的毛，将身体弓起来，伸出锋利的爪子将尼尔斯扑倒在地。尼尔斯感觉到黑猫的爪子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背心和衬衣，戳进了自己的皮肉中，四颗尖牙抵在自己的喉咙上。尼尔斯吓得放声大叫，希望有人来拯救自己，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一个人都没有。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此时，黑猫突然收回了尖牙和利爪，把尼尔斯放了。

黑猫看在尼尔斯妈妈的份上，饶了他一命，然后转身走了。尼尔斯吓得浑身发抖，但他还是想找到小精灵，于是朝着牛棚跑了过去。

牛棚中有三只他爸爸饲养的奶牛，正在低头吃着草。但是，当尼尔斯走进去之后，平静的牛棚顿时像开了锅一样，周围到处都是喧闹声，仿佛里面有三十头牛一样。

一头叫做五月玫瑰的奶牛说：“哞哞哞，真是太好了，这个世界还是存在公理的。”其他的奶牛也随声附和着，声音一个高过一个，让尼尔斯简直无法听清她们说的是什么。奶牛们显得怒气冲冲，就像平时他把一条陌生的狗放到牛棚中，狗儿在奶牛中乱窜时的情景一样。她们的后腿乱蹦乱踢，使得脖子上的肉也随着身体的运动来回晃动，头上的牛角全都对着尼尔斯。

“你赶紧到我的身边来，我一定要踢你一蹄子，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你过来，”一头叫做金百合花的奶牛说，“我要把你挂在我的犄角上跳舞。”

“你快来，我要让你尝尝挨木头鞋揍的滋味，你去年夏天就是这么打我的。”另一头叫小星星的奶牛怒吼道。

在所有奶牛的怒吼中，五月玫瑰的声音是最大的，不仅是因为她是这群奶牛中年纪最大、头脑最聪明的，而且也是怒气最大的。“你过来，”她怒吼着，“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一定要付出代价。我都数不清你从你妈妈的身下抽出板凳害她摔跤和在她提着牛奶时故意把她绊倒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次她被你气得直哭！”

经历这样的变故，尼尔斯想要告诉被他欺负过的动物们，他已经后悔了！只要他们告诉自己那个小精灵在哪，他一定会痛改前非，从今以后好好对待他们的。但是，奶牛们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味地在那吵吵。尼尔斯见奶牛们的情绪十分激动，真怕她们挣脱了绳索，朝自己冲过来。于是，他趁机从牛棚中溜了出来。

尼尔斯垂头丧气地坐在自家的石头围墙上，望着自己的家，虽然很小，但是在自己眼中却无比温馨。他想到，自己以后要是一直变不回去，眼前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将失去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群群的鸟从他的头顶陆续飞过。他只认出了其中有大雁，他们分成了两行，排成了楔形向前飞着。当这群大雁经过尼尔斯家的院子时，看见院中的家鹅在悠闲地散着步，便对他们喊道：“跟我们一起飞吧！跟我们一起飞吧！一起飞向高山！”

家鹅抬起头仔细听着大雁们的邀请，然后很理智地回答说：“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好！”

这一天的天气格外好，有些家鹅在大雁的邀请下显得有些心动。但是，一只上了岁数的母鹅劝说道：“你们千万别发疯！和他们在一起会挨饿受冻的！”但是，一只雪白的雄鹅动了心，萌发了想要和大雁一起去长途旅行的念头。就在又一群大雁飞过，发出邀请时，这只雄鹅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挥舞着翅膀朝着大雁们奔去。但是，这只鹅根本不擅长飞行，一次又一次跌落到地面上。

坐在石墙上的尼尔斯看得一清二楚。“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想，“要是再有一只鹅不见了，爸爸妈妈该多伤心啊！”于是，他又忘了自己已经变小的事实，从墙上跳了下来，正跳到那只雄心勃勃的白鹅的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想要阻止他飞向那群大雁。

就在尼尔斯跳到白鹅背上的一瞬间，白鹅突然领悟到飞翔的秘诀，一下子就升到了空中。尼尔斯来不及跳下去，和白鹅一起升到了高空中。白鹅跟着大雁们一起振翼展翅，随风飞翔。他们飞过了许多农田和山岗，从高空看去，大地就像是一张色彩斑斓的图画，麦田、湖泊、白雪、浮冰都是这幅画上的点缀。尼尔斯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这个高度欣赏过这些风景，尽管先前还有些自怨自艾，但是随着大雁以一种风驰电掣的速度飞翔，尼尔斯的那些忧伤、烦恼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