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化仙炉里断生死（1）
九阳栈里，李琦抱着浮沉翻着白眼瞅着沉默不语的王千帆，“你就这么让他们堵上门？傻子都知道今天的北城发生了什么事，你装瞎就能萌混过关吗？”
千帆老人站在院子里，背负双手，时不时踮起脚尖看看外面的动静。
“你说你呀，在家等啊等，你能把他们平安等回来吗？银九玄是什么东西？景泰蓝色又是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希望他们死。好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们的天下了。天上也好，九曲城也罢，还不就是指着他们治理天下？”
千帆老人突兀的转身，没好气地说：“你个李太白，除了卖弄酸文还会干什么？什么叫好人死光了？你不是好人嘛？我不是好人么？我们死了么？我们没死，他们就别想着独揽大权！”
李琦抱着浮沉谄媚一笑，踱步到他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千帆老人一巴掌推开，“一边站着去，我得看看回来了没。”
李琦翻个白眼，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他就是不挪也挡不住千帆老人的视线。
“这回没少斩杀鸟兵。唉，那些老鸟背后又要叫唤喽。”
千帆老人有气无力的说，“你说这些老鸟会不会把丫头给撵滚蛋？那样的话，我们的心血是不是就全白费了。”
李琦鄙视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就给他们一个敢扒光老鸟羽毛的胆子！我就不信了，没有毛的老鸟他还敢出来见人。”
千帆老人笑呵呵对着李琦说：“正合我意。待会陪着我演一出戏。”
李琦捋着白花花的胡子，提醒着：“演戏也要顾及着他们的心灵。心若是被伤了，那可是没有愈合的时候。”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千帆老人再次不耐烦的踮起脚尖，企图透过层层围堵看到他想看的人。
结果很让他失望。
除了层层围堵在九阳栈外的人墙，就剩下密不透风的妖墙。
*
北城的乱石墙边，天雅琳小心地在满地鸟儿尸体里翻找着。从头到尾，一丝不苟的翻着，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都不舍得放过。
直到翻过最后一堆鸟儿的尸体，紧绷的俏脸才缓和了下来。脚下不敢做任何停留，继续寻着打斗的痕迹寻找着他们的下落。
*
银九玄来到这里的时候，九阳栈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在没有见到‘罪魁祸首’的时候，所有人，妖，怪，都在等着。
天到巳时。
大势力带着无情阁的鸟卫们，抬着许多鸟的尸体，哭嚎着来了。口口声声说九阳栈的后生违反了不随便杀生的规定。
他的出现，妖怪们炸窝了。
纷纷要求九阳栈主把罪魁祸首交出来。
他们要闹，人们当然不同意了。
以雷晓佳为首的人们立刻和他们展开了舌战。指着大势力说是他贼喊捉贼，自己下手杀了鸟王撺掇王位，反倒是诬陷九阳栈的人。
赵大娘手疾眼快，在一只鸟的身上发现了飞针。这种飞针只有两个地方的家伙会用：一个是臭名昭著的幽灵卫。
一个是位列仙班的六丁卫。
幽灵卫有奶便是娘，谁给钱帮谁除却对手。哪怕对手是他亲爹，他们都能下得去手。
另一个是三界之里玉皇大帝亲封的神仙，六丁六甲神之里精挑细选的六丁卫。他们主要负责十六宫的安危，保卫国库的安全。
此针已经抽出来，人族的修仙者不干了。纷纷开始要求严格赛选这些尸体。
千帆老人与李琦同时出现在现场。
九阳栈离的护卫，纷纷开始勘验鸟的尸体。
好事者竟不嫌费事的把北城乱石墙边的鸟尸，一车一车的运抵九阳栈前。妖怪们不遗余力的挑选着不是死于飞针的鸟儿。
妖怪们如此卖力，当然少不了银九玄的背后支持。
经过一番努力，挑选出三万五千只鸟儿的尸体留在九阳栈前的街上，等待着千帆老人给出一个合理，合规矩，能够安抚群鸟震怒的结果。
“三万五千六百七十五只。”
千帆老人有些犯难了，看看一眼同样面露难色的李琦，喃喃低语，“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不罚难以服众，罚了难以交差啊。”
“是啊，若是在战场上这些伤亡指数就是毛毛雨啦。”
李琦也很为难，艰难的说，“别的人还好说，尤其是龙儿，她可是宇宙猎人。这些鸟兵是追杀她被反杀的。怎么说她也不会接受这个处罚的。”
“不接受处罚是一定的。”
千帆老人更加为难了，“怕就怕她回去一翻陈述，他那个队长大人可是个难缠的主。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出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你我可是吃不了兜不起来了的。”
“玉帝装聋作哑，明知道她误入九曲城不管不问。”
李琦鄙视的说，“就是放任她在这里惹是生非，然后，好借此机会要挟宇宙猎人。不大不小的发一笔小财。”
“揣摩君心我不如你。”
千帆老人竖起大拇指，笑得一脸奸诈，“只是，你确定龙丫头按照他们的设定走？”
“所以才要你处罚她的时候用点计谋。”
李琦颇为愤怒的说，接着用手指指面前愤怒的众妖，“小心惹祸上身。这回可是众怒。”
千帆老人斟酌再三，不罚肯定不行，罚，这些孩子也太冤了。
正在此时，妖群一阵骚动。远处，一行五人正在毫不知情的慢慢走来。
“罪魁祸首回来了！”
“众生平等，杀鸟偿命。”
“今天不杀杀鸟的人，明天我们也杀生！”
“天条不能包庇这些道貌岸然的仙家子弟！”
“还我鸟族公道！”
······
景泰蓝色笑意更浓，看着愤怒地群妖恨不得立刻撕碎了他们。心里更加得意了。即便是太白老儿把这些报呈玉帝，他也不会把十六宫怎么样。
没有十六宫总公主，谁来替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有十六宫总公主，谁来替他轻而易举除掉那些本领高强的对手？
没有十六宫总公主，谁来替他从宇宙猎人的手里扣除钱来充盈国库？
所以，相对无所不能的十六宫，这些小小的蝼蚁都是可以舍弃的。
今天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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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九玄勾唇一笑，以袖掩口，小声吩咐着：“雪姬，必要的时候替他们讲讲情。见机行事。”
雪姬愣怔一会儿，北境之里救他们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们。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犯错误，这次为什么？
“雪姬不明白为什么？这是一次多么好的机会······”
学籍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银九玄打断了，“我想要的是长生不老，不是给我招来宇宙猎人这些强硬的对手。那个女孩儿经此一事会离开。我的小猎物就会回到我的手里来。见机行事。”
银九玄信心满满的说，嘴角抽搐一下，阴鸷的眸怨气满满，“一定要让她感受到那些老家伙对她的威胁。杀人算什么，诛心才是最狠的。她受了伤害，宇宙猎人就不会对天家的布局施以援手。三界之里的国库还是一如既往地空虚。神界弱了，妖界才有东山再起的筹码。”
银九玄伸展一下双臂，有侍婢抬过来一个藤编躺椅，银九玄顺势躺了上去，“最重要的是，她的伤不是我们造成的。这就是借力打力。用敌人的手清除掉自己的障碍。”
“是。”
雪姬福了福，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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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走越近，喊声越来越清晰。
梅成衣脸都绿了，怨愤的盯着愤怒的群妖，扯着白星宇的胳膊说：“老大，他们这是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他们追杀我们的，怎么到让咱们偿命？这有天理吗？”
“······”
明是非低头不语：这里哪有什么天理？
蓝慧文走到了队伍的前面，面不改色的安慰着她们：“有什么事我担着。你们别怕就是了。”
“蓝执事，你拿什么担着？”
白小龙立刻不愿意了，别人不知道这个后果，他可是明镜似的，在这里杀生过万那是要被扔进化仙炉里的。
白星宇身份尊贵，最大的处罚也不过是赶出九曲城。梅成衣本就是个惹祸的根子，现在不死将来也活不成。为了他们去跳化仙炉，那是多傻的人能干的事儿。
“九曲城里的妖怪没有全到这里，也来个八九不离十了。他们都看着呢。杀生过万，只有跳紫阳炉这一条路！”
明是非分开她们匆匆走在最前面。大有他第一个跳进去的打算。
“他是要率先跳下去吗？”
梅成衣觉察到了死亡的凝视，两旁的众妖在这一刻停止了呐喊。身子都不由自主往后推了退。只是用恶狠狠的眼眸盯着他们，群妖的凝视对她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紫阳炉可以干什么，“跳进去之后会怎么样？”
白星宇伸手拍拍她的肩，风轻云淡的说：“紫阳炉还有一个名字——化仙炉。”
梅成衣这回明白了，苦笑着说：“感情就是跳进去就玩完了。轮回都省了。”
继而，笑得一脸轻松，神气十足的看一眼白星宇，“别怕，我陪着你们。”
蓝慧文笑得更加坚定。
白星宇竟然笑出了声，完全没有任何惧怕之色。
群妖更加害怕了，若是这里真的闹出人名，上面那些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些人不是傻子吧？那是化仙炉。跳进去啥都没有了。”
“哎吆，我也只是来凑个热闹，不是真的要逼死他们的。”
“别怕，说不定一会就怂了。他们若是肯磕个头认个错，我就原谅他们了。前些天在聚宝阁那个小姑娘还买了我的货呢。人可好了，一点都不抠搜。”
“是啊，鸟王带着群鸟袭击他们肯定不是跟他们闹着玩儿。这是鸟王输了，死的是鸟兵。他们输了就回不来了。”
······
妖群里开始有了动摇的声音。
“谁说他们可怜的？站出来我看看。”
大势力挎着一个胳膊，大声叫嚷着，“没看到死了那么多的鸟族吗？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居然可怜杀鸟凶手！九曲城里的规矩：杀鸟万只，必须跳紫阳炉偿命！”
“杀鸟万只，跳紫阳炉偿命！”
霎时，
群妖激奋，声势震天。
妖群里的一个角落里，站着神情恍惚的花枝俏。自己的恩人今天若是被逼着跳了紫阳炉，我去哪里报答她的馈赠之恩？
忘情鸟柳芊芊最看不惯的就是大势力这张落井下石的嘴脸，有本事你光明正大的打赢人家啊？背后使阴招，下黑手，算什么本事？
你要杀他们是吧？我偏要跟你对着干！
柳芊芊用力的挤到最里面，花枝俏跟着她往里挤，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看她的神情不像是要伤害自己的恩人。
“大人，忘情鸟柳芊芊有冤要申。”
柳芊芊终于挤出人群，来到大街的空地上，她这一声出口差点没把花枝俏给吓晕过去：你这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妖群里一阵沸腾。
人群里一阵唏嘘。
白星宇转过身来，看这只可爱的雀鸟，嫣然一笑，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
梅成衣转过脸来看着熟悉的柳芊芊，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她咬牙切齿的说：“你个蠢乌鸦，我们对你那么好，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你竟然恩将仇报。还有没有点的鸟品！”
王千凡艰难地笑了笑，低声说：“又来一个添乱的。你看怎么收场。”
李琦嘿嘿一笑，捋着胡子，阴阳怪气的说：“真戏假唱。既堵住了银九玄的蠢蠢欲动，也震慑了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紫阳炉的秘密我还是清楚地。”
王千凡笑得更加苦涩了，“老李啊，若是那么做了，孩子心理可就留下伤痕了。利刀伤人痕易合，恶言伤人恨不肖。这可是逼着他们去死啊！你还真干得出来。”
“我这是就事论事而已。借此机会让特们知道知道人心险恶。”
李琦努努嘴，看着跪在面前的柳芊芊说，“在哪里都不能犯了众怒。”
千帆老人叹口气，扬手祭出紫阳炉，紫阳炉由小变大，Duang的声音落在地上，炉子里冒着凶险异常烈火。
“我是讲情的！”
柳芊芊急了，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紫阳炉就被急匆匆的丢了来了，再愣神儿下去人就没了，“那些鸟兵是被鸟王挑唆进入北境截杀他们的！”
众人震惊，面面相觑。
众妖惊慌，瑟喏不已。
“小妖可以证明小将军们是出于自卫，不是无辜猎杀。”
大势力愤怒不已，好不容易给她们定额罪名不能这么轻易被洗去，跳着脚骂柳芊芊：“忘情鸟，你个鸟中败类，我以鸟······”
一粒雪花飘飘而来，大势力把没有骂出来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