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送信往远方的白鸽终于返旋了。沈翘取下绑在信鸽上的信条，久久没有打开。
今天冬至竟下起了小雪！沈翘站在屋檐下，伸手接着悠悠而下的雪点，只是她的手心温度太高，雪花落下瞬间便化为点点水滴。
“沈翘，外面冷。”孙沐手里拿了一件长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将长袍披在了沈翘的身上，细心地系好了结。
沈翘裹了裹袍子，冰凉的身体顿时暖了些。
“为什么要在郊外租一处小宅子？”孙沐问，“我家，或者六扇门，你都可以住。”
“玉面神偷偷了虎符和江湖令！我不知道，他会如何对付我！”沈翘叹了口气。片刻，她看向孙沐，问道，“倒是你！你不该与我一道的！”
“你将疯和尚和花楚天派去顾府，暗中保护顾耀宗和宁娉了。我担心你，便来陪你了。”孙沐笑了笑。
“你不回去，也不在六扇门，成日与我混在一起。你娘不会说什么吗？”沈翘看着他，想起有一日孙母瞧见孙沐与他暧昧的时，暴跳如雷的样子！于是便多嘴问了一句。
“我告诉她，若要我找一个人度过后半生，我只要你！她便把我扫地出门了！”孙沐耸了耸肩。见沈翘满脸通红的模样，他将她按在了柱子上。
“你想干什么！”沈翘心跳的厉害，她不敢直视孙沐，羞怯地低下了头。
孙沐低下了头，凑近了她，柔声说道。“沈翘，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就不能让我赖着你？”
那温热的气息撒在沈翘的脸颊上，她伸出手，抓住了孙沐胸前的衣裳。她抬起了头，凝视着他。
孙沐凑向沈翘，鼻翼相碰，他偏过了些头，亲了下去。
冬至的雪越下越大，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这些天，沈翘一直和孙沐在城外的屋子里。孙沐看着她一直拿着那封信，终日望着那阴沉沉的天空发着呆。
有天晚上，沈翘将孙沐喊醒，她匆匆将她带离了房屋。
在不远处的小山头，孙沐远远瞧见几个骑着马的黑衣人，手举着火把。其中一个正手持着弓箭，朝他们住的地方射去几枝带火的羽箭。
沈翘看着被火吞噬的房子以及驾马离去的几个黑衣人，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翘？”孙沐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沈翘拿出那张信条，她将信扔向了天空。风卷着它，飞入那团火焰之中，烧得干干净净。
“沈翘！沈翘！”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疯和尚和花楚天正驾着马朝那间屋子赶去。她听见了疯和尚紧张担忧的叫喊声，以花楚天的大喊。
“霍达！”疯和尚本名叫霍达。
“沈翘？”
火光之中，疯和尚看见了站在面前的人影，抹了一把眼泪。他高兴地笑着，摸了摸油腻的光头，吸了吸鼻子。
“太好了！太好了！臭小子没事！臭小子没事！”
疯和尚笑着，不知往哪摆的手狠狠地拍了花楚天一记后背，可把那结实的花楚天推出了一两步。
“你怎么回来了！我明明见你离开京城了！”沈翘看着花楚天，皱了皱眉头。
“是皇上！连下了几道令，说是有重要之事，调我回京！我在赶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疯和尚，他说你出事了！”
“我没事。”沈翘望着那团火焰，忧心忡忡。她想了想，将手中的山河扇交给了花楚天，“你若要见他！带着山河扇去！”
沈翘那副模样，花楚天只觉得哪里不对。他接过那把珍贵的山河扇，抱了抱拳，上了马。他最后看了沈翘一眼，他想说些什么，见孙沐摇了摇头，也不再多问。
孙沐带着沈翘回了六扇门睡了一晚。翌日清晨，只听见谁说了一句顾府出事了！孙沐便再未见过沈翘。
“顾耀宗！”
沈翘追上了被官府带走的顾耀宗，她手持着木棍打伤了几个人。她走到顾耀宗面前，打开了他手上的锁链。
“沈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顾耀宗问。
“你什么也别问！”沈翘吸了口气，只听见身后有人叫着她。
那是一位红衣女子！即使她蒙着面，顾耀宗也瞧出来了那人是谁！他震惊地看着沈翘和那女人，仿佛错过了许多事情。
“沈翘！你若是救了他，那等于将入了宫的花楚天送进了虎口！你将山河扇给他，你觉得他的危险会少几分吗？他烧了你的房子！下命令的时候，他可有顾忌过你的感受！”
“侯爷！皇上说了，顾耀宗勾结江湖玉面神偷，偷走江湖令！尔等要带他回去审问！”说着，为首的官差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沈翘，继续说着，“皇上还说，若侯爷半道劫人，便是同伙！”
“他真这么说？”沈翘冷笑了一声。
“侯爷！您常年征战在外，驻守边境！尔等对您是打心眼儿里尊敬钦佩！今日之事，尔等就当是没发生过，您莫叫属下们为难！”那个官差说着，带着一帮子人跪在了沈翘面前。
顾耀宗拍了拍沈翘的肩膀，他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隐隐地猜到了些。既然沈翘不说，他也不便多问。
“翘！不会有事的！”顾耀宗朝她微笑着。“替我照顾好娉娉，告诉她，我不会有事的！”
沈翘扔掉了手中的棍子，眼睁睁地看着顾耀宗被人带了走。
“沈翘！”那蒙面女子看着一言不发的沈翘，问着，“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沈翘摇了摇头。
顾府，沈翘去望了一眼宁娉。她扶着过于忧心而有些虚弱的宁娉时，无意间摸到了她的脉搏。
“翘哥哥，怎么了？”宁娉看了一眼沈翘，想着，沈翘医术了得，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可得好好休息，不能过于操心了。”沈翘淡淡一笑，“你放心，有你翘哥哥在！不会有事的！”她拍着胸脯保证着。
顾府门口，孙沐在那等了她许久。
“你怎么来了？”沈翘问。
“你还好意思问！”孙沐牵着她的手朝外走去。
沈翘看着沉着脸的孙沐，小声说道，“我不过是想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知道，我独来独往惯了。”
“沈翘！你记着！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一个人！”孙沐握着她的手抓紧了几分。
“我知道了。”沈翘心头一暖，“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还是需要我自己去解决。”
孙沐停下了脚步，偏过头，对着她微笑着。“我知道。你去吧！只是，可别叫我等久了！”
沈翘点点头。她仰起头吹响了哨子，那只盘旋于她和赵肆之间飞鹰出现了。她看着那只鹰，飞向了屋顶。
“今晚，逸王府，梅花林见。”
宫内，赵肆收到了沈翘传来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