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红衣女人（下）
“她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出现在照片里？”龙曼天。
电脑屏幕上的是超市做妇女节活动的照片。
照片的左上角是王莲跟一个背对着镜头的女孩。一旁放着的电动车的倒后镜，刚好反射到了那个女孩的样子，而那个女孩就是殷贝儿。
龙曼天“难道她们两个认识？也不奇怪，反正是同一个爸。”
“要是她们两个认识的话，那局面就不一样了”唐棣似乎想到什么。
龙曼天“这是什么意思？”
唐棣笑了“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凶手这么张扬的目的了。”这个提示也太送分了吧，他看着一旁的花朝。
龙曼天留意到他两的眼神。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改用意念交流了？”
“想破案吗？”唐棣问龙曼天。
龙曼天“想呀。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先去找羌良良…”唐棣在龙曼天耳边，嘀咕了几句。
也不知道去了些什么，既然能让龙曼天露出那样夸张的表情。
“等下……你确定吗？可这……看着没区别呀。”
唐棣“按我说的去做，等确认了以后，再去找两样东西。”
尽管龙曼天抱有质疑，可她还是按照唐棣所说的去找了羌良良，结果得到的结论，果真跟唐棣猜得一摸一样。
另一边，龙曼天托老幺跟杜凌去找唐棣说的那两样东西。
“鉴证科那边报告出来了，跟你想得一样。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幺好奇了。
那边杜凌也回来了，他对龙曼天说“监控没了。”
龙曼天听到这消息以后居然笑了。
杜凌看不懂了“监控没了，你笑得那么开心。”
“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来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龙曼天说。
只有老鬼一个听懂了龙曼天的话。
“那还等什么，抓人吧！”
“抓谁呀？”老幺跟杜凌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公布答案，还是我公布答案？”老鬼问龙曼天。
龙曼天“……”
——————
审讯室里，等了快两个小时殷贝儿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而龙曼天，老鬼他们全部都在单向玻璃的另一边，静静地观察着殷贝儿。
“我们可以进去审问了吗？”龙曼天早已迫不及待。
而老鬼却说“再等等……”
“滴答滴答”秒针经过了12的位置，刚好两个小时。
“现在可以进去”老鬼说。
龙曼天“……”
……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老鬼。
老鬼拿走龙曼天手上的口供记录本，示意自己做笔录，让龙曼天进行提问。
龙曼天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向殷贝儿提问。
“请问，王丁元遇害的那天晚上，也就是6月18日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之前不是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吗？那天晚上，我跟周平安他们一群男生去了玩密室逃脱。”殷贝儿没有了刚进来时的从容，看来这两个小时，早就已经磨光了她所有的耐性。
“先完我说，别着急回答。”龙曼天继续问“请问，王丁元遇害的那天晚上，也就是6月18日那天晚上，7点到9点半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殷贝儿慌了，她下意识向门口的方向看。
“我不记得了”她说。
“不记得？”龙曼天笑了笑“同一天晚上，你记得9点半到11点半那段时间在干什么？却记不得7点到9点半在做什么。”
殷贝儿“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第一次玩密室逃脱，当然是印象更深刻一些。”
“那换个问题吧，你认识这个人吗？”龙曼天拿出了王莲的照片。
龙曼天看了一眼就说“不认识。”
“再看仔细一些，你真不认识照片里面的这个女生吗？”龙曼天问。
“不认识”殷贝儿坚持。
“可我看你们挺聊得来的”龙曼天接着拿出了那张超市活动的照片。
殷贝儿“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经过超市，看到门口在做活动，就随便问了一个超市员工，那天是什么节日，原来那个女生就是那个超市员工。
难怪看起来眼熟。”
龙曼天“可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
“我突然又想起来了，不行吗？”殷贝儿。
“你记得几个月前去哪里买东西，却不记得几天前的晚上在干什么？”龙曼天质问她。
“对啊，有问题吗？”殷贝儿态度强硬，对于第一次审问的龙曼天来说，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老鬼“你父亲，殷海潮的实验室，前几周丢失了一些实验器材，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殷贝儿又开始紧张了“我父亲的工作，我一向不过问。”
“对，你一向不过问，也不关心。可就偏偏在实验室丢东西的那几天，你却破天荒的去实验室找殷海潮吃饭”老鬼抬眼看着殷贝儿。
“你是在怀疑我吗？”殷贝儿这下更着急了。
“你知道吗？实验室有监控。”
老鬼特意看殷贝儿的反应。
下颚下垂，嘴唇和嘴巴放松，眼睛张大，眼脸和眉毛微抬，那是惊讶的表情。
很显然，她并不知道实验室有监控的事。这么说来，实验室监控被盗一事，跟她没有关系。
“我们的同事已经过去大学那边拿监控。待会就会知道，到底谁是小偷”老鬼故意诈她。
殷贝儿的表情非常心虚，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王丁元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王丁元遇害的时候我还在玩密室逃脱，所有人都可以跟我作证。要我真的是凶手的话，你倒说说我到底是怎么一边去玩，一边杀人的？”
“一个人确实不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地方。可要是凶手有两个人呢？那情况就不一样了”龙曼天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殷贝儿冷汗直冒。
龙曼天继续说下去“我之前一直很好奇，凶手既然偷了车，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挡车牌？都准备要杀人了，为什么不事前先帮车子加油？还有给加油站员工付小费，穿颜色鲜艳的红衣服。”
殷贝儿“我又不是凶手，我怎么会知道。”
“原因就只有一个，因为凶手需要利用这些时间证人来证明‘红衣女人’，犯案的时间是7点到12点。这么说来，只要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完全可以排除嫌疑了。”
殷贝儿“……”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你跟王莲早就认识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你们达成了计划杀害王丁元的共识”龙曼天开始还原案情。
“第一步，你趁羌良良帮杨芙蕖上课的时候，偷偷复制了羌良良的车钥匙，再找机会偷走羌良良的车。
接着你又到了殷海潮的实验室，用瑜伽球，偷走了里面的高浓度一氧化碳。
因为羌良良是瑜伽教练，所以他车上有瑜伽球一点也不稀奇。
第二步，你故意约周平平，在那天晚上的9点半去玩密室逃脱。为的是，让他跟那班球员给你当时间证人。
至于第三步，那就是利用王丁元亲女儿这个点，约王丁元出来。
可当你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以后。你突然又想到，因为王丁元跟你妈妈杨芙蕖的关系，加上一氧化碳中毒这个因素，警察就很有可能，会怀疑到你的继父殷海潮的头上。
于是你特意买了两张，当天8点半到10点半的电影票，让杨芙蕖跟殷海潮去看，这样下来他们也有了不在场证明。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你穿上红衣服戴上口罩，在超市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接走了王丁元。
再之后，你又故意把车开到加油站加油，还特意付给加油站的员工小费，让那个员工对你印象深刻。
我们在王丁元的血液里检测到有酒精成分，你知道王丁元一向嗜酒，所以特意买了高浓度酒把他灌醉，等他喝醉以后，你在瑜伽球上戳了个小洞，把车的门窗都关紧。
然后你再下车，把王丁元连人带车的丢在了小树林那里。
做完一切以后，你再换掉衣服，回到和周平安约定的地方。
把下半场抛尸的戏码留给王莲。”
殷贝儿“这都是你的臆想，你有证据吗？”
老鬼“我们在瑜伽球上面找到了类似轮胎的泥印，这个泥印的花纹居然跟王莲那架自行车上的轮胎花纹一模一样。
我们在王莲那架自行车上面找到了同样的泥巴。经过对比之后。证实了瑜伽球上的泥巴，跟轮胎上的泥巴，存在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相同的物质。
换句话说，瑜伽球上的泥巴就是从王莲的自行车车轮上，沾过去的。”
“要是王莲没有参与的话，那泥巴是怎么来的？”龙曼天接着说“王莲负责的下半场应该是这样的。
王莲9点半下班以后，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小树林，那时候王丁元已经死了。
王莲将骑过来的自行车扔到后备箱。
瑜伽球上的泥巴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印到的。
接着她按照原计划，换上红衣服戴上口罩，将王丁元打包到行李箱，进行下一步的抛尸。
抛尸路上，她故意绕路让摄影枪，拍下她抛尸的照片跟时间。
抛尸结束后，王莲再将车开回到小树林里，换上自己的衣服，骑上自行车离开。”
听完了龙曼天的推理，殷贝儿无话可说。
老鬼“王莲就在另一个房间。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招供了吧。”
“真的好像亲眼目睹的一样”殷贝儿不再隐瞒了“确实跟你说得一样，王丁元是我们杀的。”
“为什么？”龙曼天问她。
殷贝儿没有说话，或许原因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而在另一个房间的王莲也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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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居然是两个女孩，创造了一个不存在的‘红衣女人’。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老幺用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龙曼天。
“肯定是老鬼教她的”杜凌一脸不服的。
老鬼“这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羌良良自称对别人身材很了解，于是我便拿不同时间段的两张违规照去给他看。他一看，就说照片里面是两个人，当时我就猜到的”龙曼天一脸嘚瑟的。
“你到底是怎么将瑜伽球上面的泥印，跟王莲自行车的轮胎联想到一块去的？”老幺请教道。
龙曼天“瑜伽球既然是凶手准备的东西，那瑜伽球上面的泥印肯定是凶手留下的。可殷贝儿说过，她不会骑自行车，所以我就想到王莲。”
“这就是著名的洛卡德的物质交换原理”老鬼说。
“什么洛卡？”龙曼天听不明白。
老鬼解释说“简单来说，但凡两个物体发生接触，就必将产生转移现场象。会带走一些东西，也会留下一些东西。”
“虽说不太懂，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龙曼天赶紧拿出小本本记录下来。
“可到了最后，我还是想不通，实验室里面的监控，到底是谁拿走的？”杜凌疑惑问龙曼天。
“呃……周平安吧”龙曼天也不清楚。
“还能有谁，殷海潮呗”老鬼说。
杜凌“殷海潮！”
老鬼“他应该是看到了殷贝儿偷一氧化碳，想起了王丁元的死因，加上那张电影票……为了包庇殷贝儿，所以故意把监控偷走。”
老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斗地主还得靠大小鬼。”
杜凌“那叫大小王”
老幺“南下那边，管大小王，叫大小鬼。”
“果然，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有人犯了罪，就一定会露馅”龙曼天感叹着。
“这句话……你是在哪里听到的”老鬼听着耳熟。
龙曼天“唐棣告诉我的。怎么呢？”
老鬼“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了，有个嚣张的小鬼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个嚣张小鬼，该不会就是唐棣吧？”龙曼天。
老鬼“不是他。”
龙曼天看出来老鬼对他口中那嚣张小鬼，满是欣赏。便好奇道“那小鬼到底是谁？”
“我也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他很聪明，脑子就像个无底洞，能够清楚地记下数以万份的刑事案例。”
龙曼天“这个技能虽然牛，但脑子里存那么多，负能量的东西，也是够呛的。”
“所以他看人的眼神，才会那么冷漠。简直就跟个机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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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好好的把它背下来……”那个男人严厉声音，至今都还在花朝的脑袋里久久回荡着。
“不就是照片，怕什么。都给我睁开眼睛，看仔细了，记清楚……”男人强迫着他们看凶案现场，那些满地狼藉，血肉模糊的照片。
尽管花朝很害怕，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不及格小孩没有资格吃饭，没有资格休息，更加没有资格生病。
“花小弟！”龙曼天的声音将花朝带回了现实。
隔着一扇门，龙曼天在外头不停的喊“花小弟，你躲房间里面做什么，赶快出来吃火锅。老唐都快把你的那份给吃光了……”
唐棣“某人貌似吃得最多，还说脸皮说我。”
“东西都是我买上来的”
唐棣“是你自己说要庆功，拎着大包小包的就闯进来了。还逼着我们陪你吃……”
“我逼你……这么有骨气，把刚才那块神户牛肉给你吐出来……”
龙曼天跟唐棣这对冤家又开始拌嘴了。
花朝一出来，唐棣就把肉夹到了他碗里。
“赶紧吃，不然待会就没了”唐棣暗搓搓地看着龙曼天。
花朝“谢谢唐老师”
不到一会儿，龙曼天又将另一块肉夹到了花朝的碗里。
“这最后一块了，趁着老唐没发现，赶快藏到肚子里。”
花朝“谢谢，曼天姐”
“没事。你以后，叫我曼天妹妹就可以了”龙曼天一本正经的说道。
花朝“……”
唐棣“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
而就在房子的对面，严正正拿着望远镜看他们。
“Z好不容易想通了，你干嘛要把龙曼天在找他的事情，告诉他！”严正不满安妮。
“龙曼天给我发的短信刚好被Z看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安妮将严正手里的望远镜给抢了过来“再说了，我觉得自从Z，变成花朝以后渐渐有了人味。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严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舍不得回来，你要怎么校长交代？”
“他不回来了，不正合了你意，反正你早就想取代他。只可惜，实力不允许！”安妮嘲笑他。
“……我是看年纪小，让着他的……”这话说得严正自己都没有底气。
“最近季节变更，Z有哮喘，你多注意点”安妮叮嘱严正。
“放心吧，出门前我都把药带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