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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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夙愿成真

成桂芝丝毫没有犹豫,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嫌,日子过的穷点窄点不碍的,只要日子过的踏实,一家人不生气、不抬杠、不拌嘴、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老太太:“那你真的不嫌弃,你干哥哥长的这么丑?”

成桂芝:“我干哥哥实在,心眼好知道疼人,我还真没有看出,他的模样长的丑来。”

成桂芝这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不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是姬和林“心灵美”所产生的后果。假如一个人的外貌长的再漂亮、再美,如果他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低级趣味的人,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坏事儿,这个人就会在人们的心目中,变成一个令人厌恶的“丑”人。反之,如果一个人的外貌长的不美,甚至丑陋,但他人慈心善,舍己为人、助人为乐,人们就会喜欢他,这个人在人们的心目中,就会变成非常美的人。这就是国家为什么要,大力提倡“五讲、四美”的原因。几个月来,姬和林不求所取,黙默的为成桂芝所做的一切,深深的感动了成桂芝。

老太太听完成桂芝的话,好家伙兴奋的她,不知道怎么着好了,真想上前搂住成桂芝,亲上两口、啃上三口。乐的她身体哪都没有毛病了,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胳膊也不麻了、眼睛也不花了。她乐的抹身碎步走出了屋子,要把这一喜讯赶紧着告诉心里边儿,一直打着小鼓的姬有财父子去。

乡村的土路坑坑洼洼极其难走,一不小心就会跌上一跤。老太太吃力的迈着两只裹足,颤颤巍巍的来到地里。她老远就看见在一块白地上,猫着腰吃力耕田的姬有财父子了。她又坚持下了道,往地里走了十几米远。她累的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停下脚步,望着姬有财父子俩,气喘吁吁的扬起一只手,急促的招呼道:“有、有财兄弟,你们快到这边来。”说完两腿一软咕咚一下坐在了地上。两只手撩起带大襟的褂子,擦起了满脸的汗水来。

正在深深弯着腰耕地的,姬有财父子俩听见喊声,急忙直起腰来一扭头儿,正好看见老太太坐在地上了,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赶忙扔下手里的农具,一前一后的跑了过来。

“老嫂子,你没摔着吧?”姬有财急切的问道。

老太太用褂子用力的再次擦了两下脸,满脸堆笑的说道:“没有、没有,我这是给你们报喜来了。”然后不等父子俩说话,两个手掌用力的拍了拍,迫不及待的说道:“成了、行了。嗨、你就甭提人家答应的有多痛快了。”

“啊”,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姬有财,惊喜的差一点掉了热泪。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多年的夙愿今天成了真。

他扬起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拍在了老太太的左肩膀上说道。“我的个亲娘啊!”

“哎呦喝!”老太太疼的一咧嘴,抬起右手捂住了,左肩膀一边揉着说道:“你,你这是赶明儿个,要把你亲娘发丧了哇,是是怎么着哇?”

姬有财高兴的也没有听清,老太太说的是什么话。转身一把拽过站在身边的儿子:“和林、快快快,快着给你大妈磕三个响头,谢忱谢忱你大妈吧!”

姬和林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咣咣咣”的连着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磕头你也得先看看地上,有没有碍手的东西呀,也许是他心里美的忘乎所以了,他俩眼一闭这三个响头,全磕在了地上的一块,青半头砖头子上了。额头上立刻就起了一个鸡蛋大小,发青、冒着血迹的大疙瘩。

后来本村的人都传说,姬和林为报答老太太,成全他这一桩婚事儿,磕头竟磕了个轻微的脑震荡。

新中国成立的第二年,也就是公元一九五O年,姬和林、成桂芝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而且还是个儿子。百病缠身的姬有财,高兴的可了不得喽,他专门去邻村找了一个,解放前的教书先生,为孙子取了个名儿。这就是本书中后来,变成寡廉鲜耻,数典忘祖,唯利是图,以母求荣的姬思忠。

不幸的是姬思忠出生的第二年,姬有财由于过度劳累,因病去世。成桂芝因为体弱多病,不能长期的下地劳作,而且还要长年的看病拿药花钱,日子过的十分紧张拮据。

成桂芝又先后生过两个孩子,都是由于自己体弱的原因,生出的孩子自然多病,先后夭折。转眼到了一九六二年的农历腊月初一,成桂芝又生了一个男孩儿,家中添丁本来是,为人父母的一件喜事儿。可夫妻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成桂芝身体弱没有奶水,家中的生活条件儿,又实在太差了。成桂芝夫妻俩担心孩子又夭折了,他们商量了两天两夜,决定忍痛把这个孩子,送给本生产小队的社员鲍云发、肖秀英夫妻俩收养。

鲍云发、肖秀英夫妻俩,膝下无儿无女,上边也无父母老人。更为关键的是,这夫妻两个人年轻力壮,天天在生产队里,出工劳动挣工分儿,是个全劳户儿。日子因此比本队的,大多数人家过的好的多,生活条件相应的略高一点儿。夫妻俩收养这个孩子肯定能够养活,另外鲍云发夫妻俩的人品也不错,待孩子肯定的也错不了,孩子跟着这夫妻俩包不了委屈、受不了罪。

俗话说“父精母血”,孩子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晚上,姬和林、成桂芝也没有动烟火儿,一口东西也没吃。姬和林弯着腰坐在炕沿上,一锅接着一锅地抽着旱烟,平时话就不多的他,此时又是低头不语。说是抽的旱烟,其实就是有二成的纯旱烟叶子,再加上八成桑树叶和黄豆叶子,掺合在一起的“三合一”的烟。在当时那个时代,不只是姬和林一个人,而是大多数的人都抽这种“三合一”的烟。就是抽这种“三合一”的烟,也无法保证长年累月的能抽上。有的断了烟而又犯了烟瘾的人,只有到路上、到生产队的大场边上,捡个烟屁抽过过烟瘾。

夜深人静,屋外飘飘扬扬的雪花儿,被阵阵寒风裹旋着吹到,窗户纸上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凛冽的寒风,顺着外间屋的窗户四周,和门缝吹进屋来,里间屋门上挂着的单布门帘儿,被吹的不停的掀来掀去。放在外间屋墙角处的水缸里的,少半缸水已经冻的结结实实了。睡觉的里间屋里没有生火,窗户也不是十分严实儿。和外间屋里的温度基本上持平,冷的也差不了多少。

成桂芝头上蒙着一块花布,后背靠在窗户台上,盘着腿坐在被窝里,眼泪汪汪地低着头儿,看着搂在怀里睡着了的,婴儿黙黙不语。姬和林冻的打了个寒战,把手里早已熄灭了的烟袋锅儿,在炕沿上用力磕了磕,磕掉了里面的烟灰,习惯的用脚在地上的,烟灰上用力的碾了碾。把烟袋扔在炕上,站起身两只手一揣,在地上无奈的来回走动着,不时的发出轻轻的叹息声。

成桂芝低着头哽咽了两声,愁肠挂肚的小声问道:“他爸、咱能不能叫这孩子,待咱家里头过个年,等过完满月再叫,云发兄弟他们抱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