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居心叵测
刘学静斜楞着耳朵,听着狠狠的连连点着头儿,她等王华把话说完直起了脖子:“嗯、嗯,我看行,咱就这么办!不过这事光靠咱俩老娘们不行,一是人单势孤,二是咱们女的想事有时也想不周全,弄不好逮不住狼倒把,己个的小孩也搭进去了。”
王华:“那咱还找谁去?”
刘学静:“找饶克信跟小陈蛋啊,饶克信叫老行子闹的,把他的副队长跟粮库保管员都给撤了。现在恨得他吃了老行子的心都有,肯定愿意跟咱一块扳倒老行子。再说了他的文化也比咱高,心眼儿、招数也比咱俩都多,咱前叫他给公社里写封检举信。”
王华:“写什么检举信呢?”
刘学静:“就写那个窑姐成桂芝跟老行子,范祥照俩人经常在一块搞破鞋,被姬和林逮住了,他们害怕姬和林告他们去。就合伙把姬和林给毒死了的检举信哪。”
王华:“那公社里能信吗?”
“肯定的会信你听我跟你慢慢说说。”刘学静前后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人儿。她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俩老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搞破鞋的事儿,咱村里的人都知道吧?哪怕是怀疑。”
“嗯,我看着差不多的人,都怀疑他们俩有一腿”王华点点头儿。
刘学静接着说:“假如说他们俩老在一块干那个事儿,工夫长了能不被姬和林碰上一回吗?姬和林看见己个的媳妇儿,跟别的男人在一块睡觉哪。他能不着急、上火、生气吗?他明知道己个惹不起己个的媳妇儿,跟那个老行子。但是他心里憋屈的难受哇,他也会想招上公家的地方告他们去。即便山药母子(指姬和林)是个窝囊废活王八,他忍了怕寒碜不上外说。那两个人(指范祥照、成桂芝)可是不会这么想,他们得会担心、害怕,万一山药母子说出去,这事就等于坐了实。他们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尤其是那个老行子,队长肯定是当不成了,弄不好还得被判个流氓罪,上大牢里呆上几年。所以他们俩就合着伙狠心的,给山药母子下毒给毒死了。自古奸出人命赌出贼,这都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的事儿,你说公社里还有个不信吗?这样的事到了哪,什么的人儿,多大的官也得信了。我还是那句话,那怕是半信半疑。上面来人一调查,哪么调查到一个人儿,怀疑他们俩有那个事的人身上,这个人跟上面调查的人一说。上面来调查的人也得前半信半疑了,往后咱这个事就好说了。”
王华听完了刘学静的分析之后,她的眼睛里放出光来,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儿,非常高兴的说道:“对对对,嫂子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今儿个后晌咱俩就去找饶克信,叫他好好的给公社里头写这封检举信,咱们争取这一封检举信,就把那老行子叫公安局给抓起来入了法院,把他枪毙了更好!”
刘学静:“嗯,那咱俩就紧着家走。我到家做熟了饭吃了,我就叫着饶克信、小陈蛋上你家去,商量弄这个事儿,你就在家里等着我们吧。”
王华皱了皱眉:“嫂子你叫饶克信就行了,小陈蛋是个四、六不懂的花子骨,他什么也不会。你叫他干什呀?你就别叫着他了。他要是知道了再坏了咱们的事儿,可就毁了。”
刘学静笑了笑:“嗨,什么人有什么人的用处,这封检举信不能写上咱的名吧?”
王华:“当然不能写了,这是偷着干的事儿。”
刘学静:“写完检举信你、我、饶克信都不能,直接送到公社里去吧?”
王华忽然醒悟了过来:“噢,是这么回事啊。”
刘学静莞尔一笑。
上午,公社公安员张红如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封自称社员群众写来的,检举信仔细的看着。
“铃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想了起来。
张红如把手里的信放在办公桌上,忙拿起了电话听筒:“喂,是我,路队长啊,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电话里:“老张,化验结果出来了,那碗片汤里的确是有毒,而且是一种剧毒。”
张红如:“路队长,是什么剧毒哇?”
电话里:“具体是什么剧毒,现在还确定不下来,不能下结论。还得把片汤送到上级公安部门做进一步的化验才能确定。”
张红如:“那现在这件事怎么办呢?”
电话里:“经研究决定,县公安局把这件事儿,已经定为刑事案件立了案。从现在起就开始对此案进行侦破工作。我下午就带人到你们公社里去,请你通知一下姬和林的媳妇成桂芝,叫她下午三点钟到你那去,我们要询问她一些有关这个案子的情况。”
张红如:“好好好,我一会就去通知她。路队长,我这正好有一封关于,这个案子的群众检举信,要转交给县公安局哪,你们过来我就把信交给你吧,这封信也许对侦破这个案子起到作用。”
电话里:“好嘞,就这样儿,老张同志,下午见。”
“再见,路队长。”张红如放下电话听筒,又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封检举信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杜柳村党支部书记,邹兵全走了进来。
“兵全同志来了快快过来坐。”张红如把信放在办公桌上,站起身来,笑呵呵热情的,和邹兵全打着招呼儿。
邹兵全来到办公桌前,从头上摘下已经变成黄黑色的,蘑菇顶旧草帽儿,说道:“今儿个这天可真热的有点邪乎哇,闷热的都叫人喘不上气来。”
张红如指了指椅子:“老邹你前坐下,我给你拿把扇子扇扇,踏实踏实就不那么热了。”
邹兵全把草帽挂在了,靠墙的洗脸盆的盆架上,扭身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张红如回身从床铺上,拿起了一把蒲扇,递给了邹兵全。
邹兵全接过蒲扇一手拿着“呼哒呼哒”地扇着,一手解开了脖领上的蒜苗疙瘩的扭扣儿,说道:“今儿个备不住还得下一场大雨呀。”
張红如坐下笑着说:“现在这个季节正是,三天两头下雨的时候,对庄稼的生长有好处哇。”
邹兵全:“嗯,是这么回事儿。老张你看见没有哇,今年不光是雨下的勤,而且下雨的时候都是那么安定,没风没气的,这可真是社会稳定,老天爷也不敢发脾气呀。”
张红如:“这都是伟大领袖,给咱老百姓带来的福份哪”
“那是那是。”邹兵全说着,把手里的蒲扇放在办公桌上,冲张红如一伸手:“老张同志,把你的烟拿出来给我裹袋抽吧。”
张红如一笑:“老邹同志,我今儿个为了找你来说事儿,我特意装了半烟兜的烟。”张红如说完,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布烟兜儿,放在了邹兵全的面前:“抽吧,今儿个管你够,这烟是我上个集新买的,尝尝劲头大小。”
邹兵全看了看烟兜,问道:“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