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向往着无法到达的彼方
“什么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呜呜，才，才不跟你说。”
现在的柏栞霞失去了那种一贯的锐气，显得有点像小孩子。
我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包纸递给她，说道。
“擦擦吧。”
柏栞霞站了起来，接了过去，说道。
“谢谢。”
“真美啊，不管看多少次都是如此。”
我如此感叹道眼前的光景。
“母亲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再看看当初最后和父亲分离时一起见到的如此美丽的风景，可惜虽然找遍了所有地方，所有旅游景点，却哪里都找不到这样还未受污染的纯粹的地方。”
“不，母亲不是想要找到一个美丽的风景，她，她只是，想要再找到哪怕一点点的父亲的身影，即使，即使父亲已经早就不能陪在她身边了。”
“她只是希望一切都回到最初最纯粹的起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所以，即使忍着伤病，也没有放弃过，即使肩负着抚养不应该出生的我的重大的责任，也没有抱怨过。”
“你父亲？”
“母亲不怪父亲，我也不怪父亲，因为她已经尽力了，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尽管努力想要得到家里人的认同，但是他的亲人完全不同意这门亲事，因为母亲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才能的弱女子而已。”
“父亲本不是家里的独苗，但是两个哥哥都相继意外死掉了，家里的亲人只能靠父亲一人抚养，本就已经沉重无比的责任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了，再加上不被希望出生的我又意外地出生了，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父亲为了能够照顾亲生父母，也为了能够养活我和母亲，只好听从家里人的安排，入赘为婿。生为一个男人，真是悲哀的一生啊。但是我们都不想怪他，错误的是贫穷，是贫困毁了我们，所以我那时就下定决心，往后一定要赚到足够掌握住自己命运的金钱。”
是么，是啊，哈哈，多么现实而无聊的故事，又是多么的真实的凄惨。
“母亲临走前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能找到的话，就拍张照片烧给我吧，你父亲死后一定也会回到那里来找我的，生前未能履行的诺言，就死后相伴吧。”
“呜呜，母亲就那样笑着去世了，开什么玩笑啊！为什么面对这么凄惨的一生能如此幸福的笑着去彼岸啊，你喜欢的男人还在别的女人的怀里啊，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抗就放弃了啊。”
“真是，如同生前一样的懦弱啊……”
光从话语里面，我完全无法体会她的人生经历，人能过的只有自己的一生，人能理解的也只有自己，甚至有时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就像现在一般，当柏栞霞哭着拍打我的胸膛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推开眼前的人，还是紧紧抱住眼前的人，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做，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
不知过了多久，柏栞霞从轻轻靠着的我的胸膛前退开了，站立不稳地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呵呵，不愧是母女呢，都同样傻傻地向往着无法到达的彼方。”
彼方……是存在的吗？
...
柏栞霞没有拍许多照片，只是选了最好的一个角度拍了一张而已。
“太好了啦，母亲，您的心愿女儿帮您完成了。”
柏栞霞凝视了眼前的风景良久，复杂地说道。
“能陪我去母亲的陵墓一趟吗？毕竟是你带我来的这里，我想让母亲也知道你。”
柏栞霞或许是刚刚对我吐露完心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相处，所以说话都有点别扭了。
“呼~行吧，不过，我先去跟小女说一声。”
“那我一起去吧，毕竟也还没问候过。”
“唔-下次，下次吧，这次你就先再在这里待一会儿，我打完招呼后会马上回来的。”
“为什么你那么避讳介绍她给我认识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快想为什么啊。但是这种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我怎么知道啊！
“唉~算了，我大概也明白的，你快去快回吧。”
明白什么了？我都不明白啊！
虽然我一头雾水，不过只要柏栞霞肯不见她，我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嗯，我先走一步了。”
我向柏栞霞告别，快步走在回去的路上，途中依旧是无数的虫子，讨厌的虫子，但是，我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我俞来俞感觉到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心脏会疼痛的原因了。
但是这个朦胧的想法却比心脏疼痛还要让人痛苦，简直是痛不欲生。
所以我必须要去确认，找出答案，解决问题。
...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那个。”
我有点不好意思启齿这种刚刚才离开许久又要提出离开许久的请求的事情。
“嗯？先生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可能待会儿需要离开一趟。”
“是吗，要离开多久呢？”
“今晚，今晚一定回来。”
“是嘛，那先生放心去吧。”
“小女你不问问我去哪里吗？”
“先生只要肯回来就好了。”
“啊~放心吧，我会一个人过去一个人回来的。”
“先生只要肯回来，就算再带一个人回来也没关系。”
“请不要那么温柔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
“huhu，妻子要是默许了的话，丈夫反而会因为罪恶感更加忠诚也是可能的哦。”
“这种时候就请不要调皮了。”
不过我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呢，我就是个道德败坏的人啊，明明有那么温柔的她。
“路上小心，亲爱的。”
“唔-”
一声亲爱的差点酥死我了，吓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嗯嗯，我走了。”
...
我匆匆赶到了仙境来，因为想早点完事，早点再回去。
我走到光亮处，刚想叫柏栞霞，就看到了令人天旋地转的景色。
柏栞霞正在湖中清洗着白皙的身躯，手上还牵挂着水痕，好在因为隔得比较远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我转身走开了，决定再等个一会儿再找她吧。
...
“你看到了吧。”
诶？我还以为我够小心没有被发现啊。
“唔~虽然想否认不过似乎是事实。”
“呼~很贫瘠的身材吧。”
“因为比较远，所以也看不太清楚。”
“这样啊，那就好。”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为了打破这个氛围，我说道。
“走吧，不是要把照片送给你母亲吗？”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