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正的历练
老者来得悄无声息，不只是他们两个人没察觉，就连一直很警醒的斑斓，人都蹲在它旁边了它都没有发现。
这人来意不明，风景轩也不敢妄动，只扔了手里的勺子把师妹护到了身后。
斑斓也终于发现了身边多出来的人，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大爪子狠狠抓着地面就想往上扑。老者却是轻描淡写地挥挥手：“哎呀呀，大猫你别乱扑腾，千万不能把我的饭给打了。”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斑斓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莫雪灵从师哥身后探出脑袋：“老人家，您别欺负我的灵兽啊！”
本以为老者不会理她，没想到他却立刻松开了对斑斓的禁锢，呲着牙忙不迭点头：“不欺负，不欺负！麻烦多盛点！”
老者身材十分瘦小，就像个千年的骷髅蒙了一层人皮。瘦得看不见一点肉的脸上，一双突兀的眼睛闪着精光，大耳朵向外招摇着。虽然一直都在咧着嘴笑，可怎么看怎么渗人。他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衣，可缩成一小团蹲在地上的样子，活像是猴子偷偷穿了人的衣服。
风景轩心里一直是毛毛的，这老者看着太诡异了，说话也颠三倒四，都不知道他是人是鬼。莫雪灵却是不怎么怕，她看着老者馋得流口水的样子，觉得他应该没什么恶意。
她撞了撞还是防备状态的风景轩：“咱们今天炖的熊掌也多，就和老人家一起吃吧。”反正看这状态，他俩再加上斑斓也决计打不过，还不如好说好商量，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
老头听了这话，笑得更灿烂了，呲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对对对，吃饭要紧！多放肉！多放肉！”
风景轩也不敢怠慢，拿起那个多出来的粗瓷大碗给他装了满满一碗，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只希望他吃饱了不要找他们麻烦，赶紧走人。
刚出锅的熊掌炖得酥烂，热腾腾的香气熏得人都有几分迷离，肉质金黄软嫩，仿佛每一寸都在闪着光。
风景轩又给师妹和两只灵兽都盛了一碗，一转头，却见老者又捧着空碗站到了他身后，笑容居然还有几分谄媚：“再……再来一碗，多盛点肉！多盛肉！”也不知道刚出锅还烫嘴的那一大碗肉，他是怎么这么快吃完了的。
结果，那一锅四个巨大的熊掌，他们每人只吃了一碗，剩下的全进了老者肚子，急得护食的小狐狸直围着老者乱转，一副气急了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吃了那么多的东西，老者的肚子却丝毫不见起伏。他吃饱喝足一副惬意的样子，直接从旁边捞了一块石头枕在脑袋下面，没多大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风景轩对这莫名其妙的老者，都不知道该作何评论。趁他睡着，东西也不要了，拉起师妹就想要离开，面对这样一个人，他实在是心里没底。
可还刚没走两步，老者就一骨碌坐了起来，两眼冒着精光：“又该开饭了吗？”
风景轩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莫雪灵却是很淡定：“老爷爷，我们是专程来森林里历练的，时间离晚饭还早，我们这会儿正要出去，总不能一直呆在营地里。”
“那历练好了就能开饭了吗？”老者还是一脸希冀。
这下莫雪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老者却自顾自地爬了起来：“你们在这等着我，很快的！”说完就转身消失在原地。
这下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了怕惹怒老者，不走又心里没底。但没让他们纠结太久，只一炷香的时间，老者就回来了。
他随手把拎着的灵兽扔在地上：“一人一只，开始吧！”
师兄妹二人有些傻眼，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灵兽。一只四阶初期的长尾岩羊，一只五阶中期蛮牙猪。见他们只顾着发愣也不动作，老者干脆直接朝着两只灵兽吼：“赶紧上啊，别耽误我吃饭！”
莫名其妙被抓来的灵兽，在老者的威压之下，也只好向面前的两人冲了过去。二人看着实力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的灵兽，也顾不得满心的疑问，只能提剑硬上。
长尾岩羊虽然攻击力不算太高，但也是实打实的四阶，相当于人类筑基。莫雪灵对上根本难以招架，直接被顶出去老远。要不是她拿剑抵挡了一下，恐怕会让长尾岩羊尖角顶个对穿。她浑身气血翻涌，却还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抵挡，长剑挽着花，想要击中岩羊，却是只碰在它坚硬的角上，发出叮当脆响。
老者在一边直嘬牙花子：“你这剑法也太烂了，赶紧换个兵器吧。它想冲过来顶你，你不让它冲不就完了吗？那么多属性的灵根不知道用，傻不傻。”
仍在战斗中的莫雪灵似有所悟，灵力变换，刚刚加速准备冲刺的岩羊就被地下突然长出的藤蔓绊住了，虽然根本无法抵挡住它的攻势，却也让它一个趔趄。莫雪灵抓住机会上前就是一剑，正斩在它的脖子上，血顿时流了下来。
可是想象中的应声而倒并没有出现，力量差距太大，没有伤到岩羊的根本，反而激怒了它。长尾岩羊攻击更加狂暴，尖角在莫雪灵身上留下大大小小不少伤口，虽然都不致命，可照这样下去，败落是早晚的事。
老者摇摇头嫌弃得不行：“哎哟，笨得没边儿了，都说了你剑法烂你还提着剑往上冲。点个火墙啊，几根破树枝哪能拦得住，它那一身卷毛还不是点火就着。”
长尾岩羊是土属性灵兽，莫雪灵只想着属性克制，却忘了等级差距。她赶紧依言筑起一道火墙，岩羊果然在火墙前退却了。她抓紧时间空隙，迅速塞进嘴里一颗回灵丹，然后加大对火墙的灵力输入，直接让火墙把长尾岩羊围了起来。
一般的灵兽，多多少少都会对雷火之类的爆裂属性，本能地有些畏惧。困在火里的岩羊也焦躁不安，寻找到一处火墙较弱的地方，就打算直接强冲出去。
它却不知道，这处薄弱是莫雪灵专门留给它的。岩羊一冲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一道藤蔓大网，大网也没有阻拦它，只是勾勾缠缠挂了一身。紧接着几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砸在了它的身上，连同藤蔓一起，熊熊燃烧了起来。
岩羊剧烈挣扎，想扑灭身上的火，这时一道金色光芒闪过，细小却锐利的金箭从它的眼睛穿了进去，直接绞碎了它的大脑。
看着缓缓倒下去仍在燃烧的长尾岩羊，莫雪灵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一停下来，顿时觉得浑身都疼，委屈得直想哭，她这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老者却是回手扑灭了地上的火，嘴里念念叨叨：“这羊尾的肉可嫩了，别给烧老了呀！”
而在另一边的风景轩，也是很不好过。他虽然是可以越阶挑战的剑修，可这蛮牙猪看着小小一只，却是实实在在的五阶中期灵兽，堪比人类金丹。他这会儿也已经挂了一身的伤，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看起来好不可怜。
平常看着不太靠谱的风景轩，一动起手来却像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凌厉非凡，哪怕对着高出一个大境界的灵兽也没有丝毫畏惧，提着剑一顿猛砍，颇有些不要命的架势。
莫雪灵着急，看向正在高高兴兴看热闹的老者：“老前辈，您也指点一下师哥吧，那只蛮牙猪比他高了一个大境界还多呢，师哥已经受伤了。”
老者正看得起劲，笑得贼兮兮：“没事没事，打不死的，这种打法我喜欢，看着就痛快。”
看他不帮忙，莫雪灵也没什么办法，想让斑斓上去，又怕惹老者不高兴。这时她突然灵机一动：“师哥要是受伤了我们吃什么呀，我可不会做饭。”
老者一听要没饭吃了，这还得了。赶紧就朝风景轩说道：“别瞎砍了，这肥猪防御力好得很，赶紧把它掀飞，捅它肚脐眼儿。”这小子可不能伤太重，要不然他的灵兽可就白抓了。
风景轩明白老者在指点自己，五色灵力汇聚在剑上，从下向上一剑挥出，蛮牙猪就整个向后仰。他抓紧时间一剑刺向它的腹部正中的凹陷，直接把蛮牙猪钉在了地上。被刺穿了要害的蛮牙猪却没有立刻死去，仍是用力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叫。
风景轩不敢松手，使出浑身力气死死顶住，被喷了一身的血。终于，蛮牙猪不再挣扎，风景轩总算是战胜了对手，脱力地躺在地上。
莫雪灵赶紧跑过去，把师哥扶起来，喂了他两颗丹药。
想想今天的事情走向，两个人都很无语，莫名其妙地就冒出来这么一个老头，他们又莫名其妙地就要和比自己高出一个境界的灵兽对战。但也不得不说，他们这场战斗都提升不少，也只有对上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才能真正的磨砺战斗实力。
这老者虽然看着奇奇怪怪，却是给他们都找了不错的灵兽，这一场战斗下来，两人都是收获匪浅。
老者这会儿看着很高兴：“你们历练完了，咱们赶紧做饭吧。这羊的肥尾巴，还有这猪肚子的五花可是最好吃的啦！”
风景轩和莫雪灵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相同的信息。估计是他们想多了，老者应该只是抓了两只自己想吃的。
等两人都恢复得差不多，风景轩也认命的爬起来去处理两只灵兽尸体，准备继续给老者做饭。
羊尾清蒸，蛮牙猪的五花腌制好后放在石板上炙烤，烤得焦香四溢，滋滋地冒着油光。可景轩烤肉的速度永远比不上老头吃的速度，他的肚子就像个无底洞一样，仿佛不管吃多少东西都塞不满。
他就这么一个人吃完了所有羊尾和五花肉，扒拉了一块石头就又准备睡过去，然后他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看向他俩：“你们明天还历练吗？”
莫雪灵一听这话，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疼的。她赶忙朝师哥使眼色，想要阻止这件惨无人道的事情再次发生。
风景轩想起今天的悲惨经历，也是一阵后怕。但又想到他们两个得到的收获，还是坚定下来：“练！”和今天的战斗比起来，他们之前的猎杀灵兽，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他想想今天和蛮牙猪的战斗，仍是觉得热血沸腾，这才是真正的历练。
而一旁的莫雪灵却是抬头看天，只觉得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