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太子的白月光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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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鲛绡透一

婢女们齐心协力把熟成一滩烂泥的李云临扛到了床上。

人都退下之后,楚天歌对着眼前这尊原让她避之尤恐不及的大佛,咬紧牙关狠了狠心。

僵着手褪去他雪白丝滑的襟衣,眼前的光景让楚天歌愣了愣。

两条臂膀遍布疤痕,几乎体无完肤,每一道深浅均匀,甚至长短都差不多,完全不似打斗中的伤迹。

更像是刑罚,又或者是自伤。

臂弯处的蛇型胎记还是依旧。

楚天歌没有过多去想,便着手去做接下来的事。

最后,她咬破了手指在床单上滴了点血迹,再抓着被角躺到了床边角落中。

完成了这一些,她舒心的吐了口长气,手掌抚上小腹安抚似的拍了拍。

她不知这里是不是有了孩子,但她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在这个由李云临掌控的牢笼之中,她必须要给这个孩子拼一条活路出来。

而她背对着的那面。

躺在她身旁的男人睁开了修长的双眸,许久,再不动声色的闭上,只是紧皱的眉头一夜都没有舒展。

-

醒来时,天已大亮。

楚天歌庆幸的发现自己还保持的入睡的姿势,只是手被李云临握着放在他的胸膛上。

她仔细想了想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比较符合常理,然后她咬痛了下唇,抱紧了被子,愣生生的憋出了眼泪。

李云临似是被她闹醒了,握着的手紧了几分,宿醉的双眸微张着,迷朦复杂的看向她。

楚天歌别过脸去。

“昨夜……我是不是要了你?”他声音低哑。

楚天歌紧着下巴,颤着音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走吧。”

李云临缓缓道:“怎么能当没发生过……今后我们就好好的。”

“不必。”

楚天歌抽回了手,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他淡淡的说:“你不是一直想以自己的名姓过活吗,等我登基为帝,会还你本来身份,立你楚天歌为后……纵使遭世人唾骂,百官反对,我也……在所不惜。”

楚天歌听得一怔,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了她的心脏。

她看不到的那面,李云临的眉眼中凄凉黯淡,说出的话却温柔缱绻。

“天歌,但愿……我们能有一个孩子,他会叫你娘亲,唤我做爹爹,是男是女都好。”

楚天歌一阵心虚心慌,捏玩着手指道:“说到孩子,多去看看苏谨吧,不知道她显肚子了没有。”

“嗯。”

难得他没有例常推辞,而且清清浅浅的应了下来,楚天歌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他,并未察觉到异样之后,她道:“你该起了。”

李云临直至离开都太过平静,平静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应该没有哪儿失误了吧?

楚天歌思前想后也未察觉不妥当之处,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忧虑了,缓缓放下了心来。

-

自从有了松月,太子未踏进旁人的住处半步。

当苏谨迎来这位稀客,自然是心中喜悦激动横织交加,但也因遭了两次训,如今说话举止都小心翼翼了许多。

李云临瞧着她仍看不出隆起的小腹,说道:“太医日日说你这胎稳健,我便没来看你。还会时常想吐吗?”

苏谨摇了摇头,“不了,如今已满三月,身子反而比先前舒畅,胃口也好了些。”

“那便好。”

李云临顺手给她剥了个酸角,喂到她口中,“好好养着,我会常来看你。”

来的突然走得也快。

苏谨懵懵的问采梅说:“太子说他会常来看我?”

采梅拧眉道:“以色侍人总会有看腻的时候,有子嗣才是最好的,良娣不必把那松月挂心上。”

另一处。

赵青锦捏袖做画,只一笔差错晕开了墨,她便烦躁的将画纸揉成了一团,用力掷了出去。

纸团落到了刚踏进来的人脚边,他道:“怎么,不欢迎?”

赵青锦愣了愣,随即叹道:“稀客呀。”

-

自从灌醉他那一夜过后,李云临不再同先前那样时时黏着她。

原该是她喜闻乐见的事,可她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难道说他以为自己真的得到过了,因此开始了厌弃模式?

男人嘛,果然都是这么回事,放不下都是因为得不到而已,得到了也不过如此。

楚天歌喜滋滋的过着舒坦枯燥的日子,大概五六天之后的一夜,一个小插曲打破了她原有的波澜不惊。

她睡得香沉之时,突然感觉到有一只干燥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她睡前会摘掉假面,现在的是她真真切切自己的面容。

微凉的指肚在她脸上棱处细细的临摹着,流连不去,浓郁的酒气中还夹杂着龙涎香。

她再没法装睡,缓缓睁开眼,借着莹莹烛光看到他有些微醉的样子。

“怎么了?”

楚天歌避开了他的手,抱着被子坐起身子。

李云临坐在床边,微醉的双眸深深的看着她,“他真的比我……好那么多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是吗?”

楚天歌知道他说的是谁,在心里回了句,是的,真机灵。

但她不能说实话,尤其在这样的情境下,绝对不能惹恼他,以免他失去理智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人跟人之间都不同,何必去比。”

李云临低垂了目光,落寞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心里没有我了。”

楚天歌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说真的,我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但在地窖中的每一日,我都盼着你来告诉我,你是被逼无奈的,我可以为了不让你为难而假死,甚至真的去死。”

她凄然笑了笑,“我挺瞧不起当时的自己。也幸亏你做的够绝,我总算明明白白的放下了。你不值,真的不值。”

“天歌……”

李云临喉间破出痛苦的一声,浊泪溢出眼眶顺颊而下,滴在绸褥上晕开一片水渍。

太晚了。

他最痛苦莫过于看到她撕扯多宝阁中那些书信的时候,原来这个傻女人并非没有给过自己机会,只是被他愣生生的作没了。

如今在她的眼里,恨看不到,失望也看不到,因为彻彻底底的没有他了,不在乎了……

楚天歌无奈的裹了裹被子。

“你哭什么?李云临,你知道你最残忍的地方在哪里吗?我吃了多少苦头把你放下了,你却偏偏要在我心里翻腾死灰,你好好想想,死灰还能复燃吗?”

“就当我求你了,别再给我看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