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苏东坡夜宿鬼屋，感叹“古今如梦，何曾梦觉”

《永遇乐·彭城夜宿燕子楼》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

清景无限。

曲港跳鱼，圆荷泻露，

寂寞无人见。

紞如三鼓，铿然一叶，

黯黯梦云惊断。

夜茫茫，重寻无处，

觉来小园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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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倦客，山中归路，

望断故园心眼。

燕子楼空，佳人何在，

空锁楼中燕。

古今如梦，何曾梦觉，

但有旧欢新怨。

异时对，黄楼夜景，

为余浩叹。

悟:

月寒如霜，风似水凉，清淡寒凉的小院，夜色中望不到边，又空虚又寂寥。偶尔有鱼跃出水面，水花四溅，隐隐约约可看到荷叶上的水珠滚滚圆圆，寒光闪闪。这里经久无人，处处静凉，阴冷枯寒。

梦中关盼盼邀我相见，更鼓声传来，突然惊醒，我不能与她一般，我不会自毁前程，我不愿自我了断。梦中无限黯淡，窗外夜色茫茫，我再无睡意，踽踽独行，把整个小园行遍。也不是要寻觅什么，就是觉得此心难安。

屋内墙上一直挂着关盼盼的画像，身姿窈窕，容颜惊艳。当年佳人，才华横溢，颇得白乐天青眼，写诗夸赞。世事惊变，张建封辞世，盼盼独守燕子楼10年，算是尽了姻缘牵绊。无家的女子，恰逢白乐天掌权，有了投靠之心却身居内宅，不明白时局混乱。

张家树倒猢狲散，关盼盼再是有才，盖着张家的印迹，他人岂敢接手？凭白惹一身麻烦。新旧势力，互为冲击，才高如白乐天，也只能左右支援，修身立命，安稳避难。身家荣辱，性命攸关，所有的节外生枝，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众人生死面前，谈不上往日情感。

我也是走遍天涯，内心疲倦，想要循着归路，慢慢回转。这燕子楼没有了关盼盼，空置多年，偶尔有梁上燕做窝呢喃。只是此燕非彼燕，想必也是年年换。古往今来，一场又一场的梦，相同的故事重复上演，都是类似的旧欢新怨。

放大了来看，在这时局之中，我也是关盼盼吧。依附于谁，获益于谁，必将受制于谁。再是才华横溢，再是名满天下，朝堂换了君主，失去庇护力量，我也一辈子报国无门，翻身无望，奔波辗转，夜夜难眠。虽心有不甘，却只能在这样的夜晚，对着我主持修建的黄楼，长长长叹。